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幫派之爭(1 / 2)

偽裝酒廠分廠 吃糖了嗎 13163 字 2024-03-26

萩原研二長久的沉默讓白發的傳令員意識到了什麼。

他很快刪掉了之前那段話, 打上了一段新的。

【不必擔心。很快就會習慣的。】

萩原研二隔著碎發,戳了下年輕傳令員的額頭:“為什麼要習慣這種事啊。”

對方靜靜的回複:

【我還活著,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萩原研二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安慰?他好像不需要。

他對待這件事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基本上沒什麼波動, 以至於萩原研二差點都要以為這真的不值一提。

正因如此, 那些順理成章出口的安慰之言, 就說不出來了。

但是,對於一個曾經健全的人來說, 怎麼可能這麼普通的接受自己某一日突然被剝奪了最基礎的能力,從此目不能視,口不能言。

他看過了, 舌頭是被連根拔掉了,眼球也是被挖走的, 以現代的醫學,估計是沒法幫到這位倒黴的傳令員了。他的餘生, 都將在黑暗中度過。幸而,他還能聽見聲音。

很難想象,一個人要是聽不見, 看不見,說不出要怎麼辦。

完全陷入徹底黑暗而寂靜的世界,作為人存在的意義,不是就完全喪失了嗎?

最後他也隻能順著對方, 故作輕鬆的說:“是啊, 起碼你們組織的老大沒‘開除’你。”

這個時候還能正常的工作,反而是件好事, 對人來說算是個精神支撐。

要是直接被拋棄了,那才是真的絕望。

或許這就是這位傳令員變成這樣,也要獨自出現在這裡, 完成那個叫“食指”的組織派發給他的任務的原因吧。

萩原研二因此對“食指”的老大,或者按照幫派的說法,應該是“首領”好感度還挺高的。

“看來你們的組織還是很有人情味的,要知道現在很多公司,可是連生孩子都會成為被開除的理由。最近聽說還有因為不想漲工資就逼走職員的老板哦。”更彆說這種殘疾的了。

萩原研二在他身側,一邊幫他看路,及時出聲幫他避開障礙物防止一身白的傳令員摔得太慘,一邊語氣輕鬆的閒聊。

即便對方看起來不需要安慰,但他還是在用自己的方式安慰著他。

萩原警官真是個體貼的好人。

陽殼子下的荒殿一想到。

他正想禮貌的順著聊下去,不打算讓對方的話掉在地上,這種程度的人情世故,他還是會的,平靜的心緒卻忽然泛起了波瀾。

巨大的悲哀頃刻間淹沒了大腦,一種難言的絕望讓他不自覺地的蹙起了眉。

他聽到了意識共鳴的另一端,那個存在發出了輕若無物的歎息。

這個情緒來自真正的陽,因為處在共鳴的狀態下,對方的情緒,思想,甚至是記憶都會源源不斷的湧過來。

本來想接下去的寒暄哽住了。

萩原研二發現,對方輕輕的歎了口氣。

明明那麼平靜,卻像是要哭出來似的。臉色越發的慘淡,像是快要碎裂的玻璃。

【有人情味的......組織嗎?】

他嘴唇碰了碰,極其緩慢的重複。

沒有發出聲音,萩原研二卻讀懂了他的話,莫名感受到了那種複雜的情緒。

看來,“食指”跟那個會挖人眼睛和舌頭的“拇指”相比也並沒有好到哪裡去。

畢竟,說到底本質都是□□。又不是做慈善的。

這背後估計還有什麼彆的隱情吧。

頓了下,萩原研二抓著對方的手放到自己的手臂上,讓他能扶著他。

在對方疑惑看過來的時候,自然的轉移了話題:“你說自己遲早會習慣,那在你習慣之前,今天,我就先來做你的眼睛好了。”

【不必麻煩你】

儘管對方看不見,他還是眨了下眼睛,露出了帥氣瀟灑的笑容:“其實我是個特彆熱心的人,以前上學的時候,就經常會扶老爺爺老奶奶上下樓梯過馬路之類的,放心交給我吧,我姑且,算得上經驗豐富。”

白發傳令員身上籠罩著的無望的氣息被打散了,衝著他的方向無言的樣子顯得有些呆呆的。

半晌,對方扯起了嘴角。

【你肯定是個很受歡迎的人吧】

對方略帶感歎的打下這句話。

雖然對自己的人際關係有著基本的認知,被這個長得格外好看的傳令員這麼說,萩原研二突然有點不好意思了。有種耍帥被看破了的感覺。

而且,這句話其實,不就是在委婉的表達自己的好感的意思嘛。

他猜得沒錯。

荒殿一已經是在直接表達好感了。

像這種又會看眼色,情商又高說話又好聽,為人善良體貼,還能力出眾的人,正常來說是個人都喜歡。這不就是那種無論是在校園,還是職場亦或是生活中,都特彆招人喜歡的人嘛。

簡單來說,就是社交恐怖分子吧。

他公司正缺這種人。

正在意識空間裡安靜發呆的陽:“?”

