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嬰原本沒在意這兩人的竊竊私語,見他們即將要打起來,才忙走了過去道:“咳咳!鄉裡鄉親啊,克製克製。來來,試試我給你們的臨彆禮。”
章邯和韓信一頓,兩人還是給張嬰麵子,不約而同地放下了武器。
……
片刻後,在長安鄉眾多青年驚喜、眼饞的視線中,韓信身體有些僵硬地半蹲著,任由張嬰緩緩給他戴上最後的黑色頭盔。
此時的韓信頭戴黑色頭盔,身披一件純黑色的魚鱗甲,不同於秦吏傳統的魚鱗甲,這是張嬰在弄馬蹄鐵時改良了煉鐵技術,然後讓自己的墨家工匠重新弄出來的輕薄魚鱗甲。
防禦力和過去重型甲差不多,但重量隻有過去的一半,即便稱不上輕型甲,也絕對壓不壞少年郎的身子骨。
“來來來!還有這件紅披風!”張嬰示意韓信起身,怎麼看怎麼帥,張嬰甚至隱隱為自己自豪,心生一種改善了某位大佬命運的幸福感,“試試這個!”
韓信有些納悶地接過紅披風,左右看了一會,道:“可是有機關?細小兵器?還是什麼?”
“啊?沒有啊!就是普通披風。”
“那為何?”
“因為逼格……啊不是,是因為俊!好看!吸引人!”張嬰激動道。
韓信忽然沉默了。
章邯嘴角一抽,吸引人這一點上確實是挺吸引人的,就是不太符合韓信小卒的身份,衝去戰場時,敵人隻怕會將他作為主將來圍攻。
這時,韓信將紅披風穿上了。
“喂!”章邯雖然討厭韓信的自作主張,但也不想對方死,“你不知道這個會吸引大量敵……”
“我知道!”韓信沉穩地係上死結,語氣平淡卻充滿了自信,“正好殺了立功了。”
章邯嘴角微抽:……
這種時候還裝什麼呀!
張嬰之前隻給韓信、章邯和準備了,眼見這麼多少年郎都要北上征戰,這是為了大秦的穩定啊!必須支持!
張嬰開口道:“凡事願意征戰沙場的長安鄉親友,我都將送上鎧甲,不嫌棄的話,我親自為你們穿上鎧甲!”
“嗷嗷嗷!”少年郎們激動得不行,鬼哭狼嚎起來。
韓信沉默地看著張嬰,眼底泛起一絲水光,轉瞬即逝。
……
日曆一點點挪動,秋老虎褪去,秋風也帶起一絲來自初冬的涼意。
北上的軍團調動比南下百越的要急,所以在張嬰連夜讓墨家工坊加工,給所有少年郎都將鎧甲軍服準備好時,韓信一行人便被軍營百夫長急匆匆召回。
也是因為來去匆匆,張嬰揮手與少年郎們告彆時,並未注意一道健壯又閃躲眾人視線的身影,提前偷偷跟著百夫長離開。
項羽也站在一旁神色不明地看著。
張嬰注意到他的失神,調侃道:“你若想去,我將我的魚鱗甲改改送你。”
他話還沒說完,就看見項羽猛地扭頭,雙眸中竟然閃爍著澎湃的怒火,厲聲道:“你也要參軍?!”
“啊?”張嬰一愣,對方的嗓音何時沙啞成這樣了,甚至隱隱透著一點鬱躁,“沒,沒有啊!我這小胳膊小腿的,在戰場上隻怕一個回合就被對方梟首了。”
“對!”項羽認可地點頭,語氣甚至有些強硬,“你必須遠離戰場。”
張嬰一囧,下意識道:“啊這……我要去百越。”
“你躲後麵!”項羽說完,忽然又道,“不成!後方反而容易遭遇突襲。”項羽自己嘀嘀咕咕半天,躊躇片刻,“要不我陪你南下……”
“不不不,太辛苦了!臨時改魚鱗甲怕也是來不及的。”
張嬰自己不排斥六國國籍的人,但大秦初定的時候,搞刺殺的人多得離譜!
