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 27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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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安氣喘籲籲,小心翼翼。他先是追公子的步伐出了宮舍,但是出了宮苑,公子輕功了得,他跟丟了人。怕出意外,泉安急急忙忙去找公子用得最順手的衛士成渝,幫忙一起尋公子。成渝平時不跟著他們,專做些範翕不方便做的事。他難得大材小用,被泉安用來找公子。

泉安說範翕去了織室找玉女,他心驚膽戰,怕範翕被武藝高強的郎中令逮到。畢竟上一次,範翕就失手於呂歸。但是成渝去織室裡裡外外走了一遭,乾脆利落答:“公子不在織室。”

頓一下:“玉女也不在。”

泉安臉色難看,成渝無所謂。成渝問泉安:“現在如何?吳宮這麼大,隨處溜達可能撞上宿衛軍,撞到郎中令手中更糟。說是找喝醉酒的公子翕更更是糟。”

泉安隻好道:“先、先……隨我去‘承蔭宮’,向奚禮殿下告罪,說忽來一陣疾病,公子病倒了,要與他今晚失約了。之後的事……等公子酒醒了後他自行處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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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吳宮夜中攜女用輕功疾走,不將宿衛軍放在眼中。玉纖阿說:“公子,我不出宮!我明日要早起勞作,我不能出宮!”

範翕不以為然道:“我幫你告假好了。”

他挾著玉纖阿掠風而走,忽高忽低,玉纖阿一顆心臟怕得要死要活。她已看出他的不正常,隻怕出宮變數更多。玉纖阿在自己手上狠狠掐了一下,她眼前頓時濕潤,眨了眨眼,艱辛無比地擠出了兩滴淚。

這兩滴淚落在風中,正正好,滴在了範翕手上。

範翕一愣,低頭看向懷中目光濛濛的女郎。

他微慌,忽聽到動靜,忙拉著玉纖阿躲入一道宮門內側。而玉纖阿隔了一會兒,才聽到門外儀仗行過的動靜。她與範翕站在門內側,看到月光清涼照於地磚,宮人持燈而過,輦座上,帷帳紛飛,是吳王的輦。

聽到高輦上傳來的吳王與其後妃的調笑聲,玉纖阿倏而聽著聲音眼熟,抬目悄然而望。見影影綽綽,那位宮妃,竟是與她同時入宮的小雙,現在的雙姬——

吳王道:“張姬啊,方才觀星台上風景可好?”

小雙尷尬道:“大王,臣妾是雙姬。那星星,自然是好看的。”

吳王道:“那可不是尋常的觀星台。本王建的觀星台,可比周王宮中的觀星台還要大,還要高。這是當今天下最高的觀星台!”

大輦遠去,玉纖阿立於範翕身側,美目望著雙姬和吳王模糊的背影。她蹙眉,心中一時不知當初自己的選擇是對是錯。若是當日她入了吳後宮,今日坐在輦上的、可去那天下最高觀星台的人,便是她了……

範翕手摟美人肩,笑得古怪:“唔,吳國又違製了。”

玉纖阿掩嘴:他今夜也太奇怪了。溫潤爾雅的公子竟然會幸災樂禍?他是在笑話吳王目光短淺麼?

範翕低頭對她慢悠悠地笑一下,忽起念頭,揉她麵頰:“你可是羨慕那後妃?可是想去觀星台?出宮或去觀星台,二選一,快選。”

玉纖阿擰身,不許他碰她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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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時辰後,“承蔭宮”中,奚禮送走了公子翕的仆從。夜談被取消,他百無聊賴,乾脆喚侍女持燈,去織室一趟,尋玉女。他要問玉纖阿“花朝日”那天的事,他還要將自己當初沒有說完的話說完。

但是玉纖阿此時,戰戰兢兢,被範翕帶去了觀星台。他們進不去觀星樓,範翕竟帶她上了屋頂,立在了屋簷上。

玉纖阿欲暈厥:站這麼高!宿衛軍一抬頭就能看見他們吧!

範翕卻神清氣爽,丟下獨自神傷、蹲在地上生悶氣的玉纖阿,他在屋頂青瓦上走了兩步。抬頭朗月明星,身畔紅顏相伴。自覺人生圓滿未來可期,範翕側頭:“也沒什麼了不起。吳王有的,孤也會有。”

“日後孤也是王,會有自己的封地。到時你想去哪兒,孤就陪你去哪兒。你便是想要天上的星星,孤也摘給你。”

“大好河山,天地廣闊,你想要什麼,都是你的!”

他立於屋頂,大袖寬廣,玉樹琳琅。風采當真無雙,他笑問:“玉女纖阿,你可感動?”

孤?感動?

玉纖阿蹲於鴉青簷角,隻是不敢動。她懶得跟一個醉鬼作秀裝溫柔裝深情,扭過臉,不理這個對著她狂口許下承諾的瘋子,並啐了他一口——他還什麼都沒有呢,就做白日夢來了。他自己做也就罷了,還強迫她與他一道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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