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沈珠猛地一下睜開眼。
“你不是暈倒了嗎?”男人忍俊不禁地問。
兩人相隔二十厘米的距離, 遲淵眸底帶了絲絲笑意, 款款看進沈珠眸底。
她耳朵忽然熱了起來。
“遲遲遲遲總總總總。”沈珠開始結結巴巴的尬笑,“我暈好了, 暈好了。”
要是再暈下去, 恐怕白河都洗不乾淨她。
遲淵緊緊盯著她, 但笑不語。
沈珠咬唇,桃花眼眨一眨:“遲總, 我有一個不情之請,可是說嗎?”
“說。”遲淵垂著頭問。
沈珠想了一下, 厚著臉皮道:“你可不可以把這兩天的記憶都格式化, 當做沒有這回事。”
小爪子緊緊抓著遲淵的襯衫, 沈珠緊張兮兮的望著他。
這兩天的發展太那啥了, 她覺得有些接受無能⊙︿⊙。
遲淵這下真的愣了下,他低下目光,沈珠的桃花眼眨啊眨,使勁兒蠱惑他。
他嘴角帶了點笑意:“沈珠,你覺得可能嗎?”
沈珠:“……”實話實說,她覺得不太可能。但是自己不能拆自己的台,於是沈珠小雞啄米一樣點頭。
“我覺得可能。”既然都不要臉了,乾脆徹底一點。
遲淵:“……”我低估了你厚臉皮的程度。
他看著她那懇求的小模樣,笑了下, 沈珠看見這個笑容, 正以為大功告成, 喜不自勝就要開香檳慶祝, 幾個涼薄無情字傳入她的耳畔。
“不可能。”冷冷地很無情。
遲淵微垂著頭,柔軟的發絲熨帖的落在前額處,目光晦暗,見沈珠驚訝的嘴巴都合不攏,他輕輕一笑,帶著碎金的光暈,無端端的有些鬼畜。
“你想都彆想。”
沈珠這下覺得自己可能真的得了眩暈病。
“還有,你想在我懷裡躺到什麼時候。”兩瓣好看的薄唇微張,沈珠立刻清醒。
她這才察覺到兩個人姿勢的曖.昧,高大魁梧的男人抱著嬌豔美麗的女人,你摟著我的腰肢,我扯著你的衣角,彼此對視,含情脈脈。
沈珠屁滾尿流的從遲淵懷抱裡滾下來。
遲淵看著自己空蕩蕩的胸口,心中升起一股微不可查的失落。
沈珠小心翼翼覷了眼遲淵的表情:“遲總,我我我我……”
遲淵低下目光,落在沈珠臉上,陽光正好落在沈珠的麵頰上,細小的茸毛纖毫畢現,她小扇子一樣的睫毛撲閃撲閃。
“你什麼?”
事到如今,隻剩下一個辦法了。
沈珠懺悔道:“我錯了。”
“所以,你是承認把耳墜故意留在我家,創造下次見麵機會,又故意掛我電話,引起我的注意力的,甚至還對我品頭論足,早有圖謀?”遲淵嫣紅的薄唇微張,每一個字都重重錘擊在沈珠心上,讓她羞愧的無以複加。
“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沈珠是個堅持的人,還在鍥而不舍地解釋,“但它就是一個誤會,一個美麗的神奇的令人震驚的誤會。”
遲淵低低的笑了下。
沈珠咬牙:“我真的錯了,我從一開始就不該因為怕你想我故意勾.引你,而故意不問你耳環的事情,我錯了,但是我真的沒有想和你發展彆的什麼感情,你相信我。”
“我相信……”他輕笑道。
沈珠不由得一喜。
“你是欲情故縱。”遲淵說完接下來幾個字。
啊……
沈珠絕望的焦化,她舉著兩根手指,對天發誓:“如果我有,就讓我天打雷劈。”
話剛落,“轟隆”聲響徹天地。
遲淵抬頭望天,爾後垂眸看沈珠,他雙手插兜,眼神蘊意悠長:“你彆說了,小心真被雷劈死了。”
欲哭無淚天地棄兒沈珠:“……”
她真的好可憐啊,可憐的不得了。
抬起腕表,遲淵看了眼時間,然後一眨不眨的盯著沈珠,聲音忽然變得正經起來:“你不用掩飾了,你的心意我都知道了。”
知道……
你知道什麼了?
