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一間Homra酒吧之中, 就坐著三位王權者,讓本來吵吵鬨鬨的酒吧比平日裡收斂了不是一星半點。
草薙出雲在吧台後擦著玻璃杯,餘光撇著在吧台前坐成一排的王權者,小聲感慨:“這個陣容也太豪華了吧。”
“你們叫我伊佐那社就行了, 不要那麼拘謹啦。”白銀之王充當著緩和氣氛的調和劑。
和另外兩位異常接地氣, 看著一個比一個樸實無華的王權者不同, 白銀之王在其中被凸顯的格外的貴氣。
好在他人比另外兩位親切,又好說話, 不然光是那份距離感,就足夠讓本就莫名緊張的氣氛,變得更窒息了。
相比之下,坐在他隔壁的那兩個,就完全是沉默寡言,打眼一看就情商不是很高的樣子。
就像伏見猿比穀感慨過的那樣,無論再怎麼看起來和大家打成一片,王權者也始終是和大家不一樣的。所以即使三位王中,兩位王都是吠舞羅的人熟得不能再熟的,當他們坐在一起, 也出於種種原因, 給人帶來了不小的壓力。
連自己的氏族也無法真正靠近自己的王, 那種距離感可不是說著玩的,是切實存在的。能理解王的隻有王,也不隻是一句空話。
起碼王權者之間,總是有種奇特的默契。
在伊佐那社的努力下, 開始放鬆下來的赤之氏族的成員還在有意無意的看向交談中的兩人。
荒殿一和周防尊旁若無人的閒聊著。
“你最近的力量又開始暴動了?”
“開始變得難以忍受了。”赤王帶著點倦怠說。
“最近幾天我都在這邊, 你自由的使用力量, 儘情的發泄, 不必克製,出什麼事我給你兜著。”
叼著吸管的赤王含糊的發出短促的笑聲:“好。”
荒殿一挑了挑眉,手裡拿著赤王同款草莓牛奶,“我說會負責到底的。”
彆說,類比一下,他至今還沒收容過這麼省心的異想體。暴走之後又不殺人,又不毀滅世界,就是一味的宣泄力量。你沒時間管他,他就一個人獨自忍耐,忍耐到你抽出時間為止。
太省事了。
不像他公司裡的,都是大爺。一個不滿意就要鯊他員工。鯊一個不夠,還得出來噶一片。
那些不突破收容的?
哦,它們會想辦法把員工弄到收容室裡噶掉。區彆不是特彆大。
想到這裡,荒殿一把吸管插進了草莓牛奶的盒子裡,學著赤王的樣子。
他手裡的是十束多多良給赤王拿草莓牛奶的時候,順便塞的。
塞的時候,還一本正經的說:“長身體的,多喝點,以後才能長得高,你看尊長得多壯實。”
赤王有八塊腹肌,單論身體素質,估計能徒手掐死十個荒殿一。
荒殿一不以為意:“我想這是由於赤王運動量比較大的緣故。”
跟加了一堆香精和糖的牛奶飲品一點關係都沒有。
而且有了石板力量的加持,他覺得自己現在也可以徒手捏爆不聽話文職的狗頭。
可有省事的處決彈,誰會去一個個捏,顯得不太聰明的樣子。
不過他也不會拒絕甜的東西就是了。他沒什麼偏好,但想起來了,就找機會補充點糖分防止低糖,是被之前那個同位體的病秧子身體磨出的習慣。
雖然還是經常忘記吧。
觀察了一會,發現自家王和另外兩位都懶洋洋的坐那,一副閒適的模樣,酒吧裡很快就受到王權者們的感染,徹底恢複成了原來熱熱鬨的輕快模樣。
“給,今晚的食譜是咖喱烏冬,和炸雞蓋飯~”十束盒子忙裡忙外的幫著草薙出雲給大家端來晚餐。
要吃飯了,荒殿一脫下來白大褂習慣性的交給十束盒子去掛好,這幾天都是這樣的,兩人動作都十分自然。
吃飯必須要把白大褂脫下來放到一邊防止弄臟,荒殿一有時候會嫌麻煩,選擇一整天都不吃飯。
十束不管的話,他真就經常這麼乾,所以為了提醒他吃飯,十束多多良會主動擔當一些助手的工作,包括幫他保管他的白大褂。
安娜扯了扯荒殿一的衣角,手裡舉著一個紅色玻璃珠。
伊佐那社見狀向旁邊移了一個位置,安娜就爬了上來,乖巧的坐在兩位王中間,繼續舉著玻璃珠。
“送給我的?”
