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屠睢不知從何處冒出來,拱手道:“陛下。計劃實施的很順利。我們俘獲了近一萬……”
嬴政罕見地怒斥道:“順利何也?屠睢你到底怎麼布置的?他們的目標是朕為何卻會偷襲阿嬰?我不是命你調軍來看護嗎?為何差點趕不及時!說,你們有沒有故意將阿嬰也設做誘餌,好分散敵軍兵力!”
嬴政劈頭蓋臉一頓罵。
屠睢微微垂頭,冷著臉沒有回答。
扶蘇也皺眉,冷冷地看著屠睢,道:“屠睢將軍為何不應答?莫非真是你故意引來的?”
這時,騎馬的馮劫連忙翻身下馬,拱手道:“陛下,長公子,屠睢將軍絕不敢故意引敵人來這。末將剛剛拷問了幾位俘虜,他們說是跟著翁仲將軍過來。
那時,敵軍前來的數量不足一萬,陛下……咳,是屠睢將軍擔心上卿這邊也可能遭遇危險,所以派武勇第一的翁仲將軍前來保護,隻翁仲將軍的體格太過顯眼,他一動,就引起了餘孽的懷疑,所以才跟過來……”
張嬰聽到這兒就懂了,這位身形龐大的翁仲將軍經常隨行保護嬴政,早成為敵軍眼中標誌性人物。
嬴政見四萬敵軍隻來了一萬,擔心他的安危,便派翁仲過來保護。而敵人見一萬親信陷進陷阱,本就各種懷疑,又見翁仲將軍離開,便誤以為嬴政躲在這兒,所以讓項羽過來補刀。
扶蘇和嬴政也沉默了。
嬴政忽然又抱起張嬰,低聲道:“回鹹陽。”
張嬰想起進展不足24%的任務,連忙回抱住嬴政,道:“仲父,來之前你就告誡過阿嬰此處有危險,如今我被保護得好好的,怎能臨陣脫逃!”
嬴政失笑道:“你這小子說個甚,哪來的臨陣脫逃。”
“來之前,仲父曾問阿嬰來修長城怕不怕,阿嬰說不怕。如今我負責的長城地段尚未修好,若因為區區餘孽離開,豈不是臨陣脫逃!”張嬰大聲道。
嬴政定定地看著張嬰,顯然沒相信他想修長城的鬼話。
扶蘇也準備加入勸說回鹹陽的隊伍,然而他說了沒幾句,嬴政冷不丁打斷他,開口道:“我懂了,阿嬰是想血債血償,複仇方休。可對?”
張嬰:……
倒也沒有這麼想。
嬴政繼續道:“去喚蒙毅過來,準備啟動火炮。”
火炮?
張嬰一愣,之前沒聽說過啊,是他想的那玩意嗎?但不可能吧,秦朝怎麼可能出現火炮。
他目光鎖定嬴政和扶蘇,嬴政依舊麵無表情,扶蘇卻微微蹙起眉,但什麼也沒說,轉身離開。沒多久,一身黑鱗甲的蒙毅大邁步跑過來。
嬴政道:“火炮營可組建完成?可能空投實戰?”
蒙毅拱手道:“陛下,火炮營在月前已組建完成,但火炮易炸,不管是用雲梯空投,還是雲石機拋射,都曾出現過炮彈自炸傷人的現象。”
嬴政皺起眉,道:“傷亡如何?”
“十次中會有一兩次火炮自炸。”
蒙毅見嬴政臉色不怎麼好,連忙補充了一句,“但這火炮留在樹林充當陷阱的話非常厲害,我們曾經在草原野牛群中試過,一次性能炸飛十頭以上的野牛。”
蒙毅話音一落,不曾見識過火炮威力的將士們紛紛驚異側目。
嬴政卻搖了搖頭,道:“餘孽人少,狡猾如野兔。若將火炮用做陷阱埋伏,起不到多大的作用,甚至有可能被他們偷偷挖走火炮,然後將它們用在我們老秦人身上,不合適。我看,最好的方法還是空投,能炸多少炸多少,儘快將這些蟲豸儘快打死。”
蒙毅一頓,他剛剛準備回答時,旁側的張嬰忽然插嘴道:“那個……若我能查到他們的行軍動向?是不是用埋伏炸彈的方式更安全?”
話音剛落,蒙毅、嬴政和扶蘇等人齊刷刷地扭頭看他。
“你如何能猜到他們的行軍路線?”扶蘇疑惑地看向張嬰,“可是有細作在他們軍中?”
張嬰連連搖頭。
嬴政仿佛想到了什麼,低沉的嗓音開口道:“我記得那個項家小勇士,之前好像化名為烏與阿嬰你有些交情,莫非他要棄暗投明?”
張嬰腦袋甩得飛快,若是有項羽投誠那還打什麼,直接接大歡喜。
屠睢走了過來,沉聲道:“莫非上卿探到了這些餘孽的據點?就在這山脈?”
張嬰繼續搖頭。
李信、韓信、章邯也說出各自的猜想,然而張嬰一直都是搖頭。
直到沒有人再出列,扶蘇問道:“既然都不是!阿嬰如何能判斷火炮埋在何處?”
張嬰看了眾人一眼,他自有妙招,但無法說出於口。
想了想,他遲疑道:“我與烏兄相識多年,他的行軍思路我能猜到。”
猜到?
眾人臉上閃過一抹愕然與異色。
蒙毅差點踉蹌摔了一下,壓低聲音道:“阿嬰,大敵當前,若無十足的把握,不可亂承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