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澤野捏著話筒,眉頭微皺,似乎在猶豫什麼。
鏡頭恰到好處地掃過一個個選手緊張的麵容,有實力強勁的,有和鹿澤野投緣的,也有能力和他互補的……
然而,鹿澤野開口的時候,吐出了一個所有人都沒有想過的名字。
“鳳情。”
一片嘩然。
在VIP室裡的鳳時卻波瀾不驚,覺得這一切都在預料之中。
鹿澤野選擇鳳情,一點也不奇怪。因為鳳情必須進入決賽階段,也必須在最後C位出道。
可是,第二次公演拚地完全是人氣,鳳情想要完成這段劇情,唯一的希望隻在鹿澤野身上。
塵埃落定。
鳳時等下麵各種散場得差不多了,這才起身,前往後台。
他不是第一次來山海劇院,對於後台的構造還是熟悉。
鳳時很快到了休息室,才轉到走廊,他就看見鹿澤野摔門而出,怒氣衝衝地向著樓梯間走了過
去。
鳳時等了片刻,才跟了過去,沿著樓梯一路走上了天台。
他推開天台鐵門的時候,看見鹿澤野靠在邊緣的地方發呆。
走進幾步,鳳時見鹿澤野指尖有一點紅光閃爍,撲麵而來的是一股煙草的辛辣味道。
他並沒有刻意放輕腳步,鹿澤野有些不耐煩,說了一句。
“彆煩我。”
鳳時沒搭理他,鹿澤野猛地轉身,正欲發火,卻看見了鳳時。
“你……恩,不,鳳先生,你怎麼來了?”
鳳時看著他,說道:“看看未來員工的表現,評估一下,倒是沒想到,你會抽煙。”
鹿澤野的表情,忽然變得有些尷尬起來。
他很煩躁,還有些心虛不安:“我,我已經成年了,心煩的時候才偶爾抽一根,對了,你……你剛才都看到了?”
“嗯,你第一個選擇的隊友是鳳情。”
鹿澤野見鳳時從頭到尾,語氣都很平淡,隻是在敘述一個事實,他冷靜下來,解釋道:“我是為了……報答那位女士的恩情。”
鳳時似笑非笑地看著他,說道:“哦,你的人生,似乎一直在各種報恩,你……”
他微微拉長了聲調,帶著些許的蠱惑:“你,沒有想過,自己想要的是什麼嗎?”
“我想要的?”鹿澤野忽然有些茫然起來。
“嗯,想要的,以及現在走的這條路,到底是出自本心,或是彆的什麼因素。”
鹿澤野呆住了,直到夾在指尖的煙燒到了儘頭,被燙得慘叫一聲。
“嘶——痛痛痛。”
他慌忙在一旁的垃圾桶上按滅了煙頭,這才從恍惚的狀態回過神來。
鹿澤野用力捏了捏眉心,覺得頭有點疼。剛才聽到這句話的瞬間,他忽然覺得,近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都像是浮在了半空中。
他明明決定要和鳳情保持距離的,可怎麼又莫名其妙地拐回到成為隊友的路上去了。鹿澤野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鳳時沒有說話,也沒有催促,剛才他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結果。
在鹿澤野發愣的瞬間,有一點朦朧的金光虛影,自他的背心浮現出來。
果然如此,在鹿澤野主動找上胡南舒說要簽約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開始在掙脫劇情設定好的既定路線。
即便是鹿澤野沒有意識到,也是不一樣了。
鳳時想到這裡,決定再加一把火。
他從隨身的包裡,拿出一個檔案袋,遞了過去。
鹿澤野有些不解,又聽鳳時說道:“打開看看。”
鹿澤野依言打開,眼睛慢慢瞪圓了。
天台上的燈光有些昏暗,隻是月光足夠明亮,足夠他看清楚資料上的內容。
那是一個教育基金,持續數年對於一個孩子的資助記錄。
每一筆款項,記錄得清清楚楚。
而這個被資助的孩子,正是鹿澤野。
鹿澤野的指尖有些顫抖,抬頭看向了鳳時:“您,您怎麼會有這些資料。”
鳳時很輕的笑了一下,說道:“相信你也知道,我和鳳情並不是一個母親所生。”
“嗯,我聽……鳳情說過。”
鳳時:“他的母親,從來就是躲在外麵,被偷偷養著的。你覺得,這樣的人,有資源有精力有錢撐起一個規模不小的基金會嗎?”
如夢初醒。
鹿澤野的世界觀再次遭受了衝擊,他開始懷疑自我,這一切都是怎麼回事。
他曾經和鳳情是室友,兩人關係曾經很是親密,鳳情總是會在不經意間,透露他有些辛苦的童年。
諸如此類。
鳳情的童年,單親,隻有母親撫養他長大,生活得不算太富足,直到母親過世,父親把他帶回鳳家,才有了些改變。
然而,在鳳情拿出那張照片的時候,鹿澤野居然絲毫沒有發現,這其中邏輯不對的地方。
他到底是怎麼了?
鹿澤野後退一步,覺得頭痛欲裂,心頭狂跳,仿佛有什麼東西要突破胸腔跳出。
劇烈的疼痛,讓鹿澤野甚至無法繼續站立,他捂著胸口,狼狽坐在了地上。
鳳時站在原地,沒有動,看著一團金色的光芒,慢慢脫離鹿澤野的背心,浮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