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有方形麵積,特麼的還有圓形的麵積?
方程式他知道,但問題是……
誰能告訴他這些令人頭暈的步數,要怎麼轉化成熟悉的數字,在得出結論後,再又給轉化回來!
還有那個πr的平方也是,他知道π是3.14,但古人還不知道π吧!
那他用π算出來的步數多少有誤差。
那不最後還是算他錯!
……
張嬰左右看了一眼。
左前方,何自信滿滿,信手拈來,注意到他的目光還有空回頭衝他溫和地笑笑。
右邊扶蘇已經交卷,正單手撐著案幾,不知在思考什麼。
張嬰再一看,臥槽,居然連公子高和烏這兩個學渣,都開始抓耳牢騷地算起來。
也就胡亥還在發呆。
張嬰神情一凜。
先為自己之前的無知,哐哐磕頭,數學神童,擔當不起。
他拿起刀筆,輸誰都不能輸給胡亥!
寫!
……
太陽即將落山,西南學室第一天的課程順利結束。
張嬰隻覺得兩眼昏花,腦海裡不停地盤旋著“粟米、稅收、軍規、城旦……”等專業性詞彙。
一朝夢回社畜時代,還是負責全公司業務的那種。
之前他還覺得秦朝的啟蒙書不合理,很難看懂。
現在他倒是有些明白了。
和手上這些專業性極強的書卷對比,啟蒙書籍,真的挺容易的。
公子扶蘇和公子高慢慢踱步過來,公子高一看張嬰愁眉苦臉的表情就仿佛夢回童年,竟起了一點親切感。
他道:“唉,感覺如何?”
“好難。”
胡亥聽到這話也湊過來,笑得好不得意,道:“都說你跟不上,不如換班。”
張嬰不理他。
“你彆聽他。這麼大還和個稚子比較。”
本來沒什麼交集的公子高,多半是回憶到類似的畫麵,臉色難看地站在張嬰一邊,多替他說了幾句好話。
扶蘇順手拿起張嬰桌上的竹簡,仔細翻閱了一下,忽而抿唇一笑。
“不愧神童之名。”
原本還在安慰張嬰的公子高身體一僵。
他也忍不住拿起張嬰的一份竹簡翻開。
好家夥,除開最前麵被刀筆刻畫得有些淩亂,後麵的題目分明都答得很好嘛,尤其是和數學相關的應用題。
全對,竟然是全對!
他這個年齡都錯了三個!
公子高猛地看向張嬰,卻發現對方還滿臉遲疑地說。
“阿兄,有嗎?可我題都不是很看得懂呐,步數什麼的,還有這稅收什麼的……我不明白怎麼換算,每每都得問過先生,才敢下筆。”
胡亥:……
公子高:……
兩個學渣內心深處發出異口同聲的怒吼:題都看不懂?還能做對?要不要這麼打擊人!
……
原本懶懶地趴在桌前發呆的少年郎,饒有興趣地看了會,忽然“哈”地笑一聲。
他起身,撞開表情陰沉的胡亥向外走,順便還拍拍張嬰的小腦袋笑了笑:“不錯,看來會讀書也是有些用,明日找我。”
張嬰:?
這一天他都在努力攻克數學題,壓根沒和少年郎打過交道。
對方這是咋了?
……
烏邁出學室,看見一輛沒有任何家族徽記的灰色馬車停在牆角。
他眼底閃過一抹陰鬱,“嘖”了一聲,一步便邁了上去。
“叔父。”
“哎。”
項伯正在馬車裡與抱著湯藥的張良聊天。
他見烏,也就是項羽上來居然沒有開口抱怨,有些驚異道:“哈哈,今日怎不說讀書無用?要回家?”
項羽“嘖”了一聲,像個叛逆少年郎一樣,閉眼不開口。
項伯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後看向張良。
張良不想在孩子麵前聊複仇計劃,不是避諱,純粹是為了保密。
於是他也開玩笑道:“莫不是今日先生教得好,烏郎君領略到書卷的魅力?”
