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 姐姐她不在誒。”三川光看了一圈帳篷附近,諸伏玲奈不在。
諸伏高明站在三川光身後,對於帳篷門敞開, 而諸伏玲奈卻不在帳篷附近這件事, 他原本平靜的臉頰上, 眉毛皺起。應該在之前提醒一下她,不能離開的…
“這是要看什麼?給我們看頂帳篷嗎?難道是帳篷裡麵亂糟糟的模樣?”藤竹進誌嗤笑。
“當然不是, 藤竹先生真會說笑。”三川光掃過眾人,“姐姐不在也沒關係, 證據我照樣可以拿給你們看。”然後轉向諸伏高明,“姐夫, 因為這次野營旅行, 你問我接了一把計時鎖,還記得現在放在哪兒了?”
鎖?不好意思,他們昨晚上用的是登山扣, 簡易版鎖。……諸伏高明眯眼睛,對上嬉皮笑臉的三川光,“在帳篷的邊緣,你可以找找看。”
“那我就進去看看了?”三川光沒有脫下鞋子,跪坐在帳篷邊, 手在充氣床墊周圍摸索了一圈。這就是為什麼他必須要讓諸伏玲奈離開的原因。如果當他們到達帳篷的時候, 諸伏玲奈在這附近,那麼找鎖的事情, 根本落不到他頭上。現在諸伏玲奈不在, 諸伏高明保持著背手的姿勢站著,他,三川光, 順理成章地成了這個進帳篷摸索摸索找鎖的人。
手掌伸進裡側的背包底下,微微拉開的袖口,掉落一把大約三厘米寬的鎖。掉落的同時,手掌接住。“找到了,不過姐夫你們也放的太裡麵了吧。”三川光拿著一把十分精巧,一看就很有分量的鎖,起身,然後麵向眾人。
什麼樣的鎖,反正是沒見過的。諸伏高明很無奈,可他不得不接下去開口。三川光時不時冒出來的即興表演,真的會讓人心口一緊。“玲奈怕我磕到頭,才會往裡麵塞一些的。”
三川光點頭,“照姐姐那麼緊張你的程度,合理。”移動的目光掃過宮久司,不帶任何意味地對他笑笑。
“三川哥哥,這把鎖有什麼特彆的嗎?它可以證明諸伏警官嗎?”江戶川柯南湊近了看,沒看出什麼不同的地方,這把鎖隻是比其他鎖跟有分量了些。
“當然可以證明啦。”三川光將自己的手機拿出來,“大學我是學工科的,並且自身對這些小東西,十分感興趣,經常會研究研究。之前姐姐跟我說,她擔心優樹一個人呆在帳篷裡,會自己跑出來,不安全。所以我就連夜想到了這個辦法。”鎖中放置了上鎖感應器,隻要鎖的搭扣扣上,計時就會開始,一直到鎖被解開取下。
“因為之前的試用,鎖的數據終端還連接在我的手機上。”三川光將數據頁麵打開,然後舉起,“數據清晰地記錄了,從昨天晚上九點零六分,到今天清晨六點二十九分,這把鎖一直鎖著。”中途如果鎖被打開,手機上記錄的時間就會分成兩段。既然現在時間沒有斷開,那就說明,這把鎖在那個時間段,一直鎖在同一個地方,沒有改變過。
“那要是中途開關呢?不是說隻要鎖上就計時嗎,要是鎖在彆的地方呢?不照樣計時?”
“不會。”諸伏高明明白三川光的意思,一個很棒的不在場證明,還需要他來補充一下前言。“昨天晚上,藤竹女士在這附近搜索了很久,按照管理員的說詞,你在九點四十分左右才出現在營地的小賣部。”
被諸伏高明盯著的藤竹田淺子遲疑裡一下,點頭。
諸伏高明昨晚看著藤竹田淺子離開他們的帳篷,再走到另一個帳篷的時候,她手裡的手電筒照在帳篷上,倒影出帳篷裡的模樣。“在這兒之前你一直在尋找著丟失物品。人在向對方問話的時候,目光會下意識地搜索詢問的對方。而呆在帳篷中的人,你看不到。在這種情況下,人的目光會自動找尋進入帳篷的開口。你的手電筒所照的地方,是帳篷門的拉鏈開口。”在諸伏高明和諸伏玲奈躺下後,手電筒的燈光再次出現在了他們的帳篷外,隻是短短十幾秒鐘,“這段時間,你沒有出聲詢問,應該是看到帳篷投射出來的倒影,發現我們已經睡下,並且將帳篷鎖上了嗎?”
