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印象極其深刻。
可印象中的胡夫是個野孩子,20歲以前,是在一個荒無人煙的星球和一群野獸生活在一起。
直到某天,被一個軍隊指揮官發現,加入軍隊。
按理來說,這人現在彆說出現在聯邦第一軍校,現在恐怕連人話應該都不會說才對…….
所以,現在突兀的露麵,實在是匪夷所思。
葉斐立刻打起了十二分的警惕,死死地盯著對方。
胡夫微微抬頭,狠戾對上眼,順勢比了一個割喉的動作。
“媽的,敢挑釁葉神,弄死他!”
“聯邦這些人就是沒教養,葉神打他簡直臟了手。”
葉斐還沒反應,台下其他同班同學先群情激奮了起來。
少年人的憤怒,總是容易因為情緒而被煽動。
更何況,這裡還是本土賽場的赤焰軍校。
台下站著的是一群極具熱血的,未來對抗聯邦軍隊的中流砥柱。
禁不起挑釁,也壓不住戰意。
顧昂收緊了抱著晃晃的手,表情陰沉。
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肆意挑釁,是不準備活著離開帝國?
王闖見兩人都沒有說話,也不拖遝,直接宣布了比賽開始。
隨著一聲令下,葉斐和胡夫兩人的信息素如同狼煙般扶搖而起。
皮草味與白蘭地的味道狠狠地撞在一起,無聲的壓製像波浪一般激蕩開來。
兩人一步未退,但表情凝重。
初次交鋒,直讓一邊的王闖和李老師齊齊皺眉。
一個念頭同時在兩人的心裡升起。
“信息素竟然沒有壓製住對方?”
場上兩人也幾乎同時確認,這麼強的壓製力,比前世任何一次交手都還要來得猛烈。
那麼隻有一個可能,他也穿越過來的。
葉斐心生狐疑,穿越是林修永做出來的機器。
聯邦的人,是怎麼辦到的?
葉斐在心裡強壓下這個驚人的事實,屏氣凝神,將所有注意力集中到這一次的比賽…..
或者說,搏殺上。
作為老對手,葉斐完全明了,這頭瘋狗腦子裡不存在所謂的“切磋一下,點到即止”的念頭。
他曾經搜集過胡夫的資料,對方從未在任何一場單挑比賽中讓敗方全身而退,留下個手臂、大腿都是常規操作。
有一次聯邦表演對戰,這瘋子甚至把對手的肝臟,徒手掏了出來給一口一口生吃。
畫麵血腥,不忍直視。
當時觀看直播的觀眾,都紛紛惡心反胃,不少人還患上了厭食症。
就這樣一位對手打頭陣,其心可誅。
葉斐掃了一眼台下,跟顧昂視線對上。
小朋友衝他微微點了一下頭,意思很明顯,彆留餘地。
葉斐衝他眨了眨眼,眼神回到賽場上。
他也沒打算任何的留手,一出手就是全力施為。
葉斐以自身的□□為熔爐,讓自己的信息素和精神力合二為一,碰撞湮滅,然後爆發出無語倫比的力量。
兩邊剛一交手,葉斐的急速和力量讓他瞬間占據上方。
他完整的展現了自己的實力,招招逼人,頗有幾分置人於死地的架勢。
從場麵上來看,葉斐完全掌控著戰鬥的主動權。
一招一式之間,不僅僅速度力量都處於壓製胡夫的地步,各種招式更是信手拈來。
完完全全的教科書式表演。
台下眾人看得熱血沸騰,一片叫好。
顧昂抱緊晃晃,微微皺了眉。
