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政一皺眉毛:
好像很有道理。
鳳傾月冷淡應:“放在門口就好。”
秦政一震——
機不可失!
在送開水的夥計回答前,秦政心下一橫,手臂一抬,強橫地攬住鳳傾月的腰。
理想情況應該是鳳傾月嬌柔不勝力,驚慌失措地落進秦政的懷抱。
但事實情況是因為沒攬動,秦政隻能自己偷偷挪到鳳傾月身邊,乾巴巴道:“我、我不許……不許你和彆人在我眼皮子底下,眉來眼去,勾勾搭搭!”
鳳傾月:“……”
送開水的夥計瞪大了眼,還沒聽懂秦政在說什麼。
秦政頭皮發麻,苦大仇恨地瞪向送開水的夥計:“我的人,不許你碰,聽見沒有!”
送開水的夥計:“……”
裝作喜歡一個人。
果然艱難。
但他不能認輸。
秦政尷尬到原地入土,但還是強打起精神,滿口亂編:“月月,你是我一個人的,我不想看見你那雙看我的眼睛,去看彆的男人,不想你那張喊我名字的嘴,去喊彆的男人!”
說完。
秦政真枯了。
秦政吸了吸鼻子,捂住眼睛,警告送開水的老夥計:“我不想再看見你來勾引我的月月,快滾吧!”
送開水的老夥計不明情況,嚇得看了看秦政,又看了看鳳傾月,放下熱水桶,火燒屁股似的掉頭就跑了。
秦政聽著老夥計的驚慌失措的腳步聲越來越遠,終於把手從眼睛上移開了。
然後偷偷看了一眼鳳傾月。
鳳傾月蹙著眉。
看著他。
像看一個傻逼。
“月月?”
秦政一抖。
秒慫:“爺爺,你聽錯了。”
鳳傾月蹙眉盯了秦政許久,最後卻也沒說彆的,隻淡淡道:“以後少說這種話,就算逼不得已也少說幾句。”
秦政隱隱約約直覺鳳傾月似乎意有所指,但他尷尬得沒去多想,隻是小聲問:“不行嗎?”
鳳傾月掀了掀嘴唇,譏諷:“因為這種話除了讓你更顯得傻逼以外,沒有益處。”
秦政聞言大驚——
如果小老弟以為他隻是又在因為傻逼任務間隙性顯得像一個傻逼,那他剛才說的話豈不是根本起不到表達吃醋的作用了???
不行。
話都說了。
他不能虧。
秦政湊過去,嚴肅道:“我認真的。”
“認真什麼?”
秦政躊躇道:“認真地不想看見你和那個人……”
說到一半,秦政說不下去了。
“不想看見我和旅舍送水的仆役一見鐘情?”
秦政:“……”
猶豫了好久,秦政才艱難地擠出一個回答:“嗯。”
為什麼在文檔上都寫得好好的,一實踐起來。
顯得他。
這麼像一個神經病。
喜歡一個人,原來這麼難的嗎?
秦政萎靡地湊過去親親鳳傾月,咕噥道:“大概就是那麼個意思,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得更好聽一點。你彆叫我傻逼,我真的是認真的。”
鳳傾月一僵。
他站在門口沒動。
許久,他把門關上,垂下眼,麵容落在陰影裡,暗暗然像風雨欲來,可他語調依舊克製、冷靜,隻是聲音很低,像自言自語:“認真什麼?”
秦政歎了口氣,掰著指頭道:“認真喜歡你,認真對你好,認真讓你開心。”
都是實話。
說完,秦政想了想,添道:“我立誌以後要當一個合格的、喜歡你的人。”
鳳傾月沒說話。
沉默很久。
然後撫摸過秦政一側臉,語氣似乎在笑:“那很難。”
秦政沒聽懂:“難什麼?”
鳳傾月俯身過來,指尖落在秦政後頸,力道不輕不重。
後頸對秦政來說本來沒什麼特殊意義。
但現在變了。
秦政忽地想起一張張頸骨碎裂、死去的、僵硬的臉。
都是血,在記憶裡卻灰蒙蒙的一片。
秦政下意識地向後退了一步。
不太自在地拉住鳳傾月的手,裝作無事問:“怎麼了?”
鳳傾月從秦政手中抽出手來,秦政手心空落落的。
“因為你在害怕。”
秦政想反駁:“沒有,我……”
“彆人如何怕我,為何怕我,在哪怕我。我永遠一清二楚。”鳳傾月聲音消減去了情緒,聽不出喜怒,“你瞞不過我。”
秦政還想反駁:“我也沒做什麼……”
可反駁到一半。
秦政沒辦法繼續向下說了。
因為對死亡、對絕對壓製性力量的恐懼,是人的本能。
隻要他還活著。
他就不能躲避恐懼本身的存在。
秦政摸了摸後頸,喃喃道:“你怎麼看出來的?為什麼?”
“因為見多了。”
見多了?
秦政想了想,忽地一滯——
見多了。
見多怕他的人,見慣怕他的人。
所以一清二楚。
所以瞞不過他。
秦政歎了口氣,心裡悶悶的說不出什麼感覺。
悶了好久。
秦政忽地又想起下午看的五花八門、亂七八糟的攻略,吸了吸鼻子,一本正經:“沒事。我已經是一個成熟穩重的人了,我會對你負責到底的。”
然後,秦政張開手臂,道:“爺爺,抱。”
鳳傾月沒動。
秦政也不在意,自己湊過去抱了抱他:“陪陪我。”
說完。
秦政臉有點燙。
隻是臉燙,不是害羞。
秦政把發燙的臉在鳳傾月肩膀上蹭來蹭去,一邊蹭一邊試圖再解釋一下:“不陪也行,我就說說,沒彆的意思,我隻是、隻是……”
“真喜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