看沒看到,到底有沒有,這都不是事,主要是…
對於自己瞎編出來的話,諸伏高明沒有絲毫慌張,平平穩穩的話語讓藤竹田淺子往後縮了縮身體。“藤竹女士,你便是這把鎖鎖在帳篷上的最好證人。”
所有人的目光都彙聚在藤竹田淺子身上,“喂!問你呢,到底是不是!”藤竹進誌見她沒反應,一陣煩躁。
“是…是…”藤竹田淺子鬆開咬住的嘴唇,“是…我可以作證,當時是上鎖了…”
“既然這樣,便可以證明,這段時間內,我姐姐和姐夫都沒有出過帳篷,也就是說,他們沒有任何的作案嫌疑。”
“那這樣的話,諸伏大姐姐就沒有作案時間了!那諸伏警官和三川哥哥就可以照常開始查案子了!”江戶川柯南的話語,讓站在旁邊快要急哭的管理員淚目了。
除去藤竹田淺子有不在場證明,其他的兩人,隻給出了晚上在睡覺的話語。“我沒什麼好證明的,清者自清,殺了茂裡那女人還臟了我的手。”宮久司雙手懷抱,隨手拉了旁邊的折疊椅就坐下。
“請問有人可以證明嗎?”諸伏高明低頭看向他,“麻煩在警方問話的時候,請保持認真態度。”
宮久司依舊坐著,將右腿抬起,翹在左腿上。做完這些動作,昂起頭,十分得意和諸伏高明對視,就好像那種偷偷摸摸隻是舔到了一丁點油水,沾沾自喜的老鼠。“作證?哦,我倒是想起來了,昨天有人在帳篷外麵一直找東西,還出聲問我,把我煩死了!我就吼了幾聲。好像就是她吧。”
被宮久司的手指著藤竹田淺子,渾身一震。
“宮久很早就說要睡覺,你去他帳篷找什麼?找他?嗬,還真是死性不改!”藤竹進誌的目光直直地戳向藤竹田淺子,那種看垃圾都嫌棄的眼神,讓藤竹田淺子猛地漲紅了臉,垂在身側的手握起。
“不是!我隻是找我媽送我的戒指!”藤竹田淺子第一次大聲地狡辯,卻迎來了藤竹進誌用力地推搡。隻是一把,她毫無防備地摔倒在地。“你這是和我說話的語氣嗎!”
“把腳放下!”諸伏高明厲聲,讓藤竹進誌收回了已經抬起的左腳。“無視法律,性質惡劣,若藤竹女士身上出現傷痕,你會受到拘留。即使是夫妻之間,也需要遵守法律的規定。”諸伏高明知道藤竹進誌有家暴傾向,但卻沒想到對方,已經可以無視警察,進行施暴。
“嘖!”藤竹進誌收回腳,朝著藤竹田淺子像是吐口水一樣,做了一個落在眾人眼中很不禮貌,落在藤竹田淺子身上很傷自尊的動作。
宮久司可不管藤竹夫婦怎麼鬨,他隻需要藤竹田淺子幫他證明。現在他已經得到了。“既然已經有人幫我作證了,那就說明,我根本沒有問題。那我是不是就可以先走了?”
“藤竹女士的話隻是她的一麵之詞,我們也沒辦法她會不會給你做偽證,畢竟看上去她好像很怕你的樣子。”三川光攔住了要離開的宮久司。
“對啊,為什麼藤竹女士她好像很怕你的樣子,宮久先生,你知道為什麼嗎?”再來一隻江戶川柯南。
“她怕我啊。”宮久司回頭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藤竹田淺子,“這種臟兮兮的女人我怎麼會記住原因呢?”回頭看向三川光的時候,目光瞬間變了,“不過你姐姐高中時期躲著我,我倒是還記得原因。你要不要聽聽啊~”
江戶川柯南看到了,站在他前麵的三川光,和諸伏高明一樣背在身後的手,拳頭硬了。真的搞不懂,這個宮久司,在人家弟弟麵前說這種帶著輕浮調調的話,真的不會讓人把他揍一頓嗎?
說到底還是三川光的性格比較溫和,換作他,估計已經忍不住咬碎牙了。“那宮久先生就和我們說說吧。”現在是理清緣由的機會,江戶川柯南不想放過嫌疑人口中的任何一句話。
……
“小光?”諸伏玲奈走近,她和四時堂麻紀遠遠就看見帳篷邊上圍了好多人,估計是查案子查到他們這邊了。
看見圍在帳篷外的那群人,四時堂麻紀覺得犯惡心,對諸伏玲奈露出抱歉的眼神後,帶著女兒四時堂裡雅站在五米開外的樹底下,也就是之前四時堂穀詞坐得地方。
“姐姐!你回來了啦!”被迫聽了宮久司說得話,他微笑的臉頰有些僵硬。不知道諸伏高明在旁邊聽得怎麼樣,反正他是有些受不了。站在旁邊的江戶川柯南倒像是發現了什麼低頭思考著。
對於突然出現的三川光,諸伏玲奈並不意外,這幾年的相處,她已經習慣了他來無影去無蹤的行為。“嗯,帶優樹去買點東西,你吃早飯了嗎?”說著將手伸進袋子裡,拿出了熱乎乎的包子。原本是想到諸伏高明還沒有吃早飯,才買的。
“謝謝,姐姐,我吃過了,早上和那群孩子一起來的。”三川光指了指站在外圍的三個孩子和一個很敦實的老人家。
“嗯,那我就都給高明了。”諸伏玲奈摸了摸優樹的腦袋,將他放在三川光這邊,然後提著袋子朝諸伏高明走去。
距離不過三四米,諸伏高明早就注意到她。諸伏玲奈和他對視的同時,開口,“高明,會打擾到你嗎?”
