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丹很想無腦點頭, 遵循石大人說的話都是對的這項原則。
但是這個時候,她的原則好像有些不堅定了。
蘇丹歎了口氣, 說道:“依照大人所言, 此事隻是在民間流傳,早朝上沒有大人議論此事,或許是其他大人也不知道呢。”
百姓知道而高官不知道, 這件事不是沒有可能,畢竟誰也不知道, 消息會從哪個人口中走漏, 又讓誰給聽見。
石采文托著下巴想了想, “你說的有道理, 若是此事讓朝中那群唯恐天下不亂的家夥知道了,不可能如今日這般寧靜。”
豈止是平靜, 應該說是最近有些讓人無所事事,她甚至可以早些下值!自從她回京之後, 就沒有一天是天黑之前從宮裡出來的。
今天她買完糕點天都沒黑呢。
“唉,但是你家大人我這麼多年都在外打拚,自佛地回來後, 更沒時間交幾個好友,這個時候也不知道去問誰比較合適。”
當初石采文的父親退出官場時,姿態委實是不太好看,再說人走茶涼, 她父親既然已經退出官場,那自然也留不下太多助力。
況且石采文自己也不願意用父親當初留下的那些人,當初她父親就是因為被那些人推到了寒門之首的位置,然後被先帝忌諱,丟了官位, 差點兒連命都丟了。
那些人,說是為她父親馬首是瞻,實際上各有私心,全都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行事。
平常石采文躲他們還來不及,怎麼可能再跟他們湊到一處,那不是放著眼前的康莊大道不走,非要去走歪門邪道嗎?
“或許可以,問問楊禦史?”
蘇丹想來想去,想到了這個人。
楊可卿。
她家大人與之亦敵亦友的人物。
“誰?我就算是真的被所有人排擠,我也不可能跟她去報團取暖!蘇丹,你以前對楊可卿可不是這個態度,什麼時候你竟然變了啊?”
石采文一臉不可置信,看蘇丹的眼神說不出的傷心難過,如果那些情緒能更深刻一些,蘇丹或許就相信了。
她家大人,初識會覺得是個混不吝的人物,認識久了,就知道第一印象完全沒有錯。
就是很混不吝,但有時候又出乎意料的極為可靠。
蘇丹心虛的移開視線,“大人現下想要找個合適的人聊聊朝廷大事,蘇丹以為,楊禦史是個合適人選。”
其實在佛地的時候,她一直對楊可卿抱有警惕的敵意,之後石采文帶著她追楊可卿的時候,她更是覺得大人和楊可卿就是生死仇敵。
可後來她才知道,大人一開始就沒想過跟楊可卿爭人才爭帝心。
石采文跟在楊可卿後麵走,單純就是想要找個借口和機會回京罷了。
所以石采文和楊可卿的關係也並沒有她們表現出的那麼差。
既然如此,蘇丹自不會違背石采文個人的心情,對石采文唯一一個能交心的人滿懷敵意。
“蘇丹,你這個表情是什麼意思?我總覺得你在想一些很肉麻的事情!”
石采文眯著眼睛看蘇丹,蘇丹搖搖頭,“沒有沒有!”
“每次說謊語速都會加快,還會重複一個詞。”
石采文了解蘇丹,正如蘇丹了解她,不過她懶得再探尋,總覺得蘇丹想的東西是她不太想知道的。
“去找她確實是個好辦法,這個時辰,恐怕她還在當值呢,直接去都察院找她,哈哈哈!我要好好欣賞一番楊禦史辦公時的場景。”
一個人再強大,也不可能在當值的時候,還保持光鮮亮麗的一麵!
楊可卿最看重規矩臉麵,石采文若是看到她狼狽的一麵,她肯定會很惱怒,隻要楊可卿生氣了,石采文就會很高興!
這就是她們之間獨有的情誼,情比金堅啊!
都察院和尚書省一樣,都在宮裡,石采文前腳剛從宮裡出來,後腳又進去了。
她回去的時候,正巧碰上了一道身影騎馬入宮。
能在宮中甬道上騎馬的人,滿大莊數一數,就隻有一個人。
石采文下馬車時看著那道騎馬遠走的背影,有些奇怪的皺了皺眉。
“石侍郎怎麼又回來了,可是有文書落在了宮中?”
當值的禁衛與石采文照麵過好幾次,也算是比較熟悉了,見到石采文,對方不禁疑惑的問道。
“沒有,是回來尋人的,都察院那邊下值了嗎?”
“快了快了,石侍郎可得早些過去,免得來不及。”
石采文應了一聲,離開前又問道:“沒想到正巧碰上了於統領,於統領這樣著急回宮,是陛下召見啊。”
“聽聞是科研部那邊的事情,最近科研部那邊可熱鬨的很,不知道是從哪兒鑽出來一群不安分的家夥。”
禁軍對此知道的還挺清楚,因為在於三接手前,科研部的守備都是禁軍在負責。
層出不窮的老鼠害得禁軍們苦不堪言,最後隻能求援暗部,現在禁軍們提及此事,還會心有不滿,恨不得將那群見不得光的家夥全都拎出來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