“嗯。”安娜點點頭。
“謝謝。”荒殿一收下,“我可沒有什麼好的回禮給你。”
“回禮,要約定,”安娜仰著頭,“要一直帶在身邊。”
她平放在裙擺上的手越收越緊,此刻的溫暖越真實,她就越是有種透不過氣的悲傷。
“光,要消失了。我看到了。”
暖黃色的燈光沿著杯延流淌而過。
她閉著眼睛,像是要把此刻的喧鬨全部印在心底,“要消失了。”
這是她說的第二遍。其中的情緒,似和前一句有所不同。
什麼要消失了?
“你。”
我?
他拍了拍小女孩的頭,說到光,荒殿一倒是想起了一件可以用來哄小孩的事。
“我有一次,見過特彆多的光,置身其中就像要融化了一樣。在未來,人們說不定可以研究出人造‘光’的技術,不是光源,而是物質化的‘希望’,這樣的技術其實並不困難,首先要先從掌握......”
安娜直直的看向前方:“安娜,困了。”
荒殿一:“......安娜小姐,書剛翻開你就困了,學習有這麼無聊麼?”
“還餓。”
好吧。反正就是不想學習。
其實荒殿一聽艾因講課也困,但艾因知道怎麼讓他精神起來。
把問題丟給他,還不告訴他答案,他瞬間就清醒了。要是再吊他一會,讓他揪掉頭發都想不出答案,他就會自己追著艾因不停歇的問個沒完沒了。
這個時候,艾因隻要再不理他一會。
荒殿一就會化身為世界上最乖巧聽話,求知好學的學生,各種好聽話張口就來,他能不帶重樣的吹艾因吹上一整天。
當代研究生和導師現狀。淚目了。
看了看還沒凳子高的安娜,荒殿一默默轉過頭:“那先吃飯吧。”
伊佐那社全程撐著臉,笑眯眯的看著他們小聲的說話,荒殿一戳了戳咖喱烏冬,不是很明白他在開心什麼。
不多時,刀叉碗筷碰觸盤子的叮叮當當的聲音,伴隨著熱鬨的打鬨聲從散發著暖黃色燈光的小樓裡傳了出來。
屋外,路燈下的人握緊了腰間的刀,一隻手按下了播放鍵。
“鏡花水月,如泡影幻滅。”
錄音機裡傳來了上上任已故無色之王,三輪一言的聲音。
一道道人影無聲的將此處包圍,他們戴著麵具,手裡拿著手機,手機上JUNGLE圖標散發著淡淡綠光。
夜刀神狗郎轉身,背對著吠舞羅,手按在了刀柄上。
鸚鵡撲扇著翅膀停留在電線杆上。
張口卻是一道男聲:“裡麵的那個人,殺了上一任無色之王。雖然他現在成為了和我們完全不同的存在,但他確實有一刻是以第七王權者,無色之王的身份繼位的。就算是現在,把他看作是力量扭曲了的無色之王也可以。還不知道石板是否還會選擇另一位無色之王的情況下,靠著殺死上任王權者來成為王的人,你要站到這樣的人那邊去嗎?夜刀神君。”
正常的流程,應該是作為前無色之王,當然,現在已經是前前無色之王三輪一言家臣,持有獨特的,對王權者進行審判的劍的夜刀神狗郎,來對現任無色審判。
他將輔佐合格的王,斬殺不義的王。這是他的責任,也可以說是王權者的優秀代表,三輪一言的指引。
隻是現在出了岔子。
在夜刀神狗郎找到前任無色之王前,對方就被乾掉了。而現任無色之王,又很快因力量屬性發生變化,成了黑色的王。
“確實像你說的那樣,但是他到底是不是是需要被斬殺的王,由我自己親眼來看。在此之前,不會讓你們越過我。”
“這樣,就沒辦法了。”
兩人交流的時候,那些圍繞著屋子的人影身上漸漸亮起了綠色的光,那是分享了王權力量,成為“氏族”的象征。
“喂,不會吧,這個任務的點數也太誇張了,做完這個任務,今晚就能升級成U級了!”