不對,這對戰太漫長了。
按葉斐的實力,如果對方是大一新生,幾乎是可以秒殺。
但兩人你來我往五六十招,葉斐依然沒有找到機會終結比賽。
那人仿佛是在故意消耗對方的體力,遊刃有餘。
戰時越來越長,其他同學開始難以置信,胡夫硬是在狂風暴雨般的攻擊下,堅持了下來。
場上硝煙四起,葉斐打得也很憋屈。
對方論戰鬥的技巧,比自己不知道差了多少個檔次。招式之間根本什麼邏輯可言。
論戰鬥的敏銳度,甚至還不如蔚陽澤的嗅覺。
可他之所以被稱為瘋狗,就是因為戰鬥方式過於豪放。
瘋狂野蠻,以傷換傷。
胡夫常常以最小的受傷,來化解掉葉斐的攻擊。
簡單來說,就是拿自己的身體正麵死扛。
硬抗招數的結果,則導致了葉斐後續準備的一大堆預判都沒有辦法繼續。
反倒是胡夫這種鋼筋銅人的打法,逼得顧昂不得不強行變招,找不到破綻。
葉斐拆穿了他的技巧,但不願意複製。
如果折斷胡夫的手,換來自己的粉碎性骨折,大概是瘋了。
尤其是,現在對抗上來看,自己還占據著巨大的優勢。
葉斐手上動作沒停,攻擊更加密集。
既然對方軟硬都收,那就看看誰的身子骨更硬。
賽場之外,王闖看得直抽抽。
他扭過頭看向旁邊的李老師,吐槽道,貴國的學生打起架來,怎麼就像是路邊的瘋狗似的?”
招式混亂的野路子,見人就咬。
“讓您見笑了,人如其名,胡夫的外號就叫瘋狗。”
一旁的李老師笑了笑,對於“瘋狗”這個外號,不以為恥,甚至反以為榮。
“我看兩人打的火氣越來越大,不如平局,你看怎麼樣?”
作為老師,王闖的眼力自然比一幫隻知道叫好的學生高許多。
一看這場麵就知道,葉斐一時半會兒拿不下對手,開口打算叫停比賽。
“誒,王老師,沒分勝負怎麼能叫比賽。還是說,貴國對於勝利的追求,僅僅是這種程度嗎?”
李老師似乎對於胡夫的狀態習以為常,完全沒有想要終止的意思。
甚至還火上澆油,在一旁拿國家的名義拱火王闖。
場上打得越狠,他們就越能刺探出對方的實力。
王闖眯了眯眼,“那你可彆後悔。”
他很信任葉斐,最終勝利的那一方,一定是帝國。
如果葉斐真能夠抓住機會打死對麵的這條瘋狗,他暗自在心裡下定決心,一定要攔住身旁的李老師,絕對不能夠給他任何去救援的機會。
要玩命,就玩個痛快。
顧昂看著場上的交戰,手心都急出了汗。
他不怕葉斐輸,隻怕他受傷。
對麵的人明顯是不要命的主兒,要是真的傷了胳膊斷了腿,他會心疼死。
懷裡的晃晃像是看懂了比賽,忍不住咿咿呀呀叫了幾聲。
像是在給熱血奮戰的親爹加油。
葉斐聽覺一流,從一片嘈雜之中捕捉到了這幾聲稚嫩的聲音。
不能在兒子麵前丟麵兒。
他眼眸微動,靠著頂級信息素源源不斷提供戰鬥力,維持著戰鬥的平衡。
不驕不躁,一步一步的壓縮蠶食著胡夫的體力。
他的身體依然完好,對麵卻遍體鱗傷。
胡夫因為一道道傷口,體力在不斷地流失,似乎被逼到絕境。
就是現在。
葉斐瞬移到他麵前,左手擋住攻擊,右手抓住了他的喉嚨。
胡夫在不停的掙紮,傷口有些不斷滲透而出。
葉斐沉下眼,把手上的力道加重到了極致,慢慢把人從比武台上提起來,脫離地麵。
