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歎了一口氣,吞下一枚丹藥後癱倒在蕭豐年的身上。
她咧嘴一笑,嘴裡的血液染紅了牙齒:“誰讓你傷了我,讓你做一晚上的床板好了。”
蕭豐年自然沒有“反對”。唐綿綿雖然全身難受,但還是滿足地閉上眼睛。
至於明天早上會不會又被掐脖子?那是明天的事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也許還沒到天亮她就死了呢,還是聽天由命。
第二天一早,她剛醒,就感覺身上暖呼呼的,渾身都輕快了不少,似乎那些病痛都不見了。
她一愣,猛地坐起來。
身上的長衫堆疊到她的腰上,她低頭一看,這不是蕭豐年的嗎,怎麼會在她的身上,蕭豐年呢?
她下意識地站起來,轉眼就看到了剛回來的蕭豐年。
她反射性地退後一步,蕭豐年止住了腳步,他冷淡地道:“既然醒了,就回去。”
看他雖然冷著臉,但目光澄澈似乎和昨天的瘋狂判若兩人,難道.....他恢複了?
她剛驚訝完,突然意識到蕭豐年說的話是什麼意思,頓時急了。讓她回去?這怎麼行?就算沒有任務她也不會離開他呀。
她趕緊道:“我不回去!”
她大病初愈,臉上慘白一片,偏偏鼓著臉頰看人,瞪大的雙眼似乎要將人灼穿。
蕭豐年一垂眸子:“隨你。”
說著,他轉身就走。
唐綿綿趕緊跟了上去,她雖然渾身輕快了不少,但是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此時大步跟著蕭豐年還是有些勉強,她用劍鞘拄著地,氣喘籲籲。
然而蕭豐年似乎鐵石心腸大步向前走,與傳聞中的“溫潤善良”一點也不一樣。
雨後的森林格外地不好走,蕭豐年如履平地,唐綿綿卻深一腳淺一腳地跟著,最後也不知道絆到了哪一根樹根,她猛地摔倒在地。眼看著蕭豐年越走越遠,她沒了力氣,哭喪著臉軟踏踏地喊:
“蕭豐年....彆扔下我好不好?”
她以為對方肯定不會理她,沒想到眼前突然出現一雙黑靴。
蕭豐年低頭看著她:“你現在回去,跟他們說是我脅迫你來的,他們不會為難一個小弟子。”
“他們?”唐綿綿無力地想,還有什麼“他們”啊,他們不是都死光了嗎......
她道:“我不回去。”
許是她的臉上藏不住事,蕭豐年的長睫一顫,他的臉色猛地變得煞白,視線不由得落在自己握著劍的右手上,他道:“待我找到罪魁禍首,我自會自殺贖罪。”
唐綿綿一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這才隱隱約約地感覺出來,昨天的蕭豐年和今天的蕭豐年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一個嗜殺,一個冷靜。
蕭豐年頓了頓,接著道:“流雲宗內山頭眾多,流派複雜,死的隻是清雷門下眾人。但此次我犯的是欺師滅祖之罪,人人得而誅之,不止流雲宗,全天下的正派人士都會來殺我,你如果再跟著我,小心死無全屍。”
唐綿綿根本就不怕這些,她道:“我要跟著你。”
蕭豐年想了想,右手在左手上的戒指上一揮,憑空多出了一粒珠子,他蹲下身展開手心:“這是我在秘境得到的赤獸內丹,有了它就會憑空得到五百年真氣,給你了。”
唐綿綿低頭一看,這難道是報酬?
她鼓起臉頰,猛地把臉埋到他的掌心上。
蕭豐年一愣,感覺手心裡似乎有有溫熱的軟嫩一觸即離,他的拇指似乎觸到冰涼的臉頰,不由得一顫。
唐綿綿像是貓一樣伸出舌尖把藥丸卷進了嘴裡。
蕭豐年臉色一變,捏住她的雙頰逼她吐了出來:“怎可直接吞服?”
唐綿綿瞪大眼睛看著他。
蕭豐年地眉心不自覺地一斂,他道:“你法力太過低微,如果直接吞下可能會爆體而亡。”
唐綿綿控訴地看著他,怎麼不早說?
蕭豐年把藥丸放進她的手心裡,道:“看來你是新來的弟子,什麼都不懂....”
