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爸爸～”
諸伏玲奈一隻手抱住諸伏高明的手臂, 抬起另一隻手朝跨出門的優樹招招手。“優樹。”
諸伏高明蹲下身，抱住撲過來的優樹。
“老師。”站著的諸伏玲奈對著走出來的老師點了點頭。
老師回禮，“優樹媽媽，優樹狀態挺好的, 沒有提過牙齒痛。”
“麻煩老師特地照顧他了。”雙手重疊握著壓在她的裙擺上。“我們商量過了, 下學期優樹還是在這裡。”
“好的, 我們知道的。嗬嗬的媽媽上午來的時候，提起這件事, 也和我們透露了優樹會留在這裡的信息。”
“兩個孩子想要呆在一起, 我們當然是優先滿足他們的想法。”諸伏玲奈轉頭看向被諸伏高明抱起來的優樹, “優樹, 和老師拜拜, 我們明天再來。”
“拜拜～”優樹揮手手。
道彆了老師，三人離開。優樹還是由諸伏高明抱著，難得也享受一下不用走路的特彆待遇。“什麼？”諸伏高明的手腕上掛著一個袋子。優樹彎腰抓了一把，還是熱乎乎的。
諸伏玲奈輕輕扶住自己的腦袋，“我都忘了，這是給優樹帶的。”諸伏高明將手伸出來, 在優樹的注視下, 她打開了掛在諸伏高明手腕上的袋子, 裡麵還有一層牛皮紙袋紮緊著。剛打開, 食物的味道就飄出來。
“魚！”優樹指著諸伏玲奈用吸油紙包起一半的鯛魚燒。
“是啊, 這條魚長得有點慘就是了。”因為餡料太多，導致完整的魚型外圍有一圈突出來的邊邊。巴掌大的鯛魚燒，他們買了五個，來的路上他們兩人解決掉一個芋泥芝士的。因為考慮到優樹的牙齦剛剛才好一些，其他的都是牛奶味的, 也就是沒有夾心的。
諸伏玲奈將包上吸油紙的鯛魚燒湊到優樹嘴邊。優樹立馬兩隻手手抓住。
“慢一點。”諸伏高明在優樹長大嘴巴的時候，出聲提醒。
優樹對著焦糖色的邊邊，先小小咬了一口，“好吃！”
“好吃啊～”諸伏玲奈摸了摸他的臉蛋，“都還沒有咬到裡邊。”
“你給他吃的東西，哪次說不好吃了？”這也是優樹很會討人喜歡的一點，不管是什東西，但凡拿到了，他都會先評價一句，好吃，讓給他食物的人特彆有成就感。諸伏高明單手抱著優樹，另一隻手牽住諸伏玲奈的手。“走吧，我們去超市。”
“好～超市！”優樹舉起手，一隻手抓著鯛魚燒，咬了一大口。“爸爸吃～”湊到諸伏高明嘴邊。
“爸爸已經吃過了，優樹自己吃。”諸伏高明撇開了嘴巴，習慣清淡的他，不太喜歡甜膩膩的味道。像鯛魚燒這類食物，為了增加香味，商家會多添加奶粉之類的添加劑。剛剛諸伏玲奈給他吃了一口，糖分很足。
“媽媽吃！”優樹將手裡的鯛魚燒轉向諸伏玲奈。
諸伏玲奈抬起手捂住嘴巴，剛剛吃了一個，雖然很香很好吃，但再來一口，她真的受不了。“優樹自己吃吧，媽媽吃不下。”剛剛一個芋泥芝士味道的給兩人留下的印象太深了。
“好～”爸爸媽媽都不吃，優樹也不惱，兩隻手抓好，靠著諸伏高明的臂彎，繼續吃。
兩人帶著優樹走近超市，是諸伏玲奈常去的那家。推著購物車的諸伏高明帶著坐在推車裡的優樹，跟在諸伏玲奈身後。超市，是諸伏玲奈的主場，他向來是搭不上什麼話的，隻有在諸伏玲奈回頭問問他顏色和種類的時候，給出一兩個建議。
“晚上牛筋燉蘿卜好不好？”諸伏玲奈拿著一根白蘿卜，轉身問跟在身後的諸伏高明。優樹彆提了，進了超市後得到了售貨員阿姨的一杯滿滿的試喝果汁，正在低頭盯著晃蕩晃蕩的小紙杯。
“可以，牛筋的話，要到另一邊。”推車成功接收白蘿卜，諸伏高明調轉方向。
“優樹估計咬不動，家裡還有一些肥牛卷，幫他單獨煮一些吧。”牛筋還是要有些嚼勁才好吃，這對牙齦還沒有好的優樹不太友好。