“嗚呃…....”胡夫突然發出了一聲葉斐從未聽過的叫聲。
像是野獸被生死一線之間,絕望的哀嚎。
胡夫伸手抓在葉斐的手臂上,留下一道道很深的抓痕,瞬間見血。
狗急跳牆一般,做著最後的掙紮。
“認輸嗎?”葉斐悶哼一聲,五指沒鬆,狠狠地陷進他脆弱的脖頸。
再過十秒,這人就將斷氣。
胡夫還在做著困獸之鬥,亂無章法的抓著葉斐的手臂。
氣息逐漸薄弱,攻擊也就毫無意義。
“胡夫,夠了。認輸吧。”李老師收回嬉皮笑臉的表情,冷冷開口。
隻是輕描淡寫的七個字,瞬間讓原本打算魚死網破狗急跳牆的胡夫停止攻擊。
雙眼血紅的戰意瞬間消失,恢複了清明。
葉斐微微鬆了手,還是留了性命。
胡夫趁機彎腰逃竄,一個野狗翻身,從台上滾到台下。
終止了這場長達三十分鐘的苦戰。
葉斐低頭檢查了一下手臂上的傷,又看了一眼站在台邊的李老師。
能夠如此輕而易舉命令已經陷入瘋狂的瘋狗胡夫,這個人真的隻是一個普通的老師?
李老師又笑嘻嘻開口,“哎呀呀,還是看來在最尖端的學員上麵,還是帝國的年輕一代更勝一籌啊,這一次就算是我們輸了。”
王闖翻了個白眼,板著臉說:“剛給你們留了麵子,自己非要往死裡打。”
“彆喪著個臉,你們好歹也是勝利者。”
李老師摸了摸下巴,繼續麵帶微笑,“這樣,後麵我們按照名字的編號上場,努力幫你們完成期末考試,怎麼樣。”
“你會這麼好心?”王闖依舊神色不善。
李老師無視台下痛苦□□的胡夫,大笑道,“那不是人在屋簷下嘛,開始吧開始吧,打完我還要帶他們去拜訪一下你們的機甲學院。”
王闖繼續點名,一對一對戰。
葉斐憂心忡忡的下台,回到顧昂旁邊。
小朋友一張臉毫無血色,顯然是擔心壞了。
他伸手揉了揉顧昂的頭,低聲說,“嚇到了吧?”
“嗯,怕你出事。那人真是瘋狗。”
顧昂這才長長鬆了一口氣,擔心地瞥了一眼他的手臂。
抓痕亂七八糟的交錯著,微微滲出了一點血跡。
最深的那一道,感覺像是陷入了幾寸,再深一點,就要碰到骨頭。
他心疼地碰了碰,“疼不疼?”
“小傷。”葉斐不在意地翻了翻手腕,壓低聲音,“那人實力很強,基本上和我們是旗鼓相當的實力。我懷疑,跟我們一樣是穿越回來的。”
顧昂點頭,眉頭緊鎖,“我也看出來了,要不要找祁蒼大人彙報一下?”
“明天就去。”葉斐整個人倒是輕鬆,他低頭在晃晃臉上親了一下,“爸爸棒不棒?”
晃晃衝著他笑,手舞足蹈。
像是很滿意剛剛的對戰表現。
顧昂無暇顧及台上的比賽,後知後覺才從擔憂中回神,滿腦子都是剛剛葉斐戰鬥的畫麵。
乾脆,利落,招招致命。
他以前仰望的那個將軍,好像又重新回到了麵前。
像每一次打完勝仗回來一樣,帶著傷,雲淡風輕的驕傲。
在家那個溫柔體貼的男人,原來一直是戰場上的王。
顧昂眨了眨眼,直勾勾地盯著葉斐。
帶著欣賞,和欽慕,內心微動。
“看我乾什麼?”葉斐軟下口吻,完全不複剛在的狠戾,“我真的沒事。”
顧昂低頭,用唇在他手臂上傷口的位置很輕地碰了一下。
“我的將軍,既然勝仗歸來,今晚任你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