JUNGLE,目前年輕人中最流行的一種現實向遊戲。
完成各種各樣的任務,提升等級,升到最高的J級,就有機會見到都市傳說中的王。
“哦——!我們上吧!”
“目標是,抓住——”
“黑漆漆的魔王!!”
人群發出歡呼聲。
狂熱到將現實和遊戲混淆的人們,即便隻是普通人,也令夜刀神狗郎感到了不小的壓力,何況比水流“大方”的借著遊戲軟件作為媒介,把力量分給了他們。
稍微擋了兩下,夜刀神狗郎就發現他現在處於很被動的位置上,那些普通人,就算被分了一點王的力量,也和他這種正經的王權者氏族是不一樣的,他稍微下手重點,就能要了對方的命。
必須收斂力氣,這談何容易。
輕了攔不住人,重了又不行。
不出一會,掛彩的反而是夜刀神狗郎自己了。
正當他陷入兩難的境地之時,滾燙的熱浪席卷而來。
緊接著,黑色的火焰追在赤紅的火焰身後,將這些差點把周圍一切都融掉的火焰蠶食掉。
“把人叫做黑漆漆的魔王,真沒禮貌。”
雖然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猜到是誰出來了的夜刀神狗郎心情還是複雜了一下。
Homra酒吧門口,三位王權者的帶領下,赤族的成員也陸陸續續的走了出來。
這一次鸚鵡沒有跑。
它道:“這些人自然傷不到各位王權者,所以他們是我的人質。並非為了襲擊各位存在的。打倒魔王什麼的,很受孩子們的歡迎,所以原諒我的失禮吧。”
看似說話的是鸚鵡,實際上真正說話的,卻是背後操縱鸚鵡的比水流。
赤王現在心情極差,現在本來該是屬於他的,愉快的飯後運動時間,現在卻要被人占用,身體裡的力量都隱約在沸騰,結果來了個人橫插一腳,不爽。十分不爽。
荒殿一感受著身邊明顯升高了不是一度兩度的氣溫,也有點煩,他計劃也是要陪赤王打一會的,他討厭計劃被迫中斷。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他問。
“我沒有惡意,隻是想請你過來談談。”
“可以啊,我要是不忙,聊天氣我也能和你聊啊。”荒殿一看了眼被這邊氣勢嚇住的一眾大晚上跑這堵門的小年輕,沒太看明白:“你直說不就得了。我現在沒時間也可以約個時間,還可以開視頻會議,這年頭,有話直說犯法了嗎?”
比水流沉默了。
晚了一秒,荒殿一周圍陸陸續續的響起了忍笑的聲音。
草薙出雲清了清嗓子:“是啊。”
隻有荒殿一笑不出來,他看向赤王:“彆管他們了,浪費時間,我們繼續吧。”
周防尊這才舒展開眉頭:“啊。”
草薙出雲的笑到一半卡了下殼,“等等,你要和尊在這裡......那這些人,不,我的酒吧!”
這是要拆他酒吧的節奏!
荒殿一看向這群不明所以的按照遊戲的指示過來瞎搞的人:“給你們十個數,不離開的話,就自求多福吧。”
“1,2,3......”
