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拉一個,右扯一個,恨不得長八隻手,把人全按回座位的他忍不住想:現在玩音樂的,都這麼叛逆的嗎?
“是,阿爾加利亞大人。”
“阿爾加利亞大人說得對。”
阿爾加利亞這個指揮站出來說話,果然很管用。樂團成員們紛紛乖巧的坐回了座位上。
他將指揮棒收在懷裡,回頭給了波本一個微笑。
波本猶疑不定的看著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重新拉上了頭等艙之間的簾子,隔絕了那些探究的視線。
荒殿一塌下了肩膀,咳嗽了兩聲。
江戶川柯南不確定的告訴他:“剛才那些人好像在看你。”
荒殿一:“是啊,我感覺我後腦勺都要被戳出窟窿來了。”
江戶川柯南不知道為什麼,笑不太出來,“你怎麼還有心情開玩笑啊。”
荒殿一真想說他沒開玩笑。
他背著身都感覺自己就像落入狼群,被一群餓狼盯著的弱小獵物。這幫人是裝也不裝,也沒多少收斂自己目光的意思,那期待他受不了,然後去找他們對線的躍躍欲試,明顯到無法忽視。
換做一般人早就坐不住了。
荒殿一隨口吐槽了一下,然後打開裝著同位體論文的箱子,翻起了書一樣厚的論文。
看著看著,他的神情嚴肅起來。
“人該如何證明自己所生存的世界是真實的,而不是虛幻的?”不知道什麼時候趴到他椅子後麵的阿爾加利亞,念出了他停留許久的這一頁上的話。
“啊呀,您是在讀超現實小說嗎?”
荒殿一合上論文,“不是。”
他顯然沒有和他交談的想法。
但阿爾加利亞是個自來熟又熱絡的人,沒有被對方的冷淡逼退,好奇的追問:“那您對這個問題的答案是什麼的呢?”
他似乎對荒殿一很感興趣。
“其實我也很好奇,真的會有人分不清現實和夢境嗎?”
“如果有這種感受,那證明大腦的某個部分出了問題,及時就醫可以解決,早發現早治療。”荒殿一回道。
“哈哈,真是個不解風情的人。”
阿爾加利亞被他逗笑了。
“其實我有過這種感覺。有那麼一刻,眼前的一切,我的整個世界都從我的身邊遠去了。你會感覺曾經熟悉的一切都變得很遙遠,什麼都感受不到,像是隔著玻璃在看著那一切發生一樣,沒有痛苦也沒有喜悅,隻有白茫茫的一片,無論怎麼嘗試,都無法觸碰玻璃外的世界。”
他輕垂下眼簾,側耳傾聽著那時的空氣,柔和笑著,聲音如夢似幻。
“就像在做清醒夢一樣。”
“所以你治好了嗎?”
“沒有。”阿爾加利亞嘴角上揚,“好像更嚴重了。”
荒殿一警惕起來。
那找他說什麼,他對腦袋的研究停留在挖和安裝,以及能源開發上,他不會治病!
這太複雜了,老師沒教,沒點治病的技能點啊!
等下。
荒殿一瞄了眼阿爾加利亞的眼睛。
也許......讓“你必須要幸福”給他來一下可以解決問題?拿釘子對著腦瓜子那麼一敲,一敲解千愁。
阿爾加利亞微笑著任他打量,荒殿一還在這糾結,身後的簾子被拉開。
一個戴著墨鏡的黑色卷發小哥歉意的走過來:“不好意思,可以用下前麵的廁所嗎?後麵的被占用了,我實在等不了了。”
他苦著臉,抓著自己的卷毛。
波本指尖動了下,壓下內心的波瀾起伏。
兩人交換了個目光,卷毛小哥墨鏡下的眼睛眨了眨,波本難得笑得真心實意了些,他打開廁所的門,“當然,這邊。”
“謝謝。”
他穿過中間的走道時,飛機忽然顛簸了一下。他沒抓穩身子歪斜了下,不小心碰撒了荒殿一桌上的水杯。
水打濕了論文。
卷毛小哥驚訝的瞪大眼睛,眼疾手快的把論文拎起來,抖掉水:“對不起,真是不好意思,你看上麵都花了,要不我幫你重抄一份吧!”
荒殿一欲言又止。
“如果你擔心我會把內容泄露......”
“抄十份吧,一份感覺不太夠。”
“......啊?”
鬆田陣平收拾桌麵的手頓住,波本遞到一半的紙巾停在半空。
荒殿一是想萬一後麵還有人要來潑水呢,不如一口氣把備用的也抄了吧。反正鬆田警官看起來很想抄寫論文的樣子。
“距離我們飛機落地還有五個小時,隻要從現在開始一刻不停的抄,應該是能抄完的......吧?”荒殿一不太確定的說。
他征詢的問:“但你要是中途上個廁所,那就不一定了。要不,你先忍忍?”
鬆田鎮平拿著厚厚一遝論文,突然覺得這玩意有點燙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