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似乎響起了拉開櫃子的聲音。
很快。
微涼的風掀起,一道人影遮住了秦政凝視天花板燈的雙眼。
好像,還有簌簌的,衣料摩擦、掉落的聲音。
很淺、獨特的茶葉味道,發澀地纏繞進秦政鼻腔。
秦政不自覺地嗅著那種似乎能讓人清醒起來的氣味,慢吞吞想:
好像我也應該做什麼。
做什麼呢?
想不起來了。
想了半天,秦政默默地拉開了褲鏈。
拉褲鏈的手在褲鏈前被握住了。
秦政掙了掙,沒能掙開。
身上壓來一個人,但卻未把重量落實在秦政身上。
隻是支在秦政身前,一點點壓近,再壓近。
被握住的手,又被牽起來,向上,觸碰過小腹、胸膛,一寸寸經過涇渭分明的肌理,脈搏、心臟似乎就在掌心下短促地搏動。
那人身上的溫度,也一樣灼熱起來。
秦政聽見很輕的喘氣聲,氣息穿過頸後,讓尾脊發麻,不由自主地戰栗。
細微的啜吻聲,將耳廓、頸側、喉結、鎖骨串成一片。
秦政大腦空白。
燥熱似乎將得到宣泄。
忽然。
腰一緊,腰下一空。
秦政抖了抖懸空的腳。
他被人抱了起來。
“乖,洗個澡,”聲音很低,喑啞,貼在耳邊,伴隨著細密的吻,“我幫你。”
嘩啦啦的水聲響起。
秦政依舊被攬著。
然後被很輕地放進浴缸,從花灑淌到他身上的水溫度不冷不燙。
接觸到水的一刻,秦政混沌的大腦似乎清明了一點。
他……在浴室嗎?
他在浴室乾嘛?
他在浴缸裡又要乾嘛?
理智一點點返回到秦政大腦,在浴缸裡撲騰半天,秦政扶著牆壁站了起來。
這是哪的浴室?
不熟。
花灑中的水流無情地從秦政頭頂澆到沒在浴缸中的小腿,秦政被澆得睜不開眼,但仍不屈不撓地用自己已經停止使用的大腦思考目前的情況。
總裁從天花板打量到地板,從浴缸打量到鏡子。
在鏡子裡,除了一無所有隻剩頭發的自己,總裁還看見了一個同樣身無彆物的大兄弟。
雙重意義。
大兄弟與大兄弟。
秦政一驚,低頭盯向現實中的大兄弟,情不自禁:“你好騷啊。”
下一秒。
總裁被冷水淹沒。
魏寅莊從架子上揪了一條浴巾在腰上圍好:“手滑。”
秦政被冷水澆得大腦一片空白。
幾十秒後,冷水閘才關上。
外冷內熱,雙重刺激。
“砰”
魏寅莊轉過身,正好看見總裁仰麵倒進了浴缸。
秦政第二天在醫院醒的。
“醒了?”
秦政艱難地從病床上爬起來坐著,打量了一圈醫院,不解:“林墨羽,我怎麼來醫院了?”
而且……頭好痛。
後腦勺痛。
於是秦政又問:“我頭怎麼了,你知道嗎?”
林墨羽倚在窗邊,背對秦政,默然許久,才不緊不慢轉過身,盯著他,翹起一點笑來:“你還記得什麼?”
秦政皺眉,想了一番。
然後臉色變得很差。
魏寅莊神態一如往常的冷淡,隻是在司徒長霆變臉色的一瞬,心臟忽然止不住地開始加速。
捏了很久始終未點燃的煙在被攥得發白的指尖之中斷裂成兩截。
還記得嗎?
如果記得,你就沒有選擇了。
“我操……”
總裁絞儘腦汁回憶了半天,最後發出了一聲絕望的哀鳴。
然後重新躺回了病床上,並閉上了眼。
“怎麼?”
總裁把枕頭蓋在自己臉上:“我去世了。”
斷裂的煙掉在地上,魏寅莊側過臉,重新望向窗外:“你記起什麼了?”
總裁的聲音在枕頭底下發悶:“你昨天又不是沒去,我做什麼了你不記得嗎?”
“你要我記得什麼?”
總裁怒起,狂吼:“去西伯利亞種玉米,你非得讓我自己重複一遍嗎??!!”
魏寅莊:“……”
總裁狠狠地把軟綿綿的枕頭扔到魏寅莊懷裡,又無望地躺回病床:“我昨天中邪了嗎?後麵發生的事你知道嗎?”
“比如?”
總裁:“比如我的頭啊!我到哪把頭摔了?”
魏寅莊拎著枕頭重新塞回總裁腦袋底下,神色不明:“你演講太激動摔倒了,從台上摔到了台下,磕到頭了。”
酌情合理。
總裁露出難過的神色:“好,我知道了,你讓我一個人靜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