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純公主故作天真,仰頭笑道:“也不值幾個錢,二娘儘管拿去用便是。”
單單那一塊蠶絲布匹,手工所做,少說也值尋常人家一年的吃穿,李蘭瑤開口便是不值錢,想讓關明溪心安。
關明溪懶得和這兄妹倆打太極,便道:“我阿娘說家中也買得起,改日會將銀子送去公主府。”
潘四娘確實是這麼說的,分毫不差。
李蘭瑤收起笑臉,小心翼翼地覷著李衡辭的臉色,正想打個圓場,關明溪又道:“阿娘還說了,某人也不要偷偷摸摸借了他人的名頭,咱們家清清白白的,傳出去不好聽。”
誰瞧不出來是善王借了這妹妹的由頭,拐彎抹角地討好關明溪。
潘四娘也看得明白,所以特意囑咐二娘下回遇到善王,將此事說個清楚。隻是多次痛惜提起徐家的小兒子,說兩人般配。
善王當今官家七子,雖說現在府中瞧著沒人,誰也不知道真假,便捏著關明溪的手說了這番話。
李衡辭動了動嘴,沒言語。
關明溪粲然一笑,拂了拂袖間並不存在的塵埃,狀似無意道:“聽說上回唐侍郎被抓後,金人再未露過尾巴,我倒是在街市上撞見過。”
善王帶來的侍衛都在這附近,所以也不擔心隔牆有耳,關明溪便利索說了。
說是撞見也不謹慎,實乃尾隨。
徐家茶坊開業,關明溪方方麵麵都把控著,忙得腳不沾地。有一回她與徐六娘在街上買糕點時,發現有胡人模樣的商
販賊眉鼠眼,之後還緊跟了兩條街。
徐六娘倒是沒發現,關明溪向來眼光四路,京中百姓不知混進了金人,她是知曉的,於是便多了個心眼。
後頭又在吳家門外也發現了那些個走卒。
關明溪想到當初關子茹去奉恩侯府大鬨,是康王授意,康王此人胸無點墨,要不是現在占了一個嫡子的位置,哪裡輪得到他和李衡辭爭奪太子之位。
當今皇後曹氏心狠手辣又居心叵測,母子倆將李衡辭視為眼中釘,眼看著善王戰功加身又在朝中經營幕僚,他們急了。
所以她有一個猜測,康王和曹氏與金人勾結!
關明溪不疾不徐,倒是李衡辭一雙厲眼忽地朝逸風看去,逸風順勢低了頭。
善王府早派去保護關明溪的人,卻未將這麼重要的消息告知,若是真的出了什麼意外,萬死難以謝罪。
容純公主也聽出了事關重大,便急急問道:“早聽說金人凶殘。二娘可有傷了哪裡?”
“並未,隻是日日像甩不掉的牛皮糖,也不曉得是有何圖謀。”
善王麵色難堪得很,逸風見此便退了出去,要真如關明溪所說,隻怕今日茶坊外頭也有金人。
李衡辭沉了聲,琢磨著關明溪那番話,依照常理來說,若真是金人,又怎會無緣無故跟蹤一個市井女子,再加上上次唐侍郎試探他之舉,也想到了他的那位大哥康王。
關明溪見狀,也不再多說,宮中沉浮這麼些年,善王要真猜不個中緣由,倒不是他李衡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