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幅畫可真漂亮, 之前就聽說司馬史官詩書畫三絕,沒想到她畫技如此出色。”
石采文看著畫上的自己,愛不釋手的摸了兩下,墨痕早已乾了, 但是留下的溫軟觸感卻沒有完全消失, 潔白的紙張是當下最好的紙, 墨是最好的墨。
而畫師,也是最好的畫師。
“當真是神乎其技,司馬史官竟會將臣繪製於其上, 臣哪兒比得上幾位大人的功績。”
徐姝晟喜不自勝,但同時又深覺自己沒有什麼建樹, 不配被列在上麵。
“莫要妄自菲薄,徐大人可是研發部的人才, 也是工部的人才。”
沈瑉玥安慰了兩句,在沈玉耀身邊她這樣說, 那她說的話,就是沈玉耀的意思。
徐姝晟看了眼沈玉耀,沈玉耀並沒有反駁的神情, 可見確實是讚同沈瑉玥說的,她是個人才這話。
徐姝晟眼睛一紅, 低下頭,默默衝沈玉耀和沈瑉玥行了一禮,差點兒沒落下淚來。
一個人自己默默努力並沒有什麼,再多的苦累,都可以咬牙抗下,但一旦發現,自己所受的苦累, 都有人看在眼中,那就有些受不了了。
一瞬間門覺得自己好委屈,又覺得自己做的一切都值得。
夏長樂伸手拍了拍表姐的肩膀,她其實能明白表姐的想法,對於她和表姐來說,這世上的讚同實在是太少了。
讚揚也是。
尤其是那些她們放在心上的人,那麼嚴格,自小到大,鮮少有讓那些人滿意的事情。
誰能想到,小時候期望的肯定,要等她們這麼大了,才會由其他人交給她們呢?
“貴人麵前,莫要失禮。”
楊可卿輕聲勸了一句,隻是她說話的內容讓石采文不太舒服。
“不過是真情流露,陛下和殿下是何等心胸,不會計較大臣些許失禮,倒是楊禦史,不知道是不是在朝堂上養了一張利嘴,到了陛下和殿下麵前,還是不知收斂。”
石采文不想在這麼高興的時候說如此尖酸刻薄的話,但是她一看自己和楊可卿一起被擺在女官圖上,楊可卿還離沈瑉玥那麼近,她就不高興了。
乾什麼,她和明王的關係,難道還沒有楊可卿這家夥和明王親近嗎!
憑什麼將她排在那麼後麵!
氣死,真是越想越氣。
楊可卿要是一言不發,任由石采文在貴人麵前跟她折騰,她就不是楊可卿了。
“不知收斂者不知是誰,仗著自己手頭有點兒功績,就目無尊卑,不通禮數,貽笑大方!”
三連成語砸在石采文頭上,砸的石采文一懵,氣的她臉通紅,要不是有夏長樂和秦淑君拽著,她都要衝上去給楊可卿一拳頭了。
秦淑君這口氣是歎了又歎,石采文怎麼回事?以前和楊可卿當著還是七公主的陛下的麵打架也就罷了,現在長大了,放出去算是赫赫有名威震一方的人物,怎麼還是性情如此急躁,火氣上頭不管不顧。
這要是陛下怪罪,她看這兩人的官算是當到頭了。
秦淑君想到這兒,心裡一緊,趕緊看向沈玉耀,沒想到沈玉耀不光沒有生氣的意思,看著石采文和楊可卿相爭,她和明王還笑意盈盈的。
顯然對於此場景,就當是在看樂子一樣。
可真是不著調!
秦淑君不想拿這個詞來形容陛下和明王,但是事實如此,這兩人年紀也不小了,怎麼還如小孩子一樣,如此喜愛玩樂!
“好了好了,你們不要吵了,今日我還請了兩位小友前來,你們莫要讓人看了笑話。”
最後還是沈瑉玥站出來勸架,這場爭鬥才在無形間門消亡。
不過也沒徹底完,一聽說有外人過來,石采文眼珠一轉就想起個好主意。
“司馬大人的畫十分精美,臣與楊禦史均列於其上,不好品鑒,倒不如讓殿下的小友們來觀看,由她們品鑒一二,看看這畫,誰最為出彩,如何?”
石采文此言一出,其餘人眼底都閃了光。
顯然十分意動。
她們是大莊最頂尖的女官,但同時也隻是一群年紀二十左右的年輕人,平日裡就難免爭強好勝,更不要說在這個時候了。
陛下和殿下都看著呢,她們當然想分個高低,今日的排序,很可能就是她們日後的排序了!
“殿下同樣名列其上,要說第一,那肯定非殿下莫屬。”
石采文圓滑的很,先將沈瑉玥給摘出去了,先不說沈瑉玥身份擺在那裡,誰要是越過她,肯定討不了好,就說那兩個小友是沈瑉玥帶進來的。
也許對方會先選最熟悉的人,到時候她們都輸給沈瑉玥,女官們臉上同樣不會太好看。
不如先將沈瑉玥摘出去。
沈瑉玥輕笑兩聲,隔空點了點石采文,“陛下,您瞧瞧這個大臣。”
“不錯,有能臣風範。”
沈瑉玥的意思是想讓沈玉耀看看,這個大臣性子過於圓滑,很可能日後走上歪路。
而沈玉耀的回複雖然簡短,卻很有力,她有信心,在她的統治下,石采文不可能出現任何問題,她隻有能臣這一條路可以走。
如果她不幸中道沒了,那她死後,石采文變成什麼樣,她就管不著了。
那是下一代帝王手段太差。
“多謝陛下誇獎。”
石采文高興了,行禮起身後,還衝楊可卿挑釁的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