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炭的開采技術也會提升,明年冬州不會再缺少燃料。
但這都是明年才能有的東西,現實不是遊戲,氪金就能加速,一切基建都得一步步來,沈玉耀已經做的足夠好了。
那些人都死在了黎明前的黑暗裡,讓無數人心痛不已,卻沒有辦法。
秦淑君看出沈玉耀這幾天心情格外低沉,便勸她。
“今年的損失比起往年已經降低了許多,之前朝中還有不少大臣,私下議論陛下,認為陛下之前種植棉花、從草原購買羊毛織毛衣之類的舉動,不過是玩鬨。而今冬日降臨,一切已然分明,那些大臣都不再挑剔陛下,開始在外宣揚陛下有未卜先知,未雨綢繆之能。”
“聽風就是雨,他們那麼閒嗎?”
沈玉耀並沒有得到安慰,甚至認為大臣們實在是太閒得慌了。
如果不是閒得慌,怎麼會有那麼多時間在私底下傳小話呢?
秦淑君沉默了一下,她說這話的意思,可不是給大臣們打小報告啊,她就是想要借此安慰一下沈玉耀,讓沈玉耀不要心情太差。
“朕知道你之心意,儘人事聽天命,唯有如此罷了。”
沈玉耀笑了笑,沒有在這上麵解釋太多。
雖已經看過許多悲歡離合,卻還是會因為萬裡之外沒見過的人的死亡,而心懷感傷。
尤其是在明知他們有活下去的可能後。
沈玉耀沒有再說,不是不願談及,而是這些話她說出來,沒有人會明白。
在無數人眼中,沈玉耀這個皇帝,絕對是有史以來最為愛民的皇帝了。
就是政治風格太過粗暴,不免在讀書人群體中,落個殘暴的罵名。
不管是直接賜死天下之師前國相秦術,還是親自下令將宗親軟禁,亦或者是逼死同胞兄長,這些事跡落在讀書人眼中,可沒有一件是仁德之君會做的。
“新港那邊有消息了嗎?”
沈玉耀不在乎自己的名聲,她隻在乎自己畫的大餅到底什麼時候才能真的回來。
如果不能回來,她就要想辦法弄第二張餅出來了。
“回陛下,南明港有人來報,新港出發的一艘貨船曾經短暫停靠過,想來很快就能回新港了。”
秦淑君今天過來,就是要跟沈玉耀說這個好消息。
不過新港的消息重要程度是在冬州消息之後的,所以到現在她才跟沈玉耀說明。
“太好了!”
沈玉耀喜上眉梢,“很快是多久?”
“如無意外,南明港的人說,大抵月底就能到。”
那就是年前就能到了?
這可真是個振奮人心的好消息,看來所有人都能過個豐足的好年了。
沈玉耀一想到船上金銀珠寶,她就控製不住的想要馬上看見船。
可惜還要等上十天,早知道今天就不問了,提早知道,反倒讓人太過焦躁。
沈玉耀來來回回的走了兩圈,才將心頭的焦躁壓下去,繼續回去批改奏折。
草原那邊的受災情況比沈玉耀想象中要輕很多,相比於冬州,草原還是比較低緯度的,溫度要高上不少。
雖然早晚溫差大,導致不少過去的官員都病了,但好在隨性的大夫醫術精湛,全都是禦醫出身,加上互市物資充沛,及時用藥,沒有人出大問題。
“看來草原的潛力比想象中更大,就是糧食還不夠,這高產的糧種,可太難尋了,還是要靠自己培育。”
想從天上掉餡餅是不成的,明年必須將原本的農部從戶部分出來,現在戶部底下的分項太雜了。
乾脆就把戶部改成單純的財政部,另立一部為科研部。
除了農學種子,還可以研究一些彆的,有益於科學進步的東西。
沈玉耀將這件事記在心上,冬天沒有什麼大事,與其貓冬,不如乾點兒活。
每天都忙得很腳不沾地的戶部官員並不知道,他們現在滿心尊崇的陛下,還想著給他們增加工作量呢。
不過如果科研部建成,戶部變為財政部,那麼戶部的工作量能分出去不少,也算是變相的給他們減壓了。
這就跟現代給學生作業減壓一樣。
明麵上看,確實是少了。
至於戶部以後因為倉庫裡的錢糧太多,數到手抽筋,不光沒有減壓,反倒更忙,那可不關沈玉耀的事兒。
她確實是減壓了的。
在浩瀚的大海之上,一艘船在夜晚飄在大海中,海風瘋狂的拍打著高帆,讓船在海麵上無序的飄著。
不過大方向是不變的,所以船長並不是很在乎此事。
明亮的月光照亮了海麵,驅散了無邊無際的黑暗,卻也帶來了更加危險的東西。
有船員在甲板上看到了遠處有小船靠近。
他神情一肅,馬上轉身入船艙,厲聲說道:“大人,咱們後頭有小船!”
