獻祭法陣上猩紅的光芒, 照亮了聖女純淨聖潔的金發。而她的降臨也為陰暗汙濁的深淵增添了一抹亮色。
法涅斯倚在冰冷的束柱之後,凝視著跪坐在法陣上的聖女。薔薇盛開在她的腳邊,毒刺劃破了她的白裙。她的脊背赤/裸著, 被尖拱窗格墜下的一抹緋紅光芒照亮,骨骼和肌膚的線條猶如畫中的美神。
“你就是我的祭品麼。”
法涅斯的聲音冷淡又華麗, 如遙遠的詠歎調。
“那些惡魔總算做了一件讓我感到愉快的事情。”
聽到祂的聲音, 金發少女的雙肩畏懼般地輕顫了一下。她沒有回頭,輕輕地“嗯”了一聲。
長靴落在冰冷的黑曜石地磚上,優雅隨意, 如一道幽魂。長長的鬥篷和黑發在身後蕩起,漆黑的羽翼遮蔽緋紅月光。
法涅斯走到聖女的身邊,在她身後半跪下來,用一種鎖喉的姿勢將她置於自己的控製之下。她的呼吸聲有點亂,可以明顯看出是在恐懼,卻強行壓抑著, 隻是淡金色的長睫卻止不住地顫抖。
神明用修長的手指緩緩摩挲著聖女的鎖骨線條,聲音也不急不緩:
“你害怕我這陰暗墮落的惡魔,害怕我會玷汙你、吃掉你或者……乾脆將你扔進永暗的深淵底層。”
她的唇瓣輕顫了一下:“……我不怕。”
法涅斯挑起長眉,瞳孔微微拉長。
“該害怕的是你。”
雖然仍在發抖,少女卻微微偏過頭來, 直視著那對非人的瞳眸。
“如果你想對我做這些,就不會躲在暗處一直注視到現在。”
“可你在發抖。”法涅斯誠懇地指出。
“我隻是有點冷……”南汀輕聲,“那些惡魔……說什麼為了方便讓你享用, 隻允許我穿一件單薄的裙子。”
“那就穿我的。”黑暗神冷冰冰地開口。
他按在她鎖骨上的手指垂了下來,很快純白的長裙便化為布片墜落在旁邊的薔薇叢裡。
法涅斯彆過臉, 儘量不去注視金發少女那美麗的背影。他脫下深黑色的毛領鬥篷, 披在她的身上, 將她裹得緊緊的。
肌膚暴/露在幽冷空氣中的不適感終於消失,黑暗神的大鬥篷無疑既溫暖又有安全感。南汀微微低下頭,將臉頰埋進了毛絨絨的領子裡。
在她看不到的身後,似乎被她微小的動作取悅,黑發神明的唇角微微勾起。
他將她攔腰抱起,張開幽暗的雙翼浮到半空。
聖女如聖光般耀眼的長發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度,像被吸引一般悄悄搭在神明的胸口。
脫掉了鬥篷之後,法涅斯上衣內裡便隻剩下一件修身的黑襯衫。鎖骨處偏偏還解開了兩顆銀扣,南汀的金發便隨風飄了進去,撩/撥著他清冷的鎖骨線條和有著薄薄一層肌肉的胸口。
法涅斯垂眸狠狠地盯了那截發絲一眼,卻沒有多說什麼。但他身側的氣壓肉眼可見地低了下來。
他懷抱著她飛到薔薇花海的儘頭,猩紅的彎月正從海麵上升起,粼粼波光中還有著月亮的倒影。
法涅斯微微抬起一隻手,懸崖上碎石的結構便被重組,一座華麗陰鬱的古堡無聲無息地升起。
他單足點地,落在城堡的塔樓上,羽翼在血月裡勾勒出華美的剪影。
“……作為我的祭品。”黑暗神冷淡地開口,“以後你就住在這裡。”
南汀微抬睫羽,碧綠的眸光落在法涅斯緋紅的唇瓣上。
“……可是一個人好孤單,我不習慣。”
“俘虜不該挑三揀四。”法涅斯輕咳了一聲,眼神卻看向了另外的方向,“好了,我已經將你放下來了,彆再摟著我的腰……唔。”
南汀微微踮起腳,黏黏膩膩地吻上了他的唇瓣。她的吻技並不怎麼好,就這麼在他的薄唇間橫衝直撞,可勝在氣勢足,差點沒把黑暗神給吻懵了。
“我、我恐高……”南汀瞥了一眼塔樓下的懸崖,“你不要走好不好……”
法涅斯的紅眸變得陰沉下來。他抬起一隻手,用掌背遮住唇角,喉結悄無聲息地滾動了一下,低低地開口:
“你可知你邀請的是一位邪神?”
“邪神怎麼啦。”南汀摟住了神明修長冷白的脖頸,用指尖輕輕摩/挲著,“邪神難道不是更應該放縱自己內心的想法麼?”
——此刻的她深知,如果被法涅斯棄之不顧,她將迎接的便是被那些躲在暗處的惡魔撕碎的命運。
“你在說……”法涅斯忽然將南汀抵在了塔樓的石壁上,她的上半身被迫後仰,隻有纖細嬌嫩的手腕被他單手握住,而下方是閃耀著血光的海麵,“放縱?”
就算不恐高,南汀這會也有點兒害怕。但她很好地掩飾了過去,柔柔地抬眸看向法涅斯,碧眸深處有幾分泫然欲泣的意味。
“您想將我推下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