唐綿綿想了想,撒了個小“謊”:“清雷道長已經看到我的臉啦,我怎麼能回去呢,再說我無父無母,不知道該去哪兒啊....”
蕭豐年偏過頭,他剛想說話,臉色卻猛地一變。
在他們的頭頂,猛地掠過兩道人影,劍氣衝破雲層的聲音格外清晰。
“眾弟子聽令!把這森林掘地三尺也要找出蕭豐年!”
“是!!!”
“來了。”他道。
唐綿綿也抬頭去看,一眼就看到了天上那道藍色的倩影。她記得那個身影,在所有人都誤會蕭豐年的時候,隻有她站了出來。
“那是誰啊。”唐綿綿這麼問,然而心裡也有了點數了。原劇情裡,能這麼與眾不同的隻有女主紀寒菲了。
蕭豐年沒有回答,他猛地按下唐綿綿的頭,戒備地望向天空,上方有人拿著什麼法寶,光芒一寸一寸地向前掃蕩著,眼看著要掃到他們這邊。
唐綿綿緊張地縮了縮,蕭豐年麵不改色,不知道掏出什麼東西在頭頂一放,頓時把兩個人籠罩起來。那麵光安然無恙地掃了過去。
唐綿綿小聲問:“你怎麼不直接飛走啊。”
蕭豐年道:“禦劍飛行更加顯眼,而且我現在身受重傷,恐怕有心無力。”
說著,他看向自己手裡的無煞。
唐綿綿看著他背後又隱隱滲出血的傷口,歎了口氣。
待流雲宗的人走了以後,唐綿綿剛想說話,蕭豐年就道:“我可以帶你走。不過我要先將你安置在我的朋友家,到時候是走是留,隨你。”
唐綿綿想,先讓他帶她走才是正經,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兩個人躲過流雲宗的追查,走走停停,走了三天才出了這片森林。
待看到古色古香的大街時,唐綿綿恍如隔世。
她才知道,這裡的一切買賣都要靈石,天空之中到處是禦劍飛行的修士,大街小巷每個人都身強力壯,連小孩子都看起來虎頭虎腦的樣子。
這和她在電視上看到的有點像,又有些不一樣。。
旁邊的小販喊著:“糖葫蘆!糖葫蘆!”
路邊的攤主揭起蓋子:“糖糕嘞!糖糕嘞!”
唐綿綿走著走著,腳丫就像是生了根,自動地往旁邊蹭了過去。她雖然長得軟嫩,但身上臟兮兮一片,瞪大眼睛的樣子反倒像是被人拐賣後的小傻子,攤主心裡的憐惜一閃而過,化成了屁放了,他嫌棄地擺擺手:“起開起開!彆妨礙我做生意!”
唐綿綿自動地退到一邊,前麵蕭豐年麵無表情地道:“再不走你就留在這裡。”
唐綿綿趕緊跟了上去。到了一處客棧,蕭豐年先是開了兩間房,道:“休息一晚,明天繼續趕路。”
唐綿綿點了點頭,她在房裡也坐不安穩,不一會就要探出頭去看隔壁,生怕蕭豐年把她扔下跑了。
不一會,店小二拎著熱水上來,手裡還提著個包袱:“仙子,這是隔壁修士讓我給您的。”
唐綿綿一愣,她打開包袱,發現裡麵是一件新衣服。她沒興趣地一翻,突然瞪大眼睛。
在衣服下麵,有一串包裹得嚴實的糖葫蘆和一盒還熱乎的糖糕。
晚上,她穿著新衣服美滋滋地睡下,突然聽到隔壁一震,聲音巨大以至於房頂都嘩啦啦地一響,她趕緊跑出去,剛站在走廊裡,就看到從蕭豐年的門內猛地射出一個黑衣人,他狂吐鮮血,“砰”地一聲落在樓下。
緊接著,蕭豐年左手捏著一個人的脖頸,右手握著無煞,冷著臉走了出來。
他的眼底發紅,渾身又散發出那股紅光。
不知何時,從四麵八方射出幾道黑影,猛地向他襲去。
“魔門。”
他說著,猛地捏斷了那個人的脖頸。
唐綿綿倒吸一口涼氣。他又發狂了。
作者有話要說: 我愛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