聽到司厭條理清晰的解釋, 再加上他微皺的眉頭,一副患得患失的模樣, 少年先是怔了怔, 隨後露出了司厭最熟悉不過的笑容。
“我沒有怪你,司厭你說的對,我不該憐憫陌生人的。”少年坦然說道, 並沒有因為剛剛的見死不救而心生愧意。
被寵著長大的小孩雖然心向暖陽,但他又不是傻白甜,相反,他在一中可是打架最狠的那個, 也就是突如其來的末世才讓他收斂了一下性子。
確定他沒有生氣, 司厭也放下心來, 不知不覺中, 他的情緒已然開始被眼前的少年所調動,儘管他麵無表情, 可那心裡的情緒依舊透過深邃的眼底, 表露無遺。
這時那個男人的屍體已經被啃食殆儘, 前方攔路的積雪也被清理出一條路來。
司厭坐了回去, 發動車子,“那我們繼續出發了。”
“好。”後座上的少年開朗的笑著回應他。
通過後視鏡看到他的笑, 司厭也跟著扯了扯嘴角。
車子繼續行駛, 經過了城區, 繞過滿目瘡痍的街道,一路上碰到有攔路的廢棄車輛時,路邊的“好心”喪屍就會冒出來替他們鏟出一條路,一路暢通無阻,直到, 祁澤看到司厭第二次經過了某個大廈樓下。
祁澤探了探頭,看到了司厭緊鎖的眉頭,試探的問道:“司厭,你不會……迷路了吧?”
司厭身形一僵,操控方向盤的手也亂了一瞬。
“沒有。”司厭硬著頭皮回道。
其實出城本不難,但路上的路標大多被雪蓋住,再加上不熟悉恒安市的地形,所以他開車圍著城區繞了兩圈才發現自己迷路了,但這種掉份的事他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後座的少年也不信他的話,自顧自的說道:“東城這邊我也不太熟哎,就算咱們能出城,司厭你知道去中煦市的路嗎?”
司厭再次被潑了一盆冷水,在導航全麵癱瘓的末世,他還真不知道怎麼去。
車子停了下來,在祁澤和清清疑惑的注視中,司厭下了車,徑直走向路邊的喪屍。
喪屍見老大靠近,嚇得畏畏縮縮差點就要跪下。
司厭抓住它的手,閉上眼睛仔細搜刮著它為數不多的記憶,但可惜,這隻喪屍是本地人,很少離開恒安市,記憶裡也沒有關於路線的有用信息。
隻能再換一個了,司厭想道。
他剛睜開眼,突然,司厭感應到了什麼,身體往右邊移了半步。
下一瞬間,隻聽見一聲沉悶的槍聲,麵前的喪屍被一槍爆頭,爆出來的液體噴灑出來,正好撒在司厭剛剛站的位置。
成功避免自己被弄臟後,司厭轉過身,看向槍聲的來源。
那是裝了□□的一槍,不是末世中普通幸存者該有的,那就隻可能是,救援隊。
沒過多久,穿著軍裝的一支五人小隊冒了出來,他們訓練有素,一邊時刻警惕周圍,一邊飛速靠近。
司厭還站在原地,車裡聽到動靜的祁澤和小丫頭下了車,下車前為了避免引起懷疑,祁澤還強行給小丫頭套上了大棉襖,像兩隻一大一小的企鵝,笨拙的跑到了司厭身邊。
“司厭,怎麼回事?”祁澤一上來就問道,透亮的黑色眸子裡帶著緊張,上下打量著他有沒有哪裡受傷。
看到少年關心他,司厭心底一暖,麵上還是那一副麵無表情的樣子,他拉過少年,道:“回車裡去,外麵冷。”
祁澤搖了搖頭,這時那支小隊也走到他們不遠處,發現了他們三人。
“剛剛那是槍嗎?好酷!”小丫頭抓錯了重點,看著靠過來的小隊,她還高興的招了招手打招呼。
友好的打招呼並沒有降低來人的警惕,為首一人手一抬,他身邊兩人端起槍,對準了他們。
司厭臉色冷了下來,拳頭緊握,剛準備有所動作就被祁澤攔下,反手將他拽到身後。
“你們互相檢查一下各自身上有沒有傷,我們是救援隊,是來救你們的。”為首的小哥提高了音量喊道。
祁澤配合的轉了個圈,示意自己身上沒有傷痕,清清也有樣學樣,隻有司厭站在那不動,直到被祁澤扯了一下衣角,他才不情願的配合檢查。
三人站在一起,一個少年,一個五歲大的小女孩,再加上個一臉冷漠,氣勢淩厲的男人。
這樣的組合頗顯詭異和不和諧,再加上三人都衣著乾淨,並不像其他幸存者那般狼狽,也讓為首的小哥有些期待。
能在末世生活的這麼從容,估計這三人中應該有個異能者。
在末世初期,喪屍爆發第二天後,世界各地都陸陸續續有異能者的出現,他們擁有遠超常人的力量,但是數量極少,幾乎是萬裡挑一的存在,就算是他們東區,也僅僅隻有五名異能者覺醒。
為首青年再次抬手,身後的幾人紛紛放下了槍,眼神依舊警惕四周動靜。
“小朋友你彆害怕,我們都是好人。”青年走到三人麵前,友善的說道。
祁澤點了點頭,笑道:“我們也是好人。”
少年笑得燦爛,再加上他年紀尚小,人畜無害的模樣極容易讓人放鬆警惕。
他和清清看起來的確不具備什麼危險性,但是……
青年目光停留在司厭身上。
這小子看起來不像什麼好人啊。
青年打量了一下他們,主動說道:“你們好,我們是東城搜救隊七隊,我是隊長,你們叫我徐隊就好了。”
“徐大哥你好,我叫司祁,這是我妹妹,還有我哥哥。”祁澤從善如流的接過話頭,說瞎話也不打草稿,直接給他們都編好了身份。
司祁兩個字一出來,司厭和清清同時詫異的看著他,好在清清個子矮,司厭又一貫的沒有表情,這才沒引起徐隊的注意。
“哦,你們原來是兄妹三人啊,這年紀差,有點大啊,長得也不太像。”徐隊再次打量著他們,半信半疑。
“是嗎?我哥跟我不像嗎?”少年挨司厭更近了些,歪了歪腦袋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