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四爺進來,見幼蓁一副氣鼓鼓的模樣,當即皺了眉:“誰惹你不高興了?”
出門時好好的,回來就變成這樣,莫非是同行的李氏惹幼蓁不快了?還是德妃說了什麼?
四爺腦海中刹那間劃過幾個可疑人選。
幼蓁聽到他聲音,立即轉過頭來,杏眸看到四爺身影,當場就紅了一圈。
“表哥……”她戚戚喚一聲,撐著床榻要坐起來。
四爺對上幼蓁紅通通的眼眶,清俊威嚴的眉眼瞬間蒙上一層陰霾,步並作兩步,迅速走到她跟前,伸手將幼蓁扶起。
他壓抑著怒氣:“究竟發生了何事?”
幼蓁靠在四爺懷裡,藏在心頭的那抹悶氣立即湧了上來,她緊緊攥著四爺衣襟,忿忿道:“我被人欺負了!表哥,你要給我出氣!”
四爺撫著她後背,沉聲道:“你說,究竟是誰?”
誰這麼不長眼!居然把幼蓁氣哭了!
四爺瞧見幼蓁眼角那一抹紅,心火更甚。
幼蓁攀著四爺脖頸,怒著一張小臉,將今日的事絲毫不差地與四爺說了,順帶還有之前舒舒覺羅氏在佟府小產一事。
“……我知曉她心中傷痛,但此事又不能全然算在我們家頭上。她憑什麼把人往我們府上送,誰給她的臉?”幼蓁說著說著,又想哭了。
其實她最生氣的,便是舒舒覺羅氏以她有孕為由,讓新人為她“分憂”。幼蓁自有孕後,從未想過推四爺到彆處去,四爺每日回府,也是乖乖回棲梧院,讓她很是滿意。
舒舒覺羅氏點出這個理由,幼蓁哪裡願意?偏偏是在永和宮,她不能就此事罵回去,否則德妃知曉,該怪她善妒了。
這心頭一抹怒火沒能撒出去,有孕之人情緒起伏不定,幼蓁回來想起此事,當即就被氣哭了。
四爺聽完幼蓁所言,眼眸已經完全冷下去,擰眉肅容,麵上布滿陰雲。
“我、我才不會讓新人進府呢。彆說有孕,就算孩子生下來了,也不準新人進來!”幼蓁仰著小臉,眸子亮灼一片,語氣極其霸道。
四爺抬手輕撫她的發,回應道:“不會有新人,以後都不會有。”
他如今有妻有子,再不必拿什麼綿延子嗣做借口,往他府裡塞人。何況有皇貴妃在宮中,哪怕是德妃,也不能擅自替他做決定。
四爺的話,幼蓁向來是信的。旁的府上皇子若如此說,福晉也隻會當個笑話聽,知道是哄自己的,但幼蓁不會,她知道表哥不會騙她。
“我討厭那個舒舒覺羅氏!不知所謂,自以為是,討厭極了!”幼蓁蹙著眉頭,氣哄哄道。
四爺微微凝起眸,問道:“娘娘可知曉此事?”
幼蓁抿抿唇:“應是知曉的吧,那時還有宮人在場呢。”
以德妃娘娘對永和宮的把控,怕是一絲一毫都逃不過她的耳目。舒舒覺羅氏說出這樣的話,德妃怎會饒過她?
不過如何處罰,輕重與否,就要看德妃的意思了,舒舒覺羅氏終究是十四爺府上的人,德妃娘娘定然會幫他遮掩的。
就像上回舒舒覺羅氏小產,佟府送了許多賠禮,旁人都以為這全是佟府的過錯。
“表哥,你明日幫我打聽打聽,娘娘是如何罰她的?”幼蓁說道,“我猜定然是禁足,最好關她兩個月,後麵進宮才不想看見她呢。”
一見到她就要想起那些蠢話!
四爺垂下眸子,看了幼蓁半晌,突然道了句:“僅僅是禁足,你就滿意了?”
“啊?表哥你什麼意思?”幼蓁有些聽不懂。
四爺抬手覆上她的肚子,黑眸沉沉盯著幼蓁,道:“這兒可有不適?”
幼蓁低頭,看向自己圓鼓鼓的小腹,眼睛裡露出茫然。
她的肚子好好的啊,一點不疼一點不癢的,寶寶還在裡麵睡大覺呢……
幼蓁又抬頭看向四爺,對上那雙熟悉的俊眸,她小腦瓜裡忽地閃過一道亮光,猛地就反應過來——
“啊我肚子疼!”幼蓁誇張地捧著小腹,臉上不見半點痛意地吱哇亂叫,“好疼啊,肯定是被人氣的!”
四爺滿意地收回視線,喊來蘇培盛:“去宮裡稟告娘娘,就說福晉在宮中受到衝撞,回府後動了胎氣,求娘娘撥個太醫來瞧瞧。”
蘇培盛瞧瞧福晉,再瞧瞧主子爺,半點沒看出來福晉像是動了胎氣的樣子。
他鬥膽開口問了句:“主子爺,這消息是要遞到承乾宮,還是……”
往日給福晉問診的太醫,可都是承乾宮一手指定的。
四爺瞥他一眼:“自然是承乾宮。”不然該如何做戲。
蘇培盛忙不迭地領命而去,剛要邁出門,就聽得福晉在他背後喊:“蘇公公,莫忘了,要帶著太醫在永和宮前轉一轉,務必要讓德妃娘娘知曉。”
這下娘娘總不能裝糊塗了吧?
蘇培盛自覺任務艱難負擔深重,隻能擦著汗出了棲梧院,萬萬不能讓主子爺和福晉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