“可以多讓優樹吃點白蘿卜，對牙齦恢複有幫助。”諸伏高明和她並肩，將掏出來的手機放回口袋裡，“剛剛查到的。”
諸伏玲奈自然地環住他的手臂，“要這麼仔細嗎？”
“有必要，若是優樹的牙齦沒有好起來，你肯定會很自責。”諸伏高明低頭，諸伏玲奈的笑意染到了他的臉上。他們，好像變得不一樣了…
諸伏玲奈將腦袋靠在他的手臂上，今天一下午，她都是這麼走路的，她很喜歡。“如果還會的話，高明早上的安慰是不是就沒有用了？”
“你能聽進去就好。”
兩人說話間走過了大型的貨架，兩個多月前，諸伏玲奈就在這裡被砸了一下。之前沒有和諸伏高明說起過，今天便補上吧。人的說話欲一但打開，便停不下來了。
“如果下次發生這類事情，玲奈，我還是希望你可以先保護好自己。”
“我知道，不過優樹比我更需要保護。”遇到危險，母親會擋在孩子麵前，這是最本能的反應。
“空空～”優樹打斷了兩人的聊天，手裡的果汁沒了，空掉的紙杯，被諸伏玲奈拿走。視線掃過一圈，諸伏玲奈拿著紙杯朝垃圾桶走去。
“媽媽？”
“媽媽去扔垃圾，優樹先坐好。”諸伏高明一手按著要爬起來的優樹，另一隻手拿起了放在冰櫃裡的牛肉。
“肉肉～”優樹轉頭，指著麵前的一大盒牛肉。
諸伏高明摸著他的小腦袋，餘光瞟見身邊的人走近，“玲奈，我覺得還是買新鮮的牛肉，放在冰箱裡的肥牛卷，對優樹來說，一次性吃太多，可能太油膩了。玲…”諸伏高明轉頭，見諸伏玲奈捂著嘴巴，眉頭微皺，“怎麼了？”
“有點感覺這裡的味道不太好聞…”諸伏玲奈捂住鼻子。
諸伏高明吸了吸鼻子，“並沒有。”
“估計是我剛剛吃的芋泥芝士有些多了吧，感覺味道反出來了。”諸伏玲奈放下手，看到諸伏高明手裡的牛肉，“要買牛肉嗎？”
“嗯，我是覺得比起家裡冰凍的肥牛卷，還是給優樹吃點新鮮的牛肉比較好。”
“好啊。”諸伏玲奈接過諸伏高明手裡的牛肉，掃碼後放進推車。再抬頭，卻發現他一直盯著自己，“怎麼了，高明？”
“不，沒什麼，我在想你這樣子是不是懷孕了。”反胃，看上去就像是孕期的症狀。
“懷孕？”諸伏玲奈再次捂著自己的嘴巴，這反應好像有點像。已經生個一個孩子的她，對懷孕這方麵還是了解頗多的。不過算算時間，距離她上次經期還沒滿一個月，她和諸伏高明沒有使用小方塊開始，到現在也才二十多天吧。懷孕了？這麼快的嗎？
諸伏玲奈有些不相信，怎麼說，都有點太快了吧。
“應該不會，而且…”一般惡心嘔吐這類反應都要到懷孕四五周的時候才開始，就算她現在懷上了也不至於這麼快就有反應。懷優樹的時候，也是滿了一個月後才有的反應。所以根據第一次的經驗來說，她應該是沒有懷孕的。諸伏玲奈從懷疑變為堅定，“不可能啦，要真的這麼快的話，我們應該結婚一兩個月內就有優樹了。”也不會等到結婚一年後才盼來優樹。
諸伏玲奈並不知道，當時，諸伏高明有刻意減少懷孕的概率。而且當到了模模糊糊的狀態後，諸伏玲奈也不會特彆在意，他有沒有使用小方塊。被推倒的諸伏玲奈軟綿綿的，基本上沒有什麼自己的思維方向，主導權完完全全地交給他。“也不一定，每位孕婦孕期的反應不一樣，懷不同的孩子反應也是不一樣的。”可能這個孩子，帶來的反應大一些，時間也提早了一些。
“那…要不檢驗一下。”諸伏玲奈揪著諸伏高明的衣袖。
說乾就乾，拿上需要的牛筋，便出了超市，直奔邊上的藥店。
“爸爸～痛痛？”站在諸伏玲奈腿邊的優樹，扒拉著她的褲腳，透過藥店的玻璃窗，看著裡麵正站在收銀台前的諸伏高明。
“爸爸沒有生病，優樹不用擔心。”諸伏玲奈俯身將優樹抱起，諸伏高明的著急，她看得出來，是那種好像馬上能解開禮物盒的焦急。明明一開始對再生一個孩子這件事，反問最多的人，現在感覺比她這個提出來的人還要激動。