“我不是烏郎君!”
項羽猛地睜開眼,八尺軀體坐直,宛如老虎瞪目,渾身充斥著攻擊性和威懾性,“我是項羽!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未來楚國大將項羽。”
張良一時竟被項羽的氣勢給震懾,半天沒能說一句話。
“咳,好了,權宜之計。”
項伯沒想到項羽會耿耿於懷這麼久,輕輕歎了口氣,“天下珍寶,資源都被暴君搜刮到鹹陽,猶子,你當明白機會有多難得。”
“哼。”
項羽重新閉上眼,若非如此,他早就逃學了。
“是學室發生了什麼?”
張良也不生氣,反而很欣喜項羽的血性,“很聰明的同門?”
項羽睜開了眼。
他上下打量了張良一眼,擺擺手:“不必憂心,日後若刀刃相見,我不會手下留情。那隻是個有趣的小子。沒用武力,也能令惡心之人,閉嘴乾嫉妒。我看著嘛著實痛快,哈。”
項伯心下鬆了口氣,哈哈一笑:“都與你說過讀書很有用,你看張公子,運籌帷幄,鹹陽很快就會亂……咳咳,是起風了……”
“嘖。”
項羽又不屑地閉上眼,他最不耐煩什麼陰謀詭計,“還不如燕太子,恨暴君,一刀衝之。”
“莽撞。”
張良絲毫不生氣,輕輕咳嗽一聲,“所以他死了,死在仇恨中,而我,終將會目葬大秦,重建韓國。”
“……”
項羽閉口不言,待馬車停止,他誰都沒理,翻身離開。
項伯尷尬地替侄子道歉:“張公子,我這猶子,天生神力,十歲起,尋常十多士卒圍攻也奈何不了他幾分,家父頗為疼愛,所以性子驕縱傲慢了些。很是抱歉。”
“無妨。我們正需這樣的壯士。”
張良是真的不在意,他恨不得反秦勢力越強越好,擺擺手又道,“再過幾日,便是我們發動之機。之後,我就得先離開鹹陽。唉……臨行前,我還想見見那個發明出豆腐的小子。”
項伯微微一愣,皺起眉:“為何想見他?不過是一方士之流。”
齊楚之地,方士煉丹盛行,但有極其推崇的,就會有極其厭惡的,不巧,項伯見證過某些楚國貴族,為了求得煉丹的銀錢,不惜出賣楚國情報給秦國,該殺。
所以他恨屋及烏,極其厭惡方士一流。
“非也,非也。”
張良對項伯有所保留,並未將踏錐也是那小子發明的情況明言,隻道,“從那小子的姓氏看,說不準父輩也是韓國貴族後裔。
唉,這小子是,鄭國是,韓非子也是,明明天命該在我韓國,是我韓國崛起才對。可恨的暴秦。”
項伯一頓,乾笑著點頭稱是。
然後再次將話題重新轉回如何實施計劃上。
……
……
張嬰一行人也走出學室。
因路途狹小,馬車隻能一輛一輛地駛過來,張嬰便站在旁邊等。
無聊之下,他又一次翻開係統任務表格。
任務:與蒙毅玩騎大馬的遊戲(7/7)
獎勵:剁椒雞丁(三壇)
張嬰:[係統,這任務都完成三四天了,所以我的剁椒雞丁(三壇)獎勵呢?]
光團顫了顫,出現兩滴仿佛打哈欠炸出來的眼淚。
係統:[宿主放心,主係統肯定不會賒賬。]
張嬰一臉無語:你這都已經賒賬了,還說不賒賬。
不過他也懶得爭辯,佛得很。
他從兜裡拿出一塊熱騰騰的烙餅。
這還是扶蘇剛剛從街角邊,給他買過來的。
“沙沙叩!”
