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的夜晚近來變得危險了許多。不明失蹤案至今尚未告破, 夜晚的街道人流稀疏,廣播裡還在播放著演講者慷慨激昂的演說,仿佛和現實活在兩個世界。
夜晚的霓虹燈下, 換上一身黑風衣的荒殿一正坐在琴酒的副駕上。
黑風衣還是琴酒準備的, 一上車看到車後座上放著的大衣,荒殿一一時沒反應過來琴酒的意思,直到琴酒說:“我們是去做任務的, 你穿的太紮眼了。明明雙手都沾滿了血, 事到如今對這身純白的堅持還有什麼意義?”
荒殿一看了看自己這一身白, 再看看琴酒從頭武裝到腳的黑,後知後覺的想起來他們組織的人都穿一身黑, 連波本和蘇格蘭平時出任務也會換上一身黑。
他能有什麼堅持,他那是職業需要加上習慣了,又不是故意要在組織裡搞特殊嘛。
既然琴酒都說了, 荒殿一也就沒什麼抗拒的換上了琴酒準備的衣服。
琴酒話裡話外都是對荒殿一逃避自己已經不是一個純粹研究者的諷刺, 不過下一秒他就饒有興味的提起:“不過這次倒是有發揮你本身才能的地方了,研究員。”
這次來到紐約,是為了一場交易。
“目標是紐約新出現的神秘組織, 他們目前正在向外兜售一種特殊的布料, 擁有堪比防彈衣的強度,據說那個組織手裡掌握著一種新型的紡織技術,組織花費了大價錢從彆人手上收購到唯一的一份布料製作成的衣服, 現在就穿在你身上。”
聽琴酒這麼說,荒殿一瞬間覺得自己身上這件普通的衣服重如千金, “是要我以這件衣服作為樣本,研究他們這項技術?”
這麼說難怪要到紐約來,組織在紐約有頂配的實驗室。
琴酒沒有說是或是不是, 他繼續說:“不久前組織收到情報,那個神秘組織所擁有的紡織技術,不隻能紡織出這種強度非同尋常的布料,他們可能還能紡織具有彆的‘功用’的布料。關於‘功用’的具體情報還沒有渠道獲取。他們很謹慎,隻跟熟悉的‘老主顧’做生意,我們得先取得他們的信任,然後......”
荒殿一立馬意會的接道:“然後搶奪他們的技術,滅口知情者對吧。”
琴酒:“......”
身邊的青年比起之前那副沒睡醒的樣子,現在明顯精神奕奕多了。
琴酒感覺太陽穴突突了一下,他快速的說:“然後交易更多‘功用’的布料。”
組織需要儘可能多的交易到更多品種的布料,拿到樣品回來研究,等確認對方掏不出新的東西了,就解決對方。
任務或許有很多阻礙,但現在琴酒覺得最大變數就在他身邊,他不得不警告他:“你給我克製點,要是最後任務失敗了,你就‘永遠’留在這吧!”
沒等荒殿一再開口,琴酒目光定在某一處,忽然道:“目標出現了。他就是那個能幫我們搭上那個神秘組織的人,這個人,你不會陌生吧。”他意有所指。
荒殿一一抬頭,發現這還真是個熟人。
當初在列車上,他一共邀請了四位議員,其中一位中途進了VIP休息室,並且沒有被刪除記憶。
剩餘的三位則是被清除了記憶,此刻出現在視野內的,便是本應在東京發光發熱的,那三位被清除記憶的人之中,除了佐佐木義雄和笑麵佛的另一位議員。
“我記得是叫岡部聖一郎。好像有消息說,他下月將迎來一次大升遷,具體能有多高,就要看他背後的財團有多少能量了。這個時候跑到紐約來,還和那個神秘的組織扯上關係。”
荒殿一順著這個思路捋了一下,馬上就想明白了。
“原來如此,看來他不太信得過站在自己背後的勢力,這是打算親自出麵‘拉讚助’了。”
稍微想一下就知道了,岡部聖一郎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他的人,瞞著他大老遠跑到紐約來接觸其他勢力,對方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就已經很明顯了。
岡部議員其實之前一直表現得很配合,挺老實的一個。看來現在這是臨近升職,野心大了,開始想要擺脫L公司的影響了。
琴酒一直在看荒殿一,在對方疑惑的看過來之前,轉向前方,唇邊浮現出一絲若有似無的笑:“走吧。萊伊還在等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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岡部聖一郎借著夜色出門,小心的警惕著周圍有沒有那個人的眼線。直到確認周圍並沒有什麼異常,才隱隱鬆了口氣。
“真是的,我真是魔怔了。”他抹了把不存在的汗。
人往高處走,沒有人會願意一輩子在彆人麵前俯低做小,受製於人。根據內部消息,他下月很可能會被提任為東京市長,不少財團收到風聲向他拋來了橄欖枝,各個都開出了相當誘人的條件。
相較之下,L公司就不夠看了。
不隻是財富的問題,到了他這個地位,財富本就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其他的財團都承諾會幫助他走到更高的位置,而L公司,隻知道一味的利用他,把他當作物品一樣使用著。
“其實L公司實力也很不錯來著。”他有些遺憾的說。
可惜,他們麵對他的時候,太傲慢了。根本不願意為他所用,而是一副居高臨下的,理所當然的要求他服從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