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女又慧,不能聽她一麵之詞。
男子問:“你說你和我們公子是何關係?”
玉纖阿心口再一次發顫。
她知道自己不能反悔,否則小命不保。她低下視線,怯怯的,再次鎮定重複:“我是公子翕的情人。公子翕甚愛我,所以你不能殺我。”
男子停頓好久。
說:“與我去見我家公子。”
玉纖阿心中苦笑。
麵上卻要將這出戲唱下去:“喏。”
她樂觀想——也許見到公子翕就好了。
範翕溫文爾雅,定不會像他這個仆從這樣動不動就要殺人。
然世間萬事,仆從隨主。
此時的範翕,正坐於自己宮苑的書舍,薑女跪於他旁側一坐榻上。
香爐紫煙,嫋嫋而升。雋逸優雅的範翕坐於案後,手肘搭在案上。他手撐著頭,正微微偏頭,專注地聽著薑女講述這段時間的事情。
薑女抬頭,悄悄看一眼他的玉容,自覺公子溫柔耐心。她本在公子的要求下,說自己在吳宮的見聞,一開始還有些結巴,現在就順暢了很多。範翕目光含笑看她,她受到鼓勵,說得分外用心。
連自己前幾晚夜裡起夜時撞到一個宮中衛士,都被範翕哄騙著說了出來。
她低著頭講述,不知道她說出自己看到了一個衛士後,她自己隻是奇怪世子宮中沒有此人,範翕卻目光冷冽,已對她起了殺心。
但範翕不言不語,仍撐著額,溫柔無比地聽她講述。
薑女說完了,已無話可說。她抬頭,看公子仍在盯著她。薑女麵微紅,大著膽子:“公子,夜已深了,是否就寢?”
範翕微笑:“是到就寢的時候了。”
但他不動。
薑女作為一介美人,隻做了一宮女本就不甘心,而她與範翕幾次見麵,都見他待人和善,麵容俊秀氣質高雅。若成為這樣郎君的內眷,實則比入吳後宮好。薑女生了念頭,起身走向坐在高位上的郎君。
範翕手仍撐著頭,隻微偏頭,看她跪到自己身邊做什麼。
薑女手顫顫地扯住他袖子,含羞帶怯:“妾身伺候公子就寢。”
範翕玉白修長的手抬了起來,明秀而雋永。
薑女心跳砰砰,看他手向她伸來。
範翕冰涼的手貼著她脖頸。薑女還在羞澀,喉嚨忽被範翕一把掐住。她呼吸困難,慌張抬眼,看他眼中仍噙著笑,溫柔無比:“薑女,就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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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男子在天黑後,領著玉纖阿到了公子翕的宮苑,在書舍外求見公子。公子用得最順手的仆從泉安有事不在,候在書舍外的是一侍女。那侍女吃驚地看眼略有些狼狽的玉纖阿,答:“公子與薑女在書舍,恐不方便見人。”
男子便遺憾,轉身示意玉纖阿,待會兒再來。
玉纖阿目色卻一閃——公子翕和薑女獨處書舍?兩人在做什麼?
她今日已這樣狼狽,再多一事,好似也無妨。
玉纖阿麵上乖順,聽陌生男子的話轉身,跟他一同下台階。她眼角餘光看那侍女跟隨她二人轉身,玉纖阿故作不小心,袖中一隻簪子落在了地上。那侍女一腳踩在簪子上,滑了一跤,倒向玉纖阿。玉纖阿受驚一樣本能抬臂去擋,將侍女向後側推去。
這一動作下,那侍女趔趄地倒向門。整個人大力下,將屋舍門撞開。
玉纖阿當即看去——本以為會看到公子翕和薑女郎情妾意。
然她看到公子翕的手掐在薑女頸上,他眼神含笑而冰涼,手下薑女已奄奄一息。舍門不經意推開,範翕向外看來,微有些驚訝。
薑女昏昏沉沉中看到門外的玉女,使出自己畢生之力,推開微怔的範翕,跌跌撞撞地向舍外撲來:“玉女,救我——”
被人看到自己殺人滅口的一幕,範翕慌張收手起身,露出不安神情。
領著玉纖阿的男人無視求救的薑女,指著自己身旁美人介紹:“公子,此女說她是你的情人,你甚愛她。”
玉纖阿臉色紅紅白白,發著抖跪下:她繼續裝弱。
範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