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應該是沒機會了吧。荒殿一想。
正如荒殿一猜的那樣,那個受傷的武士果然報複了妓夫太郎兄妹。
他們那家店的老板,故意將妓夫太郎支了出去,讓他出去收債,留下妹妹梅在家,武士就趁機抓走了梅。
梅被扔到坑裡,活生生點火燒死了。
不對,還有口氣。
一頭銀發的漂亮小姑娘,此刻已經變成了一團艱難呼吸的黑炭,看不清本來的樣貌了,他們故意沒有直接將她燒到留下一口氣,讓她苟延殘喘著悔恨自己的做法。
遲遲趕到的妓夫太郎,抱緊了不成人樣的妹妹發出了痛苦的怒吼。
麵前傳來響動,以為是武士的妓夫太郎帶著怒意仰起頭,出現的卻是一個意想不到的人。他恍惚記起好多年前見過的小少爺,和他的保護者。
他們和當年相比沒有任何變化,妓夫太郎不知想到了什麼,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迫不及待的說:“你們是妖怪嗎?應該是妖怪吧,吃掉我吧,隻要能把梅變回來,你們要什麼都行!要我乾什麼都可以!”
羅蘭:“我們不是妖怪。”
但是不是人類就不好說了。
妓夫太郎:“不可能!沒有人類能保持數年不變,你看他,不是完全沒有長大嗎!求求你們,什麼我都可以做,吃掉我的心臟也可以,妖怪喜歡吃人吧!”
羅蘭正想著怎麼拒絕,荒殿一卻一口答應:“可以。”
“她可是快死了,你是認真的嗎?”雖然隻要有錢,在都市就沒什麼不能換的,給她全換成新的也可以,可像這種身體基本全廢了,差不多再過幾秒就要咽氣的人,誰來都沒辦法。
製成傀儡或是餐點,倒是有得是人能做到。
荒殿一:“她不是還活著呢嗎,隻要能及時將大腦轉移出來,使用一定的技術,還是能活的。就是,你能接受一個,人形都沒有的妹妹嗎?”
那一刻妓夫太郎腦子裡都是妹妹美麗的容顏,他一直以妹妹的美貌自豪。不像他這樣醜陋。
如果妹妹活了,卻連人的樣子都沒有了,他能接受嗎?
在他想明白這個問題之前,他已經說出了答案:“可以!求您救她!”
荒殿一:“很遺憾。要是真能這麼乾倒是省事了。”
造盒子麼,複雜是複雜在設備和操作,但他做得次數足夠多,造盒子熟能生巧了已經。在設備齊全的情況下,還真不是什麼麻煩事。
不過顯然,這個奇怪的空間有自己的想法。
他拋起一直握在手裡的圓盤,
“關鍵道具都給我了,不用用也太說不過去了。非現實的空間,就要來點,非現實的打法。”
羅蘭這才注意到,荒殿一不知道什麼時候割開了自己手腕。
血液流出沒有砸在地上,而是被操控著漂浮了起來。
他抓住了落下的圓盤。
紛飛的血液濺射出去,在身前構成滿月狀的圓弧,環繞著兩人,宛如流淌的液態火焰,又像是一場令時間靜止的紅雨。
仿佛感應到了什麼,圓盤散發出微微的光亮。飛散在四周的血花倏爾凝聚,瘋狂的湧入了圓盤邊緣的透管中。
狂風席卷,巨大的能量漩渦令身處其中的人睜不開眼。
圓盤懸浮在麵前,緩慢而有節奏的搖晃了起來,就像頂端還有一根線在牽著它。
那不是什麼圓盤,而是鐘擺。
直到此刻才顯露出真實的模樣。
時間在此刻停駐,世界在眼前崩塌重組。一股冰冷的寒氣夾雜著細雪迎麵吹來,風漸漸止息。
荒殿一放下擋在麵前的手,發現他和羅蘭正站在遊郭的街上。不遠處,那對倒黴的兄妹正一臉驚恐的看著這邊。
兩人竟然回到了初見上弦六兄妹的那個夜晚。
意識到這點的羅蘭說話都不利索了:“你、你是怎麼做到的?不對,應該說,你是怎麼察覺到它的啟動方法的?”
荒殿一看著再次空空如也的透明管,“猜的。”
“這是能靠猜就猜出來的嗎?你中間是不是省略的步驟有點多了?!”
沒有推理,沒有一步步探尋,直接得出答案?
“不然還慢慢解謎推理嗎?當然是直接試答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