荒殿一:“我開玩笑的。警察的工作都挺穩定的,要不是家裡出了事急需錢,或是走投無路,應該是不會考慮換個工作的。”

陽遲疑了一下,這...不太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

因為小白毛接到上麵的指令說兩人必須一起行動,萩原研二也沒法放著對方一個人不管,兩人現在是處在綁定狀態中。

原本萩原研二打算繼續追蹤剛才離開的那些人,但被白發的傳令員攔了下來。

【按照他們的步調來,你的處境會很被動。這附近已經接近拇指的地盤了。如果準備對你不利的那些人真的來自拇指手下的幫會,和拇指打過交道的我,應對的經驗會更豐富。

正巧,我這邊還有另外的指令要傳達,而傳達的對象,剛好之前和拇指有些關係。我們可以先找他打聽一下拇指近期的動向,再來決定接下來的行動。】

“拇指手下的幫會?”

【你知道意大利的黑手黨吧,黑手黨教父的家族之下,還有很多小的家族幫派依附著。拇指也是如此。不知道這次針對你的行動,是拇指的那位教父授意,還是底下幫會自發的行動,如果隻是那些底下依附的幫會主導,那麼問題就不嚴重。但如果,此事是拇指教父的意思......】

白發傳令員擔憂起來。

“事情,很嚴重?”

他點了點頭。

【任何事一旦跟那些‘公司’扯上關係,就必然會有很多人的利益牽扯其中。他們自身就是最大的利益集團。

他們是‘鯊魚’,相較之下,我們都隻是從‘鯊魚們’的牙縫間,覓得殘渣為食的小小魚群。從他們周圍流出的一絲血腥味,就足夠讓小魚們爭得頭破血流。】

萩原研二聽懂了他的意思。

“所以現在就看,我這枚棋子所代表的價值,到底有多高了對吧。”他的嗓音沉了下來。

他死或生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死能帶來多少利益。

他背後的利益夠大,恐怕就會引得傳令員口中的拇指幫派傾巢而出,不惜代價的也要在今晚完成謀殺他,並嫁禍給L公司的計劃。

——無論這份計劃最終的目的是什麼。

如果隻是教父手下小幫會的私自行動,就證明他還沒重要到那種地步,那今晚就還有一線生機。教父的命令,意義則全然不同。

“聽起來確實有點不妙。”

【彆擔心,我今晚接到的另一個指令是,不惜代價確保你的安全。】

對方的臉很認真,看著現在把他丟在這裡,估計很快就會摔得頭破血流的,纖細柔弱的傳令員,萩原研二委婉的說:“如果你出麵,萬一引起你們兩個幫派之間的爭端就不好了。”

這個傳令員,看著實在不是很能打的樣子。

【為了完成‘指令’,不惜與其他勢力開戰,對食指來說很尋常。就算對方是拇指也一樣。】

萩原研二忽然有些笑不出來。

“......其實我剛才就想說了,你口中的‘指令’,到底是什麼?”

傳令員張口閉口都是“指令”,“指令”本身,卻似乎有種說不出的古怪。

拇指還可以說成是典型的黑手黨模式,一切行為受利益驅使,這個食指的行動卻讓人摸不著頭腦,有種意義不明的感覺。

而且,這位認識不久的傳令員對待“指令”的態度,也讓人不得不深想。

說起“指令”,他的周身又彌漫起那種令人無比沉重的氣息。

【你很快就能看到了,何為‘指令’。】

【我們到了。】

他們來到了一個破敗的老屋前。

【住在這裡的傑裡森,曾是拇指手下幫會的成員。不久前,他們幫會手裡應該上供給拇指的特殊布料被搶走了。因而遭到了拇指的清洗,整個幫會覆滅,他獨自逃了出來,選擇了依附到食指的麾下。】

他簡要的解釋了一下。

特殊布料,沒錯,就是當時在紐約,由紡織者用血肉紡織出的那種布料。

紡織者確實在向一些幫會供給那些特殊材料的布料,又確實遭到了摧毀,至於那些流落到市麵上的布料,已經被本傑明搜刮了一遍。估計有不少幫會老大正在家裡罵街呢。

也不全是騙人的。

從屋子裡出來了一個金發碧眼的外國人,看到兩人出現在門口愣了一下,然後反應了過來。

“食指的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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