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先把幼蓁教會,免得她吃虧。
到了承乾宮外,四阿哥放下幼蓁,想到什麼,又在小姑娘耳邊低語:“小白受傷了,你傷不傷心?”
幼蓁軟軟點頭,方才紅過的眼眶還沒恢複。
“想不想哭?”四阿哥語氣低沉,卻平白多了幾分暗示意味。
幼蓁回想小白趴她懷裡,小心翼翼拿爪子碰尾巴的樣子,圓眼睛裡瞬間溢出晶亮的淚花。
四阿哥滿意地拍拍她的肩膀:“去吧,就這麼哭著進去。”
幼蓁臨到殿門時回頭望一眼,瞧見四阿哥就在門外目送她,並沒有叫住她的意思。
幼蓁隻好用手背抹著眼淚,哭哭啼啼地跨過門檻。
*
九阿哥被剪辮子這件事,在宮裡很快傳開。
目睹幼蓁闖禍的諸位阿哥,都想知道九阿哥究竟做了什麼,才得到這般報應。
結果就是傷了佟家小格格養的狗!
這實在是……匪夷所思啊。
無論是九阿哥和狗過不去,還是小格格想出這以牙還牙的報仇法子,都讓人瞠目結舌。
隻是承乾宮和翊坤宮都不許宮人討論此事,阿哥們隻能私下說說。
四阿哥在給皇貴妃請安時,聽到皇上罰了幼蓁關半月禁閉,不準她出承乾宮。
十四也跟著吃了掛落,被德妃娘娘押在永和宮。
至於九阿哥,皇上直接罷了他半年俸例,連著一個月到乾清宮門口站規矩。
來往人許多,一個月下來,九阿哥的麵子裡子都要丟光了。
九阿哥如何,承乾宮這邊管不到,也不想管。
皇貴妃如今隻操心幼蓁的事,想借著皇上這次責罰,掰掰幼蓁的性子。
膽子大些倒無妨,可做了壞事還在原地炫耀的,皇貴妃還是頭一回遇見。
聽到皇貴妃這樣說幼蓁,四阿哥也忍不住露出淺淡笑意。
“兒子倒是覺得蓁蓁性子純良,更有巧思妙想,對上小九這樣的卻是正正好。”四阿哥莞爾道。
不玩陰的,直接捅破,恰是克心機深沉之人的利器。
皇貴妃笑著搖頭:“你就護著她。當額娘看不透嗎,上回若不是你誘哄她,幼蓁怎麼會哭得般傷心?皇上來的時候她還沒停住。”
皇貴妃不得不再一次承認,憨人有憨福,幼蓁生來就是佟家的珍寶,如今有自己和皇上護著,還討了老四歡心,將來……
腦中思緒紛亂,皇貴妃忙止住念頭,對四阿哥道:“再過十來日就是中秋了,我如今身子漸好,不能再丟著宮中事務不管。這幾日你就受受累,多來看看幼蓁。她愛玩愛蹦,才關了兩日,膳食都用的不香了。”
四阿哥見皇貴妃的病情一日一日好起來,心裡自然是欣喜的:“兒子明白,每日挑些新奇玩意兒給蓁蓁送來。額娘大病初愈,主持宮務之餘也要注意身子。”
正巧那拉嬤嬤進來,四阿哥瞧著該是有話要稟報,他順勢起身告辭:“額娘忙著,兒子去偏殿瞧瞧。”
“去吧,幼蓁上午還說到你呢。”皇貴妃頷首應允。
等四阿哥出了殿門,那拉嬤嬤才彎腰上前,對皇貴妃道:“娘娘,奴才方才去永和宮,和德妃娘娘說了借狗的事,德妃娘娘說是養在永和宮的那隻獅子犬生了惡疾,挪出去了。”
這小白和永和宮的大黃時常在一起玩,如今小主子們見不到,兩隻狗也不能出去,小白每日都在後院叫喚。
皇貴妃便想著將永和宮那隻借來,卻不想有這樣的意外
“惡疾?這宮中禦犬,怎會有惡疾?”
若是鬨出這種事,養狗處都會受到牽連的。
皇貴妃目帶疑惑地看向那拉嬤嬤,那拉嬤嬤會意,答道:“奴才打聽了,那狗其實沒毛病。”
狗沒有惡疾,德妃還偏偏移出去……皇貴妃輕歎一聲。
“十四這回被幼蓁牽連,德妃怕是心裡有疙瘩了。”皇貴妃說道。
那拉嬤嬤靜默不語,這種事情不是奴才可以插話的。
所幸皇貴妃也隻是憂心了小會兒,很快就恢複過來,她問那拉嬤嬤:“中秋進宮的命婦名冊都定好了吧?”
“回娘娘,已經擬好了。”
“讓人給烏拉那拉家傳個話,本宮記得費揚古有個女兒,如今快到歲數了,讓她額娘領著進宮來瞧瞧。”皇貴妃用極其平常的語氣說道。
那拉嬤嬤略顯詫異:“娘娘這是要……?那是不是該多宣幾家?”
皇貴妃笑著搖頭:“何必麻煩,就先瞧瞧這位吧。”
能在逝後得個“敬”字的諡號,想來品行是不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