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難道是王賁將軍?王離將軍?”張嬰低聲嘀咕, 慢慢拆開信。
信紙張開的時候露出裡麵娟秀的字體,張嬰一愣,原來是王玥兒的來信。
他細細一看, 對方寫了半張紙的內容, 但提煉下意思大概就一句話, 天氣漸冷,有兩個包裹要麻煩他找關係轉交給王賁,包裹中一件藍色毛衣是作為謝禮給他。
張嬰微微蹙眉,見如橋在一旁探頭探腦,他忍不住疑惑道:“北上巡遊的事, 你是何時知曉的?”
如橋下意識道:“啊?這不剛傳出來的信嗎?”
張嬰表情一冷, 道:“是啊!很不妙啊!”
如橋表情發懵, 他見張嬰表情特彆嚴肅, 也收起自己八卦的表情,忍不住問道:“阿嬰嬰可是看出什麼問題?”
張嬰分析道:“如橋公子, 你我皆是今日知曉北上巡遊一事。但王家小姝居然能提前這麼多準備送去北上的物件, 還碰巧讓你在今日交給我,這豈不是說明宮中有人泄密……”
如橋越聽張嬰的話,嘴角止不住地抽搐,最後忍不住道:“阿嬰嬰,她鐵定不知道北上巡遊,巧合而已!”
張嬰搖頭道:“不。王家小姝向來聰慧, 說不定是故意這麼寫,在隱晦地傳遞消息……”
“唉,你還說我是個木頭!你,我真的是服了。”
如橋完全不能理解一封“暗含情意”的書信,是怎麼被張嬰看出諜報信息。
他的臉皺成一團, 最後似是感慨地衝張嬰搖了搖頭,“阿嬰嬰,再過幾年也到了娶妻生子的年紀,怎還如此不識情趣。要不要我給你支兩招。”
張嬰聽到這氣笑了,瞪了如橋一眼,道:“可彆!半年前是誰在我麵前哭訴,說不小心得罪了心上人,求我想想辦法,我一時沒給你主意,你居然能想出什麼趁著夜黑風高偷溜進人家的閨房去道歉的餿主意。
哈,得虧我攔住了你,要不然你彆說娶上你的心尖尖,隻怕仲父早把你的腿給打骨折。”
如橋尷尬地笑了笑,拱手道:“阿嬰嬰說得對。我妻家中男丁皆出身軍伍,衛兵眾多,戒備森嚴,若我真偷跑過去肯定會被發現,到時候……哎呀。阿嬰嬰為何打我!”
“你個笨蛋,重點是人家是軍伍世家嗎?重點是,不管對方家中如何,你都不可以去偷偷爬房。”
張嬰跳起來薅了一把如橋的頭發,無語地瞪了他一眼,“你少亂來,要不然我會將這些話都告訴你家新婦去。”
“哎……彆彆彆,你們這對野鴛鴦怎麼個個都拿家妻威脅我。”如橋急得臉都紅了。
張嬰聽到這眉毛一跳,什麼野鴛鴦。
張嬰和如橋是一邊往外走,一邊在低聲聊天,所以在兩人走出宮門口時,旁側傳來輕輕的喊聲。
“小郎君。”
張嬰扭頭看去,恰好看見王家小姝牽著三頭身的許莫負站在旁邊,她們身後的隸臣、家仆都抱著一大袋的東西。
“咦,真好呐。”如橋忽然感慨,“羨慕。你還不趕緊過去?”
張嬰卻沒有動。
王家和蒙家執掌了大秦近五分之三的軍隊,即便嬴政心胸開闊不在乎,但王家和蒙家彼此間卻有些默契,除非極為重要的事,否則明麵上互相不怎麼搭理。
張嬰自認是蒙家一員,所以在救了王翦後,他也主動避嫌。當然每個重要節假日,張女官都會告訴他收到了來自王家的謝禮。
但王家小姝這麼明晃晃地跑出來找他還是第一回。
張嬰沒有動靜,對方倒是上前幾步,溫溫柔柔地行了個禮,輕聲道:“小郎君,你,你,嗯……最近如何?”
張嬰:?
他看著對方緊張的模樣,忽然想起之前轉交的信件,張嬰心下一緊,著急道:“可是王翦將軍出了事?”
“啊?”王家小姝表情一僵。
“不是王翦將軍?那難道是王賁將軍受了重傷?還是王離將……”
“都不是!我阿父、大父、阿兄她們好著呢!”
王玥兒一改之前的溫柔模樣,忍了忍,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字道,“我,我是……嗯,看在,看在對大父的救命之恩上關心你,彆以為有其他意思。”
張嬰一臉懵逼,這才猛然反應過來,斬釘截鐵道:“沒以為!我沒有其他意思!絕對沒有!”對方也就比他大三歲,才十三四啊!他又不是變/態。
王玥兒驟然沉默,忽然咬牙從旁邊抱起一大摞東西遞給張嬰,一字一字道:“嗯,沒有最好!”
“嗯。”
王玥兒又沉默了一下,隻留下一句“我下次再來!”然後就拉著許莫負走了。
張嬰:???
“哎,不愧是阿嬰嬰,政務能力一流,其他方麵也……”
“彆亂說!”張嬰一開始是不懂,但領悟之後就是懵逼,他與王玥兒最多見麵時打個招呼,其他什麼也沒有,對方怎麼可能會心悅他?
但不管怎樣,這種事都不應該成為旁人口中的談資,思及此,張嬰極其嚴肅地瞪了如橋一眼,“你以後再胡亂開玩笑,我就將你的糗事告訴你妻!”
“啊我不敢的我錯了的!”如橋連聲討饒。
這時,張嬰忽然聽到身後有急促的腳步聲,他一轉身,便見王玥兒又急匆匆地跑過來,然後往他懷中塞了個東西。
張嬰一愣,推諉道:“不,我……”
對方留下一句“保平安,不想要就丟了!”然後又像風一般第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