他就站在那麵無表情地數。
那種不安感就彌漫開來,有人先頂不住的後退了,在這群壓根什麼都不知道的人的小腦袋瓜權衡出利弊之前,JUNGLE的軟件先一步發出了任務指令。
【任務:撤退】
不少人鬆了口氣,接了任務就走了。
也有人不死心的留下觀摩,荒殿一說不管他們就真不管他們。
周防尊的力量鋪開。
荒殿一也釋放了自己的力量,成為王的他靠著逆行的王權力,僅針對王權力上,不需要異想體的協助也能成功壓製和吸收。
所以就是周防尊肆意的向他傾瀉力量,舒展著身體,他就陪著,間或出手抽兩把EGO武器和對方打一打就行了。
黑色的火焰即便圍觀者不是直接麵對,對於超能力者來說或許還好,但對普通人來說,時間一長,對精神和靈魂的壓迫令他們產生了相當程度的不適。
具體的表現為,恐慌和不安。
隨著精神壓力的積累,情緒也開始慢慢失控了。
最後還是夜刀神狗郎以及赤族的人聯手,把這群人踹出去好遠才讓他們脫離了黑色的王的力量影響。
夜刀神狗郎站在不遠處看著那個人,心裡開始糾結。
而伊佐那社已經走到了他身邊,一眼就看出了他來到此地的目的,摸了摸下巴,狡黠笑道:“你想知道新任王是怎樣的人?想知道,他是不是個濫用力量的人?”
“正是。”
白銀之王一臉嚴肅的忽悠:“他的力量很危險,要是掌握在心術不正的人手裡就糟糕了,你光是這麼看,一時半會可看不出結果,不如再近距離的觀察一下如何?”
“近距離?”
“嗯。”白銀之王輕快應道。
夜刀神狗郎又嚴肅的看了一會,轉向白銀之王:“拜托了。”
白銀之王笑得眯起了眼睛。
他很快就會知道,那可不是個會給你時間用來想彆的事情的人。
那個人好像一刻也停不下來,把自己折騰到筋疲力儘,也要拖著身邊的人繼續前進。在他腦海裡好像沒有停止或是放棄的想法。真是個神奇的人。
光是注視著,就覺得有了勇氣。
陪周防尊打完,荒殿一乾完了想乾的事,赤王力量又歸於了平靜期,壓力驟減,兩個人都很滿意。
第二天,他按照約定,去見了比水流。
白銀之王和十束多多良都想跟他一起去,不過比水流隻見他一個人。荒殿一覺得也沒問題,對於王權者來說,他現在才是危險的那個。
答應他們不會把自己置身險境,有事會求助——雖然求助還不如他掏EGO,或是放異想體來得快,之後,荒殿一才去找了比水流。
對方還是不太直接,靠著一些彎彎繞繞的指引,想徹底把他繞暈之後,讓他找不出他的具體所在地,才讓自己的氏族出麵把他帶到真正的大本營。
還是荒殿一中途沒忍住說自己可以直接定位他的的位置,又現場侵入了JUNGLE係統篡改了他的後台數據。
在比水流麵前的屏幕上製作出了一個像素小人,小人盤腿坐在地上,撐著臉盯著比水流,對方才放棄了。
“你這種搞軟件開發的,身邊全是電子設備,我想找不著你都難。”荒殿一說。
就算是像素小人,比水流也能從小小的眼睛裡看出大大的無語。
比水流發出讚歎的驚呼,“真厲害啊。”
荒殿一:“我算你半個同行,以前也開發過一款遊戲。”
比水流來了興趣:“哦?那款遊戲叫什麼?”
荒殿一:“後來開發到一半,我發現難度越來越大,不斷的進行修補bug,建立邏輯,結果因為戰線拉得太長,我找好的文案美工等團隊人員全都跑路了,就沒乾下去。我想了想,還是打遊戲快樂。”
五條須久那不能更讚同了
他這一番發言,引起了屋子裡所有人的注意。這裡麵還包括了灰之王,鳳聖悟,現在自我介紹叫磐舟天雞,作神父打扮的中年男人。
這也沒什麼好瞞的,荒殿一是王權者,一個照麵,就會發現灰王的真實身份。
磐舟天雞還調侃:“你是黑色,我是灰色,咱倆是一個色係的。一定很合得來。”
比水流似乎對他開發的那款遊戲很感興趣,聽他說放棄了,不由失望的說:“那真是太遺憾了,你的技術很厲害,應該可以做出比JUNGLE更優秀的作品。”
JUNGLE更多的還是依賴王權力建立起來的,但是荒殿一可以純靠技術。
荒殿一:“還行吧,反正我核心係統做完了,也算爽過了。”
比水流:“那個係統後來怎麼樣了呢?銷毀了嗎?”
