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會議室出來,五十嵐漫無目的地走在營地,他路過一個又一個球場,看著高中生和初中生們各自練習打球。
他隨便找了個看台坐下,雖然眼睛在看著場內比賽,但他思緒遊走目光失神。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他無法接受鳳凰前輩變成如今的樣子,賽場上無論怎麼打他都可以理解,不管是粗暴的球風,還是霸道的球風,但出了球場再用網球攻擊他人,不管什麼原因,他不能接受。
五十嵐放空自己,而場內那群高中生們看到他圍觀,忍不住議論紛紛。
“那初中小子居然是七號成員。”
“簡直驚掉下巴,遠野那種狠人都隻是八號,難道他比遠野還強?”
“所以到現在我還是不敢相信。”
察覺到他們停下擊球,五十嵐猛然回神起身準備回宿舍。
就在這時,場邊有人驚呼。
“明天一軍的出賽表貼出來了!”
大家聞言立刻停手,一個個全都興衝衝跑向公示欄去看,五十嵐微微一頓,身體比大腦行動更快,隨著人群他來到了名單處。
隻是當他看到遠野篤京名字後麵標注的七號,袖子下的手漸漸握緊,他斂住神情,將所有心思隱藏,隨後便轉身擠出人群離開。
顯然其他人也看到了,幸村目光劃過探究,七號不應該是阿嶽嗎?他掃過名單所有名字,唯獨沒看到阿嶽的。
跡部看到名單後,第一時間就是找人,他找遍整個營地最後在宿舍樓天台看到了平躺望天的五十嵐。
“怎麼回事?”
身影遮住五十嵐的視線,逆著光他定睛認出了的小景。
跡部微微蹙眉再次問他,不過五十嵐翻身側躺避開他詢問的目光,語氣隨意道。
“沒什麼,就是被除名了而已。”
跡部一愣,顯然有些不理解。
“原因?”
五十嵐懶洋洋地閉上眼,輕飄飄說。
“造反了唄,挑釁到某人權威就被踢出來了。”
這是什麼解釋?
跡部頗顯無奈地就地坐在他身前,一臉無語試圖將癱軟無骨的某人拉起來。
此時五十嵐就和秤砣一樣,任憑他拖拽就是不起,跡部都樂了。
“啊嗯?本大爺數到三……”
沒等他說完,五十嵐就直接喊完。
“一二三,好了。”
跡部就瞅著他擺爛輕嘖一聲。
“行了,有什麼事說出來一起解決,難不成還要本大爺哄你?”
五十嵐又從側躺狀態翻回來躺平,他睜開眼,對上小景關心的眼神,一個鯉魚打挺翻坐起來和他麵對麵,不吐不快。
“我就是無法理解他剛才痛擊14號的行為,以前的他不是這樣的,球場上再怎麼霸道我都理解,但場下那網球痛擊彆人,這種事就是錯了。”
跡部不知道以前的平等院是什麼樣的,但從剛才展露的強勢一麵來說,就知道他不是什麼善良之輩。
“或許在你心裡把他美化了。”
作為整個營地的No1,又是帶領隊伍的人,他其實能理解對方的作風。
“過於柔和的方式無法統帥隊伍,那家夥對14號應該是怒其不爭吧,畢竟他把代表隊領扣輸給了初中生還一臉樂意的樣子,換做我也會覺得礙眼。”
跡部對上五十嵐迷茫的神情,他轉頭看向天空。
“其實統領一支隊伍是很難的事,尤其是隊裡的選手各個實力出眾,個性鮮明,想要讓所有人信服,鐵血手段無法避免。”
五十嵐嘴唇動了動,眼眶微紅看向小景。
“那是我做錯了嗎?”
跡部抬手拍拍他後背,寬慰道。
“沒有,隻是每個人立場不同,所以想法和認知就不同,你對同伴隊友很在乎,見不得這種事很正常,但如果你站在那胡子男的立場設想,也能明白他的行為,唯一的問題是他的手段過於強勢。
不過他的想法可以理解,競技還要其樂融融太天真了,輸了領扣的第一想法應該是提升實力搶回來,而不是像14號那種拱手笑著一臉欣慰樂意的把代表隊名額送出去,要是沒有時刻競爭的想法,就注定會被淘汰掉。”
但話雖如此,不過五十嵐還是不能說服自己,無論怎樣賽場之外打人就是不對,跡部也理解他的想法,畢竟他也做不出痛擊同伴的事,哪怕這個同伴拖後腿,也不應如此。
跡部明白這家夥的性格溫潤柔和還心軟,打球也一身正氣,隻是他希望五十嵐有所認知。
“不是每個人都在守規矩的打網球,這種事全靠選手自己的品行決定,比如暴力網球,雖然在道德層麵令人唾棄,但它卻在規則允許範圍內,你不能保證每次遇到的對手都和你一樣,選手的球品各有不同,所以你彆太在意了,就像我剛才說的,可能一直以來在你心裡把那胡子男美化了,也許這才是真正的他。”
五十嵐抬頭看向天空,美化濾鏡嗎?
應該是有,他還記得第一次見鳳凰前輩,他用光擊球救了小兔,也記得在法國那時,他對同心一體團隊的展望,後來在集訓營,他會指導自己打球,也會暗中給他放水,會提醒他泡澡注意,也會督促他練習,還會送他具有對自己有紀念意義的球……
隻是曾經鮮活的前輩,或許消失了吧。
見五十嵐沉默不語,跡部哼笑一聲起身。
“好了,本大爺說了這麼久都口渴了,你還不趕緊給我去買水,啊嗯?”
哪知聽到這話,五十嵐又直挺挺躺了回去。
“心好累,你自己去買吧。”
跡部直接氣樂了,合著自己剛才嘚啵嘚啵說半天,這家夥一句都沒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