“是附近的海寇?”
“是!”
問話的人是船長,而船員則一直在看一旁閉目養神的女子。
女子手邊立著半人高的長刀,長刀刃上仿佛有抹不去的血氣,圍繞在刀身,也圍繞在女子身上。
隻看一眼,就會被女子身上濃烈的殺氣給刺的眼睛生疼,不自覺的低下頭去。
這一路,並不太平。
前朝放棄了廣闊的大海,無主之地,你不占自然有人來占。
之前大莊的商人都是靠錢買命,一路過關,他們已經摸索了一條相對來說比較安全的路。
丁家家中抄來了一條海路,從新港出發的船,就是走的這條海路,但是這條海路有了一些改變,再加上沒有熟悉的人帶路,他們一路也走了不少彎路。
有時候走彎路不要緊,隻要再走回去就行了,有時候走了彎路,可能會直接進海寇的賊窩。
滿載大莊貨物的大船,想要安然無恙的離開,哪兒那麼容易,於是衝突自然就爆發了。
邢三娘就是在這個時候冒頭的。
起初一眾船工船員都覺得讓幾個女子上船,根本就是有違祖製,一定會帶來災難。
沒想到最後不光沒有災難,還帶來了生的希望。
如果沒有邢三娘的指揮,以及她手中的那把刀,他們早就死在路上了。
“大人,您看要怎麼辦?”
船長也不知道該怎麼弄,他就是個開船的,以前還有些與人爭鬥的經驗,但是那點兒經驗放在窮凶極惡的海寇身上,就有些拿不出手了。
還是得仰仗邢三娘。
邢三娘閉目養神是因為昨天晚上她才打了半夜。
走的時候,這風還沒有如此不聽話,帶著船亂飄,回去的時候就總是偏航,於是導致他們總會碰上走時沒碰到過的新海寇。
想到被綁在貨倉的那些俘虜,邢三娘睜開眼,眼底閃過一絲血色。
“將他們推上去,先消耗一下敵人,暗中布好機關,敵人若是上了甲板,就直接動手。”
敵人上船是無法阻止的,邢三娘也懶得讓有限的手下去阻攔敵人上船。
而且如果那些人不能上船,很可能會選擇從船底鑽洞,現在大船馬上就要靠岸了,沒必要跟這些人周旋。
乾脆就是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全都上船打!
貨倉裡的那些俘虜,本來就是拿來做抵擋的。
消耗他們的同時,可以保存他們的淡水與糧食,還能消耗敵人的精力。
如果那些俘虜能殺一個敵人,那麼他們就可以獲得和船工一樣的地位,從消耗品,變為奴隸。
邢三娘說話的語氣沒有什麼起伏,船員卻下意識的打了個冷顫。
一將功成萬骨枯。
邢三娘眼中是沒有人命概念的,她隻知道,要以最小的代價,贏得勝利。
於是她一路從南國,殺回了大莊。
甚至還為沈玉耀帶回來不少在海上為寇賊的奴隸,以及一些海島的地圖。
全是從那些寇賊口中得來的,如果沈玉耀想要那些海島,訓練出足夠都水軍,就能將海島收入大莊版圖之中。
沈玉耀得知此事後,開懷不已,大賞邢三娘與船上諸人,還將邢三娘原本的職位上提。
直接將邢三娘編入了禁軍,成了副統領。
這個升遷速度,放到京城也是相當炸裂的。
元石陸看著眼睛都要綠了,不過所有人的目光都沒有放在邢三娘身上。
而是放在了船上。
那上麵,有數不清的金銀寶石,還有南邊一些國家的文書,全都是求購大莊貨物,以及想要與大莊建立邦交關係的文書!
隻不過是一車的琉璃瓷器,全是死物,雖然很貴,但沒太大價值。
換回來的東西,是不貪財且每天都能看見國庫進賬的蔡有誌,都看見後眼花繚亂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