荒殿一:“哦,那個係統啊,它後來長成世界樹了。”
......
..........咦?
“???”
荒殿一突然坐直了身體,腦中靈光一閃。
“我說,你有沒有覺得這個世界哪裡不對?”
比水流,要不是全身都裹在束縛衣之內,他現在好像按按發脹的額頭,“雖然我想和你聊的也是關於這方麵的事情,但是你是怎麼跳躍到這個話題上來的?”
“之前一直沒有進展的實驗,我突然想到解決的辦法了。”
荒殿一想撬走德累斯頓石板給自己當充電寶,但是現在問題是,世界太脆了,他搬走石板,這個世界就塌了。
那,就隻要他能找到把世界撐住的東西不就行了?
荒殿一覺得自己思路瞬間通常了。
原來如此。
萬事萬物都遵循著交換的法則,他想拿走什麼,就得留下點什麼。就是不知道,這是不是冥冥之中法則使然的結果了。
多想無益。
回過神來,他看著比水流問:“JUNGLE是你的氏族的名字嗎?聽起來你好像很會種樹的樣子,森林,我喜歡這個詞。”
他這麼明顯的表現出好感,讓比水流措手不及。
“對了,你找我是要說什麼來著了?”
比水流垂下了眼睛:“我知道你已經死了,不管你現在是怎麼活下來的,你不覺得,石板那樣被壓製著,對其他需要石板的人很不公平嗎?”
他說了自己的事,他在前任赤王掉劍的時候心臟已經被貫穿了,本該死去的他,卻在那一刻成為了王。靠著石板的力量活下來了。
“普通人麵對王權者的力量毫無反抗之力,如果那時死在赤王墜劍下的人們,都得到了石板的力量......大家就都有活下去的機會。所以,我想解放石板的力量,讓這份力量,平等的降臨到每個人身上。”
也就是說,讓所有人都成為超能力者。
“你一定可以理解我的。”
荒殿一怎麼聽怎麼覺得這套理論有點耳熟。
他試探著說:“讓人們擁有自己救贖自己的機會,無論最後這份力量成功的拯救了自身,還是仍然招致了毀滅,機會本身不該被抹除,是這樣嗎?”
這不就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光之種麼。
想當初,L公司為了治愈人類心靈上的疾病,最終選擇發射了光之種,將希望的種子灑向人們的靈魂。
比水流稍稍帶著點驚訝看著他:“招致毀滅......?”
“解放石板有個更大的問題。”
荒殿一說。
“石板一解放,人人都是超能力者的世界,不會引發更大的混亂和死亡嗎?”
“戰爭和衝突都會日益激烈,強者對弱者的剝削會更嚴重,你不知道到底是新的社會製度先形成,還是世界先迎來毀滅。”想到這些,荒殿一都替他們心累,“往好了想,經曆過必然會有的黑暗時期,新的社會製度形成。這中間需要犧牲的‘實驗品們’,倒在黎明之前的人,就已經不計其數了。”
荒殿一懷疑他們這個草台班子,到底有沒有考慮過後續的問題。
“因此而死掉的人數,預計會比因意外和疾病,還有達摩克利斯之劍墜落等問題加起來死亡的人數,超出無上限的倍數,這些逝去的生命,你真的做好負擔起的準備了嗎?”
要知道,他自己那個世界,因為社會無法承擔短時間內的顛覆式改革,社會體係的崩壞就在一瞬之間,所有安心生活在那之下的人們,全都會傾覆其下。
為此,一堆人可都是咬著牙,至今還捏著鼻子,被一群腦殘統治著。
這邊比水流都要直接解放石板了。嗯,就挺勇的。
“然後是人類心靈的崩壞,”說起這個他就想歎氣,“彆提了,這個是最難搞的。”
要是直接崩壞到挽救不了,開始麻木的階段,這簡直就是要製造第二個腦葉世界的節奏。
比水流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