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坍塌?”
“啊。在照耀都市的光從L公司發射出來之後,出現了奇特的白夜黑晝現象。唉,誰知道那些公司私底下都在做什麼實驗,反正,你偽裝成‘翼’的主管,卻連這個人儘皆知的消息都沒聽說嗎?你偽裝了一個已經不在了的公司。”
照耀都市的光,說的是光之種嗎?
荒殿一想起一件很久之前的事。他曾經跨越世界,在一片廢墟中,被一束強光吸引。
他在光裡遇到了艾因。
那之後,他返回了自己的世界,而腦葉世界崩毀。
僅存的腦葉公司的人被驅逐出世界,成為無家可歸的流浪者,尋找複活世界的契機。
但是,他不是已經把墜落的世界撈回來了嗎?
羅蘭口中的L公司坍塌,應該是發生在光之種發射之後的事情,在第一世界線裡,那之後世界就毀滅了,但被荒殿一給撈了回來,於是腦葉世界,包括平行世界都不必再麵對同樣的絕境,得以繼續發展下去。
荒殿一最後用第一世界線中的腦葉公司填充了世界的縫隙,從此帶著員工們生存在世界與世界間的夾縫裡,並和第一世界線的腦葉世界保持著不算頻繁的接觸。
他不曾聽說還有白夜黑晝事件,或者L公司坍塌的事。
這下可以肯定,羅蘭和現在分廠的部長們都來自一個平行世界。
在酒廠世界,他的同位體是酒廠的研究員;在石板世界裡,他是個普通的倒黴受害人。每個世界的每個個體,都有自己的發展方向。
就像一個故事的不同走向,一個遊戲的不同結局。
世界線的變動產生巨大的連鎖反應,造就了完全不同的故事和結局。
那麼,就姑且把羅蘭他們看作是腦葉世界的第二世界線好了。
荒殿一想了下,問:“白夜黑晝,我應該見過。是指巨大的光柱將黑夜照得如同白夜,那件事嗎?”
羅蘭肯定了他的說法,並補充:“天白夜,四天黑晝。”
加起來一共七天。
荒殿一看過艾因他們的光之種計劃,原本光之種就要發射七天,所以應該有七天白夜才對,這怎麼還黑了四天?
也就是說,發到一半被切斷了。不完全的光之種。
L公司就是發射光之種的主體。光之種怎麼沒的?
荒殿一突然問:“白夜黑晝的現象,導致了什麼後果?”
羅蘭聳了聳肩:“那可就...太多了。”
荒殿一繼續追問:“扭曲的誕生,是因為不完全的光之種嗎?”
羅蘭有些許驚訝。
“你......”
荒殿一垂下眼睛,“好了,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了。”
好家夥,平行世界的腦葉公司到底在乾什麼啊?艾因的實驗結果不會錯,光之種不應該會讓人越來越偏激,最後偏激到變成扭曲生物,總不會腦葉公司光之種發一半,讓人帶隊把老巢給掀了?
L公司,塌了。主管聽不得這個話。
這就跟有人當著你的麵說,你家炸了一樣。
羅蘭看他有點生氣的樣子,試探著問:“你很在乎L公司?”
荒殿一:“光之種計劃最初由卡門提出,但執行者是艾因。如果最後光之種沒有讓世界變得更好,而是傷害了很多人,所有因此而受到傷害的人,都隻會認為這是艾因的錯,把一切歸咎於他。我覺得這是陰謀。”
羅蘭:“......啥?”
荒殿一麵無表情的盯著他,“光之種計劃沒有問題。但如果有人讓它出了問題,就能將本可以成為英雄的人,拉到罪人的位置。”
“某位科學家研製出來遠超時代的技術,有人用來推動世界發展,有人用來發動戰爭,那些死在戰爭下的人,大概到死都會憎恨創造這項技術的人。”
這也很合理,畢竟確實,沒有這項技術,說不定就不用死了。
“沒人會追究,到底是誰將這個造福世界的計劃,變成現在這個人人喊打的樣子。施行這一招的人,真正扭曲的,是艾因的意誌。艾因,死了嗎?”
他的話突然跳躍到了這個地方。羅蘭一時沒接上話。
但他似乎從他的反應裡找到了答案,並且對此並不意外。
“因為隻有死人,才無法為自己辯解。”他說。
任由活人扭曲他的意誌。
羅蘭看著已經開始認真梳理艾因的仇家的荒殿一,默默為某個盜取了光之種的AI捏了把汗。
不過,仔細想想,他說得也有點道理怎麼回事?不會他說的是真的吧?
羅蘭思路也開始走偏。
“唔,不過在這裡也沒法做什麼。那些等之後再說吧,現在首要目標是先離開這裡,你去打探下外麵的環境,留意下之前我們見過的上弦六兄妹,他們可能是個關鍵要素。”
“哦......哦。”
直到站到門外,被冷風一吹。
羅蘭才清醒過來。
他是怎麼變成乖乖出來跑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