“不會。”諸伏高明往後退了幾步,離藤竹夫婦遠些,接過她遞來的袋子,“玲奈,彆離開帳篷太遠。”
“嗯,我知道。”諸伏玲奈回頭看了一眼三川光,然後馬上接著說道,“小光和你一起嗎?”
從她的一眼,諸伏高明知道了,這又是三川光的主意。“圍巾怎麼不戴了?”
諸伏玲奈伸出的手搭在自己的脖子上,“這個啊,剛剛看到藤竹明希,她穿得有些單薄,我就把圍巾給她了。”視線轉移,看向一旁的藤竹夫婦,這兩人倒是一個比一個穿得厚實。孩子都可憐巴巴沒東西吃了,這兩人現在不知道還在吵鬨什麼,看著就糟心。
諸伏高明順著她的視線撇了一眼,將自己脖子上的圍巾解下來。“玲奈,帶著優樹離這裡遠一些。”將圍巾帶在她的脖子上,靠近的同時,在她耳畔輕輕說了一句,“四時堂暫時沒問題,但不可全信,保護好自己和優樹…”
“嗯…”脖子上的圍巾還有諸伏高明殘留的溫度。“你也要小心。”手在離開前,在諸伏高明的手心上輕輕撓了一下。這個小動作,好像變成了他們兩人之間的小遊戲。特彆是在這麼多雙眼睛下,多了一些刺激的感覺。
諸伏高明的麵色溫和了一些,手沒有放下,幫她整理著圍巾,“去吧,彆擔心。”
站在不遠處的宮久司忍不住嗬了一聲,換了一條支撐腿,“弟弟,真想不到你姐姐還會有這種乖順的模樣。”盯著不遠處的諸伏玲奈,還有諸伏高明。“當初我追她的時候,可沒對我露出過一丁點的笑臉。嗬…”
剛剛諸伏玲奈經過的時候,她的目光全在三川光身上,現在目光又都在諸伏高明身上。諸伏玲奈越是不看他,宮久司就越忍不住把目光留在她身上。看下去,看下去,微微露出嘴角的舌尖,擦過上嘴唇。要得到…
“弟弟?”三川光沒有回頭,身後宮久司的模樣,不用想,他都知道。“麻煩請叫我三川,我和你並不熟。”
“現在是不熟,未來就不一定了。你說對不對啊,弟弟~”宮久司抬起的手臂架在三川光的身上。
“麻煩請把手拿開。”三川光強忍住湧出來的火氣,揣著口袋裡的手快被捏碎了。
“彆這麼見外,是叫小光,對吧。”宮久司沒有移開手,湊近三川光的耳畔,“小光弟弟,幾歲了啊?”
“……”
“沒關係,多大都應該是需要的。小光弟弟,我送你點見麵禮…”
湊近耳畔的輕輕一句話,三川光握緊的拳頭猛地鬆開,有些怪異地轉頭看向和他的臉僅僅隔了十公分的宮久司。
“怎麼,不相信啊?”宮久司俯下身,伸手壓住優樹的腦袋。
就在他放下的那一刻,三川光將優樹拉開,“不該碰的人,宮久先生還是不要碰的好。”
“哦?那什麼是不能碰的人呢?”宮久司直起身體,“都會是我的…”
三川光白了他一眼,拉起優樹的手離開。
“姐姐。”三川光將優樹帶到諸伏玲奈跟前,諸伏高明的臉色很不好,不是對他,而是對身後一起跟過來的宮久司。“玲奈,帶優樹離開。”
宮久司炙熱過頭的眼神,諸伏玲奈想要忽略都沒辦法。正當她想要離開的時候,宮久司開口,“三川!好久不見!”
高中時期,那段不太好的回憶又重新出現在眼前。高中原本是青春飛揚的年紀,但因為宮久司的突然冒出來,給諸伏玲奈的十八歲結尾,留下了很不好的一筆。
諸伏玲奈看了他一眼,甚至都沒有停留,然後朝著諸伏高明笑笑,“我先帶優樹走了。”
“嗯,小心點。”
“三川!你這可不厚道,見到我們這些老同學都不打招呼的嗎?”宮久司的聲音再次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