沈珠一臉詫異,遲淵整理袖口,挺直脊背,隨後看向沈珠:“不過我這種身份,你應該明白的。”
說完,遲淵看向沈珠,暗示之意溢於言表。
沈珠一時沒反應過來,半響過去,在遲淵你懂得的眼神中頓悟。
她明白了。
從頭到腳,沈珠掃視一遍遲淵,她鄭重的點點頭。遲淵真的誤會自己想勾搭他了,但是他的身份是霸總,名下財產無數,所以,自然不可能喜歡她這種人,他未來的對象必須是女主那種高貴大方出生好的人。
他是在含蓄地告訴她,即使她喜歡他喜歡的不得了,他也不會看上自己。
誤會真的太大了,她可一點都不喜歡他,但是沈珠轉念一想,遲淵如今已經在含蓄的拒絕自己,那麼接下來,隻要她認下她對他有意思的烏龍事件,那麼這件事應該就能到此為止了。
沈珠小腦瓜轉個不停,她喜歡他,然後他拒絕了,接下來,就可以畫句號。與其再無止境的掰扯下去,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不如就這樣,烏龍告終,反正也能達到她的目的,以後和遲淵橋歸橋路歸路。
這樣一想,沈珠全身都輕鬆了,她難過的點點頭:“遲總,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嗯,既然明白,你自己解決好吧。”他遲淵可不是能給去當男小三的人。
不過就算她解決了那什麼拉琴的,他也要慎重的思考下,和沈珠……
解決,還能解決什麼啊,隻有她對他的感情了。
果真是誤會深重啊。她沈珠對他沒什麼想法,但是都到了這個地步,沈珠隻能點點頭。
好,就讓他以為,從此以後,她會放下對他的感情。
“嗯嗯嗯。我知道了。”
遲淵微微頷首:“知道就好,時間不早,我該去上班了。”
沈珠繼續乖巧點頭。
遲淵垂下眼簾,又看沈珠好一會兒,手在褲包裡掏了掏,摸出珍珠耳墜,遞給沈珠。
沈珠一想起因為這對耳墜引起的事情,就很不得挖個地洞,把自己埋下去。
“拿著啊。”見她目光直勾勾落在這對耳墜上,目光灼熱,遲淵心中不停感慨,這對耳墜很普通,沈珠看著她的眼神如此炙熱,燃著熊熊烈火。
隻有一個可能……這對耳環意義不一般。
可不是不一般嘛,她用它達成了自己的目的。
思及此,遲淵翹了下唇:“還不拿著。”
哦哦哦,拿著。
沈珠伸長胳膊,去拿兩個耳墜,但是深海珍珠質地的耳墜本來就滑溜溜,並且個頭不大,遲淵的掌心厚實寬大,沈珠在他手裡摸了好幾下,才把耳環給拿了出來。
手心被軟玉小手摸啊摸啊,摸起來癢酥酥的,遲淵心間顫了顫。
又開始挑.逗他了……
“謝謝你,遲總,你真是一個好人。”沈珠真誠道。
遲淵翹了下唇,他是一個有缺點的人,但是在沈珠眼裡,就是那兒那兒都好。
五年了,果然……眼光好了不少。
目送遲淵離開,沈珠握著珍珠耳墜,覺得自己和遲淵的孽緣終於可以告一段落,沈珠愉快的呼出一口氣。
“唉,沈珠,你和我哥剛剛說什麼了,怎麼他來了不找我。”楊淼淼恰好走過來,望著遲淵的背影問。
沈珠把耳墜放進包包裡,笑眯眯的說:“你猜啊。”
“……”
“你想挨打是不是。”楊淼淼握了握拳頭。
“不想。”沈珠說,然後蹦蹦跳的跑開了,解決了心頭大事真好啊,喜滋滋。
楊淼淼看著她得意的笑,牙癢癢地追上去:“沈珠,你給我站住,我哥對你說了什麼。”
沈珠為了躲楊淼淼,一路撂開蹄子跑,這部戲先校園再都市。因此前期都在南大,拍攝校園裡的景,沈珠繞開今天拍攝的攝影棚,跑下一樓。
場務小王看見沈珠,捂著肚子立刻叫她。
“怎麼了?”
小王把手裡的牌子全給塞給沈珠:“今天要選一個角,來了人之後你把麵試號碼牌給她,我肚子疼,我先走了。”
說完,小王捂著肚子飛快跑了。
沈珠望著自己手裡的籃子,站到一邊去,選角?
拍電影之前不是應該都選完嗎,就算沒有選的,也應該是一些不太重要的小角色。沈珠伸長脖子,透過窗戶,往房間裡看了看,就算沒見過豬跑,也知道今天選角場麵有點大,不是不重要的小角色。
正想著,岑溪儼走過來:“沈珠,怎麼是你抱著牌子?”
“哦,小王剛剛肚子痛,讓我幫他看一下。”沈珠解釋:“對了,岑哥,今天是選哪個角色的扮演者啊。”
“蘭繆。”岑溪儼解釋。
“蘭繆!”沈珠震驚了下。她知道劇情大概,蘭繆在整部電影裡,戲份所占比不大,但卻是一個極其重要的角色。她是男主言琅的高中學姐,也是他少年時期的暗戀對象。後來蘭繆考取了克裡斯蒂音樂學院,去國外讀書,言琅讀大學,才慢慢放下了蘭繆,喜歡上善良活潑的陸小月。
大三時,蘭繆作為交換生來到男女主就讀的音樂學院。沈珠記得她出場的第一幕,就是在學校演播廳,演奏了一曲她自己編奏的鋼琴曲。那時候,陸小月剛在打擊後剛證明天才鋼琴少女不是浪得虛名,但是在蘭繆的曲子下,她再次感覺到了差距。
蘭繆剛出場時,表麵是高貴美麗的公主,高不可攀。但她其實還有另一麵,誘惑風情的一麵。蘭繆在音樂上是體驗派,為了體會到音樂裡的各種感情,她去世界各地,看山水百川,和不同的男人談戀愛上床。她甚至會穿著廉價的紅色裙子,黑色絲襪,在紅燈區的街頭點上一支煙,去體驗不一樣的人生。蘭繆不愛人,隻愛她的音樂,為了音樂,她可以犧牲一切。她如一朵嬌豔無比的芍藥,根子裡卻似乎在腐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