為了仲父的安全,除了知根知底的老秦人,張嬰也就動過帶韓信和章邯這兩位曆史名人的心思。
“不辛苦。”項羽語氣透著一絲狂傲,“我穿舊式軟甲即可……”
“啊不是!”張嬰仔細思考如何婉拒。
他靈機一動,先是渲染戰事一起,大秦的流民匪徒可能會來搶長安鄉的糧倉,然後拚命吹項羽對糧倉有多重要,最後張嬰總結:“糧倉可以沒有我,但不能沒有統籌全局的你啊!不管怎麼說,糧食才是最重要的!糧草才是一切的基礎!”
項羽再次被彩虹屁淹沒,或者說也認可長安鄉很可能成為缺糧人的目標。
他隻好同意留在長安鄉,與此同時,項羽從衣裳裡抽出一枚護胸銅片遞給張嬰,強調這是被某位大巫祝福過的銅片,可保戰場平安。
張嬰摸著還溫熱的護心銅片,良心有點微妙的痛,但考慮到嬴政的安危,那些小情緒順便被他給放下。
張嬰原本還想與烏兄再多交流下感情,沒想到卻被神色匆匆的趙文給找到了。
“嬰小郎君,快快快!快要出發了!”趙文語速很快道。
“嗯?”
張嬰先與烏兄揮彆,隨趙文坐上馬車,疑惑道,“不是說七日後再南下嗎?為何提前了?”
趙文連連點頭,還擦了一把額間的汗珠,道:“這,這……確實是提前了。”
張嬰微微蹙眉,開口道:“為何?”
這可是事關數千人的巡遊,仲父和朝中重臣反複斟酌後定下的時間。
怎麼一夕之間,說提前就提前了?
要不是馬車內還坐著幾位相熟的朝臣,馬車前進的路線也沒問題,張嬰都懷疑趙文是不是被策反,故意將他釣魚出去。
趙文又擦了把汗,尷尬道:“這,這……奴,奴也不好說。”
“直接說。”
“奴不敢說啊!”趙文苦哈哈地看著張嬰,討好道,“嬰小郎君若想知道……想,想必,陛下,陛下肯定不會瞞著嬰小郎君的。”
張嬰有些納悶了,不敢說?!
什麼事那麼謹慎?說都不敢說?
是有人在大秦造反了?也不對啊!秦朝造反的人還少嗎?
等等,總不會是王翦將軍不行了吧!
曆史上來說,王翦將軍確實應該是在這個時間段走了。
嘶,難道就和某些小說中寫的一樣,曆史有自己的修複性?即便他用了道具,但該死的就得死?劇情殺是無法避免的不成?
那陛下呢?仲父也會被劇情殺嗎?
思及此,張嬰也有些焦慮起來。
一時間,馬車內安靜得隻能聽見呼吸聲。
半個時辰後,馬車抵達目的地。
張嬰跳下馬車,發現營地外緊內鬆,裡麵真的是一片空蕩蕩的見不到人。
張嬰正準備回頭問趙文嬴政在哪,還沒轉身,就看見中心區帳篷走出來幾個人,正是緊鎖眉頭,神情甚是煩躁的嬴政,在與某幾位頭戴方巾的男子說話。
老天爺!
上回看到仲父沒能穩住臉上的情緒,還是在王將軍即將不行的時候!
張嬰心裡越發忐忑,他一路小跑過去,恰好聽見嬴政對方巾男子說的最後一句話:“太醫令,我這……你們一定要儘全力救治啊!”
張嬰隻覺得眼前一黑。
劇情殺,居然真的是劇情殺。
怎麼辦!
“這……看看高兒,怎麼能會懷孕呢?!”
張嬰:???……!!!
啥?!
男子懷孕?!
離了大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