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什麼呢?”
“這些!”張玉鶴翻出一堆東西來,“明天帶著你去釣魚,怎麼樣?”
“好啊,聽說這邊冬天冷,水上都結冰,一砸出個洞,魚都爭著往外蹦。”
張玉鶴被容恣言的話逗笑了,“要是那樣釣魚可就方便了,直接帶著桶去撿就好了。去洗洗吧,早點休息。”
容恣言去洗漱,張玉鶴則將兩人的被褥鋪好,容恣言那套被褥是全新的,白天曬了曬,在熱炕上一哄,有種棉花特有的香味。
“你先上去睡吧,我也去洗洗。”其他人都已經睡了,他們倆算是比較晚的了。小外甥晚上被喊到了張長貴夫妻那屋,生怕這小孩晚上睡覺不老實,嚇到了人家客人。
張玉鶴洗完了回來,一路小跑地回來,暗暗琢磨要在浴室那屋也放個取暖器,否則光憑這一個取暖器雖然也能輻射到浴室,可簡單洗漱還感覺不到冷,洗完澡一出來頓時就冷透了。
“凍成這樣,快進來。”容恣言幫他撐開被窩,張玉鶴趕緊鑽了進去。
熱乎乎的炕一鑽進去頓時就讓人溫軟舒服的想要哼出來,“快睡吧,我們家早上起得可早。”張玉鶴伸手關上了燈。
鄉村的夜晚是十分安靜的,靜到除了偶爾會有幾聲狗叫外,什麼聲音都沒有。
張玉鶴忙了一天,幾乎是關上燈就已經進入了夢鄉,容恣言借著窗外的一抹月光看著那靜靜的睡顏,心裡就如同這鄉村的夜晚一樣寧靜。
連他自己都沒想到,短短不到兩個月,他就和張玉鶴的關係有了如此大的進展。
其實他動心還在張玉鶴之前。
初時他並沒有把對方放在心上,對方隻是他隨手幫助的一個小孩子,雖然他那時候也不過二十多歲而已。
一碗拉麵,兩個涼菜,他沒想到對方竟然記掛了這麼久,並且在半年之後終於又聯係到了他。
他那時候才知道一個新兵想要請到假出軍營基本是可望不可即的事情。一個營區每周恐怕隻有兩三個人能得到出去的假期,上一次也是因為有老兵帶著,而且名義是采購。
半年才得來的一次外出幾乎有多珍貴,容恣言後來才知道的,但張玉鶴將這一次機會用到了還他一飯之恩上。為了能聯係上他,張玉鶴在軍營外足足打了兩個小時的電話。
也幸虧是容恣言答應了,否則下一次再聯係又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了。
那天容恣言剛剛在公司挨了一頓罵,心情也不太好就想著乾脆出來散散心,看到半年前那個小孩在太陽下等著他,熱得滿頭大汗頓時一愣。
“為什麼不去樹蔭地方帶著?”
“怕你看不見我。”
那時候依然還個頭小小的張玉鶴樸實地回答。
從那次容恣言才算記住這個小孩。
後來兩人接觸的多了,也漸漸熟悉起來,而張玉鶴也從那個長的還不錯但是個頭小小的新兵蛋子漸漸變成了一個身板挺直玉樹臨風的大小夥子。
容恣言可以說是將張玉鶴成長都看在眼裡的,也逐漸被對方所吸引住,這種吸引不是一見鐘情,無關外貌家世金錢,反而是因為兩人平時的一點一滴中感覺到了默契,這種默契是容恣言從彆人身上從來沒感受過的。哪怕是和他一起長大的弟弟池俊平也沒給過他這種感覺。
他們可以一起喝酒聊天侃大山,也可以一起開車到郊外就靜靜地躺著看星星。可以在遊戲對戰的時候各出絕招隻求暢快一戰打倒對方,也可以是打架時候最有默契的夥伴,彼此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的下一步打算。
容恣言相信張玉鶴或許不會是唯一一個和自己有默契的人,但是其他人卻永遠都不會達到他的高度。
可容恣言不敢輕易地說出口。
他怕他嚇跑了張玉鶴,隻能徐徐圖之。
可惜沒等他下手,張玉鶴先自己把自己嚇跑了。
兩人最後喝的一次酒,張玉鶴留下了自己自小帶著的玉佩,容恣言這才欣喜地知道自己原來不是單相思,他們彼此都有好感。隻是張玉鶴的退讓也讓他發覺事情可能沒他想象的那麼簡單。
如果張玉鶴直接拒絕,或者表明了他是家中獨子,根本沒法舍棄父母的期望而選擇他作為終身伴侶,那他反而還覺得在意料之中。畢竟如果這麼容易接受,張玉鶴當初不會走的那般決絕了。
可張玉鶴沒有拒絕,反而是興致勃勃的提出了一個讓他覺得匪夷所思的約定。
三年之約,是緩兵之計,還是對方成竹在胸?
子嗣問題容恣言自認還能解決,國外代孕已經不是罕見的事情了。可這個約定,張玉鶴真的就有這麼大的把握能贏了他?
真的到了三年之後,張玉鶴就能說服父母跟他在一起麼?
容恣言輾轉反側很久才緩緩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