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石大人可是想吃豬肉了?來人,為石大人端上來上好的豬肉,今日晚宴,可烤肉吃。”
這周然雖然很惱怒, 但還不至於被憤怒將腦子完全遮蔽, 他知道自己現在和石采文翻臉, 沒有任何好處。
甚至對他壞處頗多,如果石采文轉頭向女帝說他今日說出的賄賂貪汙之舉, 他大概人頭不保。
周然想到這兒,衝著石采文笑意盈盈的臉下,藏起了深深的殺意。
石采文沒有再說什麼, 麵上同周然笑笑, 光看兩人相處的畫麵, 絕對想不到剛剛他們之間發生了不愉快的事情。
“一路風塵仆仆, 不好灰頭土臉的參加將軍舉辦的宴席,還請將軍允許下官回屋洗漱一番。”
“應該的應該的, 你,帶石大人去東苑安置, 那邊風景秀麗,想來石大人會喜歡的。”
石采文不在乎自己被安排在哪個地方住下,她起身向周然行了一禮, 隨後離開。
看著她的背景,周然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最後他招來身邊的親衛, 說道:“命令底下的人看好她,她若是有什麼特殊的舉動,或是送出了不該送的消息……”
反正攻打佛國的戰爭還沒有結束, 戰場之上,刀劍無眼,死一兩個人有什麼稀奇的?
天高皇帝遠,離著千八百裡,周然心中對皇權的敬畏被壓到了最低。
親衛與將軍同吃同住,自然無比忠心,即便周然的做法往大裡說是形如造反,他們也會毫不猶豫的向皇帝舉起刀劍。
所以說,人手裡不能有太多的權力。
權力是吃人的野獸,會助長人心的貪婪。
沈玉耀將從古城傳來的消息放下,看向為她整理文書的秦淑君。
“周然此事,汝怎麼看?”
“此人如豺狼,忘恩負義,該殺之。”
秦淑君的想法很簡單粗暴,不聽話的狗,就直接打殺換新的。
這一看就知道秦淑君在軍事上的才能不顯,不過對沈玉耀忠心可嘉。
“你所言甚是,但戰事當前,臨時換帥乃是大忌,更不要說是一個已經連下三城,身懷巨功的將軍了。”
周然出身的周家,就是瑞王之母的周家。
周家已經連著許久沒有出現過在朝堂上有頭有臉的人物了,這個周然此刻能冒頭,顯然是周家傾全族之力供養出來的。
若是動他,就等於直接衝瑞王母家下手。
瑞王沈澤璵,他和沈玉耀的關係一直還不錯,因為瑞王胸無大誌,每日裡就隻想當個能吃香喝辣的閒散王爺。
比沈玉耀的大哥三哥都強得多。
真是應了那句話,打狗也要看主人,看在瑞王這個主人的麵子上,沈玉耀在沒有確鑿證據的時候,還真不能直接將人給換下來。
當然,這是一般的帝王的思考方式。
權衡利弊,想來想去,也無法下定決心。
但是沈玉耀不是個普通的帝王。
她隻思考了一瞬,就有了打算。
“大莊還是將才太少了,武舉的事情,兵部可有章程了?”
秦淑君已經習慣了說著說著突然跳躍的話題,聞言立馬腦子切換到兵部有關之事上。
“回陛下,兵部尚書今日上了折子,隻要吏部願意配合,此事便算是定下,與春闈錯開時間,武舉時間將定在秋冬之日。”
習武之人,不說寒暑不侵,至少也沒有常人那麼懼怕溫度的該百年。
所以不管是秋冬還是春夏,對於習武之人來說,沒有絲毫的關係。
“好,儘快定下來,文有狀元,武亦有,這樣人才才能源源不斷的進入朝堂之中。”
後續儲備足夠,沈玉耀就不用像現在這樣,用人時要在人品和能力中選一個了。
她完全可以像個成年人一樣,兩邊都要!
沈玉耀說罷,低頭看了眼古城暗部的折子,挑了下眉,“石采文啊石采文,希望你能給朕一個驚喜。”
你的潛力遠不止於此,現在站在了你的舞台上,儘情的綻放你原本該有的光芒吧!
在沈玉耀期待石采文勇敢一些,創造奇跡的時候,與石采文如同一株雙花般的楊可卿也沒有閒著。
大莊之外,石采文發力,大莊之內,楊可卿出馬。
楊可卿痛恨所有與柳暗花有關係的人,所以她在奇山縣查到一條線索後,就一直緊抓著這條線不放,她心細如塵,又足智多謀,很多破案老手都忽略過去的細節,全被她挖了出來。
主要還是占了以前在後宅行走的便宜,那個時候她或多或少聽到了許多情報。
現在運用到官場上,抓那些兩麵三刀,道貌岸然的叛徒,那是一抓一個準。
於是在大莊連破佛國三城的好消息終於慢悠悠的從邊關傳來的那一天,楊可卿掏出了寫滿人名的冊子。
跪地彈劾,奏請沈玉耀為所有被柳暗花害得家破人亡的可憐人做主。
她就是那個苦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