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若顏看到雲月璽出來那刻,心中其實有些得意。她想,這下雲月璽該知道她有多麼不受待見,而自己,才是眾望所歸。
柳若顏當好人勸道:“月璽姐姐,你何必這麼冷酷,這位小廝說的話,其實也不算錯,月璽你對下人,是當真不怎麼寬厚。”
雲月璽抬眸看她:“若顏,這裡是雲府,我如何對我的下人,若顏也有資格管?”
柳若顏一噎,她不可置信地看著雲月璽。
以往雲月璽都會想著她是孤女,處處讓著她,言談間也儘量避開她隻是雲府的客人這樣的話,怎麼現在,她居然這麼說?
她不知道這麼說,會讓寄宿在雲府的自己感到自卑?
雲月璽不願與柳若顏扯,她帶的丫鬟中有幾個身強力壯的,還有幾個同樣老辣的婆子,當即吩咐她們:“把那個小廝扭送去收拾行禮,領了錢便離開雲府。”
丫鬟婆子們得令,七手八腳地扭送著那個不甘的長臉小廝,送去管家那兒。
雲府很少攆下人出府,因此,這次的動靜頗為壯觀。
來來往往都有不少人在暗暗關注。
長臉小廝為了不被趕走,使出殺豬的力氣叫道:“小姐,奴才錯了!求您大人有大量,饒了奴才這一回。”
“小姐,給奴才一個機會吧,如果是老爺和公子在此,也會留下奴才的,小姐,雲府一直寬厚待下啊。”
這長臉小廝一句句高喊,就想讓雲月璽抹不開臉來攆他出去。
最年長的婆子一怒,拿了帕子就要捂住這亂喊亂叫的小廝的嘴。
另一邊,柳若顏回過神來,她轉轉眼珠,看見這麼多人關注這件事,又怎能放過出風頭的好機會?
柳若顏小跑過去,一臉堅毅地拉住那個婆子:“我不許你們這麼做。”
她轉頭:“月璽姐姐,這小廝隻是說你沒拿護身符給大家,不夠體恤下人,你就要攆他出去?”
柳若顏似乎是受了莫大的委屈:“我知道月璽姐姐不喜歡我送護身符給大家,覺得我搶了姐姐的風頭,隻要月璽姐姐你彆攆人走,我今後……再也不送東西了,我再心疼大家,也隻放在心裡。”
這話一出,彆人看雲月璽的目光就有些不對了。
小姐她怎麼能這樣呢?若顏小姐給大家護身符也是好心。
雲月璽似乎沒感受到彆人猜疑的視線,對柳若顏道:“我從來沒有不喜歡你送東西給彆人,若顏,你始終學不會一點,沒有證據的話,還是少說。”
柳若顏表麵柔弱,實則眼裡藏著堅冰望著她。她心裡得意,她沒有根據說話又怎麼了,得人心者得天下,這些下人們都信任她,就會認為她說的是真的。
雲月璽把柳若顏眼底暗藏的挑釁看得一清二楚,淡淡道:“若顏,我和你一同去的護國寺,你的符,是否在護國寺內求的,我會不清楚嗎?”
柳若顏絲毫不慌,她不是又怎麼了?護國寺是國寺,那些奴仆一輩子都去不了,自然不知道是不是護國寺求的。
而且,符都是一樣的,有什麼區彆?
雲月璽有能耐,就去護國寺請人辨認,可她若真做出這麼小肚雞腸的事兒,豈不讓人笑死。
因此,柳若顏有恃無恐:“月璽姐姐,我的符哪裡不是在護國寺求的?你怎能這麼說我?”
她理直氣壯地倒打一耙,氣得聽琴牙癢。
有這麼一出,雲府的下人們更信任柳若顏,她們甚至都在想,小姐她是不是真的妒忌若顏小姐?
有些不擅長掩蓋心事的人,看雲月璽時,目中就露出了警惕。
柳若顏更加洋洋得意。
正在這時,府內傳來一陣喧鬨,有小廝滿麵驚慌地跑過來:“大家、大家快彆帶之前若顏小姐給的護身符了,那哪是什麼符,可都是害人的東西呀。”
這話說完,小廝率先手忙腳亂地解下自己腰帶內藏著的護身符,扔到地上去,還一臉的心有餘悸。
彆人被他嚇到了,紛紛問:“張貴,你在說什麼呢?護國寺求的護身符,怎麼會是害人的東西啊?!”
張貴跺腳,看向柳若顏時,更是帶了些怨恨,他道:“那哪裡是什麼護國寺的護身符,分明是妖道的符!”
這話一出,眾人皆嘩然。
柳若顏麵色變了幾變:“大膽,你胡言亂語什麼!”
張貴此刻恨毒了她,見她居然還不承認,也管不了什麼主仆之分了,一把搶了旁邊一位婆子的護身符,道:“宋婆,我今日也是才知道,每個護身符裡都有各自的生辰八字,你猜猜這裡麵有沒有生辰八字?”
宋婆眼神遊移,也被張貴給嚇到了:“有……有吧,若顏小姐說的有啊。”
張貴呸了一聲,一把撕開這護身符,隻見裡麵用血淋淋的字寫著的,哪裡是什麼生辰八字,分明是:清除燕孽,還我河山這幾個字!
當今皇族就姓燕,清除燕孽、還我河山這幾個字分明代表的是亂黨!
柳若顏還沒反應過來,雲月璽卻立即想起,那日護國寺內,那位太子對她說山下正在捉拿妖道,讓她令小廝來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