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它地方我可以自己來。”南汀輕聲說。
教皇將藥膏合上, 放進了南汀的手裡:“更衣室就在旁邊。”
接過藥膏之後,南汀雙手環胸,生怕背部撕開的衣服掉下去。她硬著頭皮開口:“教皇陛下, 您這裡……有多餘的衣服嗎?”
銀發青年輕笑一聲:“自然是有。”
頓了頓,他斂下清冽眉眼:“但我隻對盟友慷慨, 你會是我的盟友嗎?”
南汀想了想,忽然走到教皇身前,踮起腳在他的耳邊低語了一句。
即便雙腿交疊, 斜靠在書桌上,他仍比她高了大半個頭。
“你問我信仰哪一位神明?”教皇低低地笑了一聲,用修長的指尖勾起南汀的下頜, “還能有哪一位神明。”
南汀心道不妙。
銀發紅眸的教皇觀察著她的表情,忽然抑製不住地笑了起來。他的手指猶如毒蛇般覆上了她的後頸,五指牢牢地插/進了她銀白色的長發間。
“當然是……”他壓低了聲音,淺淡的唇瓣湊近她的耳尖, 若即若離地開口,“黑暗神。”
南汀的瞳孔微微擴大。
教皇居然是黑暗信徒?光明神殿真是岌岌可危啊。
但她隨即鎮定下來。也有一種可能,教皇這麼說是為了試探她。
“您知道您在說什麼嗎?”南汀定定地盯著教皇的眼睛。
那對緋紅穠麗的眸子微微彎起:“當然。”
南汀也試探起教皇來:“您不怕我告訴聖女殿下, 告訴其他人?”
教皇勾唇輕笑:“說出去會有誰相信呢。”
“所以你現在隻有一種選擇。那就是——”清冷的唇瓣似有似無地掠過精靈的尖耳,“和我同流合汙。”
“您必須給我證據。”南汀從教皇的懷裡掙脫,捂著胸口後退了兩步。純白的衣料沿著她的雙肩滑落, 露出線條優美的肩頸線條, 一側的肩膀因為今天的傷勢白裡泛紅,恍若價值連城的美玉。
教皇將視線移開。他伸了個懶腰, 閒適地將雙手墊在腦後, 銀發隨意地垂落在額前, 紅眸狹長半眯, 反而多了幾分勾人的淩/虐美。
“證據啊。”半晌,他慢悠悠地開口,“你過來一點,我說給你聽。”
南汀盯著他,不動。
教皇遺憾地歎了口氣:“那麼,我就向黑暗神祈禱,看看祂是否會回應我。”
向黑暗神祈禱南汀倒是不怕,反而多了幾分安心。
教皇拿起手邊的邊角餘料,隨意地擺了個水平和南汀相差無幾的祭壇,垂眸祈禱了幾句。
“喂,”他不是很尊敬地開口,“倒是回應我啊。”
黑暗神的聲音懶洋洋地在房間內響起:“這裡是光明聖城,低調一些。”
一天沒聽到黑暗神的聲音,南汀倍感親切。
“冕下,他真的是您的信徒?”
黑暗神沉吟片刻,對南汀說話的語調卻柔和了不少:“……在某種意義上,可以是。”
南汀不解地歪了歪頭。
這時,教皇卻已經一個手刀拍碎了祭壇,動作乾脆利落。
南汀:“?”
教皇神情自若,仿佛剛才毀滅祭壇的事情並未發生:“現在你總該相信,我們屬於同一個陣營了吧?”
南汀點了點頭,心底卻仍保持著戒備。
“很好,”教皇讚歎地開口,“我身邊還缺少一位處理文件的神官,你就留下吧。”
南汀推辭:“教皇陛下,我是個學武的,恐怕難以勝任……”
教皇眯起狹長凜冽的紅眸,輕輕抓住了南汀撫在胸口的掌背,纖長的指尖摩挲著她冷白肌膚下細小的血管。
“我可以教你。”
“我還要上課……”
“啊呀,”教皇漂亮的長眉微微蹙起,“這可怎麼辦才好。”
他以手托腮,仿佛在認真思考。
戲精。
南汀在心底暗罵一句。
“你似乎和那位騎士長不太對付,”教皇誘/惑地低語,“需不需要換掉他?”
銀發青年優雅地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南汀搖了搖頭:“……我不需要靠您幫助,他也罪不至此。”
“還真是有憐憫之心,我的羔羊。”教皇露出了悲憫的神情,“這樣一來,我似乎更討厭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