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的眼睛困倦的垂了下來。
同一時間內, 身處於某個區域範圍之內的所有玩家,意識和身體都出現了短暫的分離。
在他們的感知中,那就是非常短暫的一秒。
一秒後, 玩家十川音藏猛然驚醒, 明明隻是恍惚了一下, 他突然有種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的迷茫。
耳機裡同伴還在喋喋不休的說著:“派出去接觸琴酒的人已經在路上了。白神說我們得先試試琴酒對組織分部到底了解多少,再來決定接下來的行動。
如果琴酒也不了解分部的事,那我們就可以嘗試順著琴酒這條線突破L公司的防線。另外,那個獲得了‘戰爭幸存者’稱號的玩家, 已經安排了生麵孔去接觸, 就算他的伎倆被引路人看穿了, 也算給我們提供了個不錯的新思路,會長他說......”
“音藏, 十川副會長?喂喂?你在聽嗎?”
十川音藏發出短促的音節:“啊。”
這段話怎麼感覺他好像聽過?
他使勁甩了甩腦袋, 覺得大腦像被一隻手攪成了一團漿糊, 眼前出現了光怪陸離的畫麵。
他看到, 日輪自西邊升起;他看到了, 時鐘的數字一個一個減少;他看到了, 世間萬物從有序,走向無序。
最終,一切歸為如常。
十川音藏認真的說:“尼卡, 我好像瘋了。”
“啥?現在是開玩笑的時候嗎, 副會長大人?我在彙報工作啊大哥!”遠在西伯利亞的尼卡在寒風中打了個噴嚏, “話說回來, 你是不是又去圍觀蘇格蘭死的那段劇情去了?”
沒等十川音藏回答, 他自己先說:“唉, 要我說, 你也彆太有執念。現在我們都知道,有些劇情是無論如何都更改不了的。”
“剛開服那會多少玩家嘗試了無數辦法,頭都不知道揪禿了幾個,集合各大工會的智慧,硬是保不下蘇格蘭。您是當初的行動裡,出力最多的那個,也應該體會最深。對於那些關鍵的節點,做什麼都是白費功夫,即使一時更改了命運,曆史的進程也終將走向既定的道路,無論你看多少次,結果都是一樣的啦。”
有個好笑的事是,這個事激起了玩家的逆反心裡。
策劃不讓救蘇格蘭,那反正他都要死,不如我提前搶下這個人頭,換個殺死蘇格蘭的劇情高光。
結果策劃用實際行動說明:不行。
他們也沒法提前乾掉蘇格蘭。
“總之,就算再不甘心,也隻能放棄了,所以彆看了,趕緊回來,我們該乾活了。”
十川音藏還是覺得哪裡怪怪的,到底是哪裡怪呢?
“等一下,”他仰起頭,眯了眯眼睛,“我好像看到引路人了。”
“咦?原來這段劇情裡引路人也在嗎?他之前都在哪藏著呢,怎麼從來沒見過,難道這事裡有分部參與?”
眯著眼睛仔細瞧了瞧,獅牙副會長十川音藏突然說:“他就在蘇格蘭身邊。”
“啊?”尼卡聲線拔高:“副會長,你知道多少人盯著那嗎?如果引路人就在蘇格蘭身邊,這麼多人之前是都瞎了嗎?”
但十川音藏很肯定,即使距離過遠看得不是很清楚,他仍然很確定那個隱約的輪廓的主人,就是引路人。
十川音藏猛地站起身,他感覺自己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卻無論怎麼努力都記不起來。
對了——
“既視感!”
那種仿佛一切都曾在眼前發生過的既視感讓他變得無比混亂。
所謂既視感,不是那種玩家二刷三刷劇情,提前掌握了未來的熟練於心,而是......就在不久前,同樣的事已經發生過一遍的感覺。
“我要去查看一下,有事一會說。”
留下這句話,副會長就切斷了通訊。
尼卡對著失去了回應的手機,一陣無語。
“什麼既視感啊,”他打給了自家會長抱怨道,“會長,副會長又和蘇格蘭杠上了,都說了,蘇格蘭他——”活不了!
話沒說完,就被自家會長打斷了。
“蘇格蘭沒死。”
“......”
寒風中打了個冷顫,尼卡對著不遠處據說是W公司總部的建築,被雷劈了一樣定住了。
什麼?蘇格蘭竟然沒死?!
哪個狠人乾的?怎麼做到的?這不科學!!
他顫抖著打開了論壇,想要找出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
天台上,氣氛越來越緊張。
“咳咳。”
聽到身側引路人的咳聲,蘇格蘭下意識的想在身上摸出塊糖給引路人塞過去。
慢一步引路人就敢當場倒給他看!
這都快成條件反射了,等他反應過來,已經因為一時力道的鬆懈,被黑麥威士忌奪走了槍。
唉,算了。
蘇格蘭換了個姿勢,先撐住身邊的引路人,擔憂的看向臉色差得要命的引路人。
“又頭暈嗎?樓下有自動販賣機,我先去給你買個可樂吧。”
荒殿一搖了搖頭,他喘了口氣,說:“波本,蘇格蘭,黑麥威士忌,你們看起來還沒有認清自己的立場,還是說你們還打著一邊拖住我,一邊在暗中投靠其他勢力的主意?”
這麼一會,足夠他壓下拿自己當中央處理器燒帶來的不適。
緩過來點之後,他就站直了身體。
波本眨了眨眼睛,“但是,蘇格蘭他......”
“是公安。我已經知道了。”
另外三人都表情古怪的看著他。
“那你還不處理掉他?你可是鼎鼎大名的Hunter,你還在猶豫什麼啊?”波本的視線注視著他。
化名為諸星大,實際上是FBI搜查官的赤井秀一:“不行,我們還得留著他的命審問他。引路人,不能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