牆角忽然響起聲音。
張嬰一愣,回首一看。
他身後的牆壁破了個三拳頭大的洞,裡麵一個灰敗胡須的老者正在敲碗。
對方衣衫襤褸看不出樣式,隻臉洗得乾淨,黑發藍眸,一副瘦脫相的混血外貌。
張嬰見過這人,大約是三日前。
那時對方看起來更狼狽,滿臉可憐,嘰裡咕嚕聽不明白說什麼,張嬰手裡正好拿著準備喂大黃犬的骨頭和冷湯,心腸一軟,就給對方遞了過去。
對方也好似訛上了他,每日都會準點隔著牆敲洞。
張嬰將懷裡剩下的半個烙餅遞過去,忽然意識到不對勁。
等會,這裡可是西南學室,不是長安鄉裡正啊!
這家夥怎麼精準定位向他求助的?
該不會是跟蹤他吧!
張嬰心頭一緊,腦海中浮現出一堆“難道喂出個白眼狼?”“終日打雁,終被啄眼?”等念頭。
他還未胡思亂想完,隻覺得手裡被塞了一個罐子。
張嬰剛準備丟開。
對方竟猛地站起身,精氣神十足,嘴上嘰裡咕嚕說了一通,轉身離開。
張嬰:“……?”
他低頭看手中的罐子,主要是聞到了一股味。
這個味道是?
不會吧……
他將蓋在罐子上的小碗給掀開,居然真的紅彤彤剁椒雞丁。
張嬰:[係統?!!這!難道!是!獎勵!!]
光團明顯也是驚呆了一番,過了一會,它才回應。
[沒錯!我和主係統確認過了!是獎勵!]
張嬰一時不知道怎麼吐槽,最後默默地比了個大拇指:有想法。
他之前還在想,如果係統憑空給他一個超越時代的剁椒雞丁,他要怎麼合理的去解釋。
現在倒是不必了!
係統居然安排了真人npc快遞送貨,這不就是最佳背鍋人嗎?
就是也不提前說一聲。
等等,張嬰忽然意識到不對勁。
張嬰:[係統,若我之前沒有被這人吸引注意力,沒有連著幾天給對方送吃食。對方若是餓死,或者離開,這獎勵還能怎麼給我?]
光團上下顫了顫:[……嗬嗬,嗬嗬……應該,應該不至於吧。]
張嬰:[……]
光團閃了閃:[剁椒雞丁可好吃了!改善夥食!宿主,衝鴨!]
張嬰:[……]
……
他懶得計較這拙劣的轉移話題技巧。
不過這改善夥食,算是說到他心坎上。
秦朝的飲食對於來自21世紀大種花的人來說,真的是有些乾巴巴。
鮮香辣調料沒有,水果大部分澀口,就連主食菽與粟也是吃不慣的大豆和小米,麵條、米飯、餃子饅頭什麼的……壓根看不見。
這也是張嬰死活不肯放棄墨家的原因。
若是放棄,農具沒得進展。
他的剁椒肉泥蓋澆飯,饅頭中式漢堡,辣椒油潑麵等等……還怎麼出現。
……
張嬰正思考著,完全沒發現他麵前突兀出現的身影。
扶蘇道:“這是何物?”
“哦。我……張女官之前給我的。”
張嬰打著馬虎眼,抬起頭,眨巴眨巴大眼睛,“阿兄,是接我的馬車到了嗎?”
“是。”
扶蘇微微頜首,臉上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古怪,“父皇宴請……賓客,你也一同過來吧。”
張嬰:“好咧。”
與此同時,係統忽然刷新了一個任務框。
在馬車上坐好準備回宮的張嬰,隨手戳開[!]號。
被動任務:扯一根秦始皇的胡須。(0/N)(限時激活/三個時辰)
獎勵:每扯1次(N),秦始皇健康+1(N)
張嬰瞳孔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