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恬忙拱手道:“陛下, 這不妥!”
嬴政道:“有何不可。匈奴王庭尚在附近時,我都數次來過長城,如今匈奴王庭都被迫遷徙千裡之外, 我有何留不得。”
扶蘇眉頭皺起,道:“但是父皇,邊關戰場危險, 六國餘孽始終對您虎視眈眈,您若是過去的話……”
嬴政打斷對方,道:“我殺人時, 還沒有你。”
扶蘇一頓。
嬴政又道:“將我要去長城的事泄露出去。”
扶蘇:!!!
張嬰瞳孔一縮, 仲父這是想以己身為餌嗎?但是沒必要吧, 蒙恬在匈奴戰場就和玩遊戲開割草無雙一樣, 左右都是橫推,沒必要身陷險地啊。
蒙恬反應過來,皺眉道:“陛下, 區區六國餘孽,怎可……”
“蒙恬。如果麵對強敵, 我們得分而化之,逐個擊破。但若對方猶如蝗蟲般東躲西藏擅偷襲, 那我們最好將他們尋出來聚攏, 撲殺乾淨。”嬴政說到這, 看向蒙恬道,“你認為有道理否?”
“可是……”
“我有四十萬強軍悍將,豈會怕不足四萬的潰兵?”
嬴政站起身, 又揮手指了一下不遠處正在搭帳篷的秦軍,“蒙恬,你就沒有奇怪過嗎?為何餘孽潰兵, 一擊就逃,但時不時又會分小隊來圍殺老秦卒。這真的不是在耗時間?
四十萬秦卒被不足四萬潰兵拖在九原,東奔西跑,耗費大量的輜重。你說,他們是不是想等我們輜重耗儘,或者輜重無法及時補上的一日,一點點蠶食我們。”
蒙恬:!!!
張嬰悚然一驚,嬴政分析的不無道理啊。兩軍打仗,如果正麵硬碰硬,那肯定是誰手中兵馬強壯,誰獲勝,但若是玩什麼燒糧草,遊擊戰等,那勝負就不好說了。
比如曆史中五十萬秦軍,深陷百越腹地後一頓被百越遊擊兵慢慢吞噬,吃了個大虧。要不是後麵及時輸送雜牌軍,輸送糧草輜重,隻怕大秦會兵敗百越。
張嬰正想著,忽然感受嬴政摸上來的大手。
“阿嬰怕不怕?”
“怕~”張嬰心裡是緊張的,但很快又激動起來,“個是甚啊!沒仲父陪,我也是要去的!有仲父陪同,我更是要去!”
“哈哈哈!”嬴政大笑。
扶蘇皺起眉,剛準備說話卻被蒙恬輕輕扯了一下,他扭頭,看見發現對方沉靜地微微擺手,頓了頓,扶蘇不再說什麼。
張嬰與嬴政一起前去修長城的事,定了。
……
盛夏。
浩瀚的草原與微泛綠的藍天幾乎連成一條線,伴隨著轟隆隆的馬蹄聲以及飛揚的塵土,上萬黑鐵騎護送著駟馬王座馬車向著長城疾馳而去。
歸順的羌人以及秦人們簇擁在附近帳篷以及山間上,激動地議論紛紛,眺望著終身難得一見也難以忘懷的皇帝出行儀仗。
在一座被樹林掩蓋的山間石洞。
裡麵大約站著幾十個麵色冷凝的青年,他們注視著儀仗隊的眼中,包含著憤怒、嫉妒、絕望等情緒。
項伯一拳砸將旁邊的樹皮砸壞,憤恨道:“蒼天無眼啊。致我項家血流成河的暴/君,如今卻過得越來越好。可恨啊!”
張良歎息了一聲,緊緊地鎖定最前麵的王座馬車,道:“暴秦朝堂並非和睦無間。隻是暴/君在,眾人皆不敢動罷了。暴/君必須死,他不死,大秦命脈斷不了。”
“可他死了,還有扶蘇!”有人搖了搖頭,“扶蘇待羌人都好。又有楚國血脈,若他上位……”這人的目光落在項家一行人身上。
“是有扶蘇,但還有其他人。”張良輕聲道。
有人不屑道:“再有人不也是暴秦子嗣。”
項伯想起了什麼,看向張良道:“聯係上了?”
張良微微頜首,道:“上鉤了。”
項梁臉上也露出一絲笑容,道:“近三個年頭了。那大娘總算是信了。”
這時,有人問道:“你們在打什麼啞謎?什麼聯係?什麼大娘?”
“隻是一些布置,等有了新消息會與你們說。”張良敷衍了兩句,又與項伯、項梁幾人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繼續道,“對了。匈奴單於派的人可來了?”
張良說完,好幾個人臉上閃過一抹不耐。
門口的甲士拱手道:“已在門外。”
另外也有一批人臉上閃過一抹驚喜,道:“他們逃出來了?可算是又有聯係了。萬幸啊!快快讓他們進來。”
很快,被數位甲士攔在門外的匈奴貴族麵色不渝地衝進來,他先是大聲指責了好幾聲,直到有人領頭和他道歉才住了嘴,之後,他大聲道:
“好消息!大秦皇帝要去邊關長城待上數日,諸位!這是絕好的機會!”
此話一出,部分人臉上閃過一抹愕然,部分人若有所思,還有一些人閃過不敢置信與驚喜,議論紛紛:
“好!好啊!剛還在說暴/君非死不可,這不就是給了我機會嗎?”
“先等等,暴/君這人為人狡詐,莫不是個陷阱。”
“他再狡詐又不是沒犯過錯。暴/君這人性子極為急躁,即便真的是一網打儘的陷阱,難道我們想不出應對之策?”
“此言在理!是啊,他當年剛與我國合作,之後卻又聯係其他國吞滅我國,嗬,兩麵三刀吃相難看之極,我看他多半是想趁機將我們一網打儘,那我們何不將計就計呢。這是一次絕佳的刺殺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