“玲奈，彆抱著優樹。”諸伏高明從藥店裡出來，原本提著一個大帆布袋的手裡多了一個小塑料袋。見到諸伏玲奈抱著一大隻優樹，諸伏高明有些不讚同。說話的同時，將優樹抱過去。
“沒關係啦，隻是稍微抱抱。”
“還是要注意。”三個月內的胚胎都很脆弱，特彆是著床的前兩周，悄無聲息流掉也是有可能的。一想到這裡，諸伏高明就有些懊惱昨天晚上，讓諸伏玲奈一個人強撐著安撫優樹，還有早上五點多又起來了一次。睡眠不足，或是睡眠質量不好，影響很大。“我們先回去。”
“嗯，彆著急。”諸伏玲奈抓住他的手臂。又不是第一次當爸爸了，這樣的感覺，有些著急過頭。
“沒有很著急。”優樹是他預料之中的，前期的鋪墊很足，所以當時得知諸伏玲奈懷孕的時候，諸伏高明心裡頭滿滿的高興，期待和馬上要當爸爸的喜悅。而這次稍微有些不一樣，雖然前期確實有所準備，但是諸伏高明怎麼想著也要備孕一兩個月才會懷上，沒想到諸伏玲奈突然有了反應，更多了份意料之外。再加上這幾天一大堆的事情，他有些擔心，如果真的懷上了，諸伏玲奈的身體狀況會不會受不了。
“現在隻想快些確定倒地有沒有懷上。”
被抱在懷裡的優樹一臉懵，爸爸媽媽好像臉色都不太好，兩人走回家也不似下午出來的時候，慢慢悠悠。
回到家中，諸伏高明將小袋子裡的兩個藍色的盒子遞給諸伏玲奈，“一個不一定準，用兩個吧。”頓了頓，“玲奈，不用著急，慢慢來。”
這句不要著急倒地是在對她說，還是對自己說？比起諸伏高明，諸伏玲奈倒是沒有什麼特彆的感覺，因為她有預感，估計是沒有懷上的，時間太短，可能性不大。
“媽媽～”優樹抱住諸伏玲奈的右腳，“什麼？”藍色的長方形盒子，他沒有見過。
“這個啊～是給優樹送驚喜的東西。”諸伏玲奈摸了摸優樹的腦袋，諸伏高明把優樹扒拉下來，“和爸爸一起等消息吧。”壓在腦袋上的手掌從諸伏玲奈的變成諸伏高明的。
“驚喜！”優樹眼睛一亮，“妹妹！”等於號再次浮現。像是求證一樣，轉身抱住諸伏高明的雙腿，“爸爸～”
“優樹想要妹妹嗎？”大概需要等五六分鐘，諸伏高明盯著關上的衛生間門。深吸了一口氣，蹲下身子，和優樹同高度。
“嗯！”優樹笑眯眯的。
“優樹，也可能是弟弟。”雖然吧…諸伏高明覺得還是有必要讓優樹知道，生出來的是男是女，並不是他們可以左右的。“弟弟也很好，可以和優樹一起玩假麵超人…”
站在衛生間裡的諸伏玲奈並沒有聽門外父子倆的聊天，她正靜靜地等著放在量杯中的驗孕棒。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越是接近結果，她好像越緊張，沒忍住，咬住了大拇指的指甲蓋尖端…
放在旁邊的手機鬨鈴驚到了她，諸伏玲奈收起手機，再拿起來了放在量杯裡的驗孕棒，從衛生紙擦掉了上頭多餘的液體。
心裡了然，和她預測的結果一樣，稍微有一絲絲的失落在心上劃過。諸伏玲奈拉開了衛生間的門。
諸伏高明和優樹一起站在門外，五分鐘的時間，顯然兩人聊得很愉快。門一打開，兩人就齊刷刷地看過來。
對上諸伏高明詢問的視線，諸伏玲奈搖了搖頭，並沒有…
諸伏高明的眼中閃過一絲失落，不過很快就恢複過來。“沒關係，是我太著急了。”說著，還是接過了諸伏玲奈手裡的驗孕棒看了看，再確定上麵隻有一條杠後，悶出一口氣。
“媽媽～媽媽～”
諸伏玲奈抱起優樹，“怎麼了呀，優樹也想看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