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說這番話的期間,張嬤嬤又是兩個大巴掌抽了下去,曲姨娘雙頰紅腫,已經有些說不出話來了,隻知道嗚嗚嗚的哭。
“母親!”趙力急了。
“當今聖上!”付老太君拔高了音量,語氣頗重:“同皇後年少夫妻,感情深厚,這些年再怎麼寵一個妃子,那也一次都沒有越過皇後去。侯爺,你是想讓聖上覺得,陪伴了他多年的老臣,是個寵妾滅妻的渾人?”
趙力聞言徹底歇了火,顯然他對於之前某個朝中官員因為家宅不寧而遭了皇帝的降職感到心有餘悸,於是隻小聲的道:“曲姨娘隻是有些不守規矩,但怎麼都不至於打死吧……”
付老太君隻抿唇不語,冷冷的看著張嬤嬤那一巴掌接著一巴掌的打,最終在把人打的神誌昏迷且口吐血水之後,她才叫了停:“來人,把她給我拉到佛堂去,讓她再跪滿十二時辰,好好兒的在佛祖麵前靜思己過。不許請郎中,不許給吃食,我倒要看看她的身子骨到底是真弱,還是慣會用那些見不得人的手段勾爺們兒!”
曲姨娘隻覺得腦子嗡嗡的響,那張臉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了,已經疼到麻木了。在被兩個婆子架著踉蹌的往外走的時候,努力的把眼睜開了一條縫,視線卻正巧和付綿綿的撞了個正著。
付綿綿沒吱聲,隻是唇角若有似無的勾起了一個弧度,眼底透出的冷意無比的駭人。
單單就這一眼,曲姨娘混沌的思維瞬間就清明了不少,眼珠子轉了轉不知道在心底盤算什麼。現下那張已經變了形的臉反而給她提供了一些便利,最起碼不用費儘心力的去掩蓋自己的真實情緒,因為不管如何,旁人都無法從那樣的一張臉上看出什麼表情變化來。
等到曲姨娘被拖走之後,花園裡仍然寂靜的可怕,那些姨娘被嚇得臉色蒼白,全身顫抖。她們這些人裡麵,隻有最早的那個通房見識過當年付老太君的厲害,其餘人入府的時候便已經是錢氏管家了,這麼多年還是頭一回經曆這麼血腥的場麵,簡直驚得魂兒都要沒了。
付老太君恢複了氣定神閒的模樣,出言讓趙力坐回去之後,又吩咐管家讓那些街頭藝人繼續上台表演。很快花園裡就再次響起了熱鬨的鑼鼓聲,至於留在宴會上的這些人都各自報著什麼想法,那便不得而知了。
是夜。
威武侯府佛堂外的樹杈子上,付綿綿正蹲在那裡一瞬不瞬的盯著佛堂的那扇門看,而趙樂之則是窩在另一根樹杈子上,姿態不甚優雅。
安靜的等了好一會兒,趙樂之終於忍不住開了口,聲音輕到幾乎聽不見:“喂,曲姨娘到底為什麼要殺你啊?”
付綿綿搖了搖頭:“她砸了我的腦子,有些事實在是記不起來了,隻不過她那晚肯定有同夥,畢竟……哪個好人大半夜的偷偷摸摸去那個池塘邊啊?”
“……”趙樂之嘟起了嘴,伸出腳踹了踹她的屁股:“會不會說話?”
付綿綿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之前某天傍晚,趙樂之和唐胥在池塘邊的涼亭見麵的事兒,不由得有些忍俊不禁,抿著嘴低頭控製了一下笑意後,才一本正經的道:“我也不是什麼好人,沒事兒大半夜的跑那裡去散心,可好,差點就讓人開了瓢了。”
“知道就好。”趙樂之嘟囔了一句,轉而問道:“那你就確定今晚曲姨娘的同夥會來?白日裡父親來佛堂裡看過她,之後又派了她的貼身丫鬟來給她送了飯。我依著你的意思,沒有阻攔,母親和祖母那邊因著我刻意隱瞞,她們也未曾察覺佛堂這邊的動靜。”
“八九不離十吧。”付綿綿回了一句,她確定白日裡曲姨娘定是看懂了她眼底的殺意,對方若是個聰明人,隻要還想活命,那必然會爭取儘快離開侯府。
“今天要是沒什麼動靜,大不了我就多蹲幾天唄。”她隨後又接了兩句,兩手一攤,表情十分的無所謂。
趙樂之聞言給了她一個白眼,接著說起了自己的部署:“我沒有特意削減府外的護院,免得引起曲姨娘同夥的警覺,不過倒是找借口把佛堂附近的護院調走了兩個,讓其能夠相對順利的摸過來。還有我事先選了幾個身手上佳的埋伏在了百米開外的地方,免得到時候真動起手來,你再吃虧。”
“今夜我用計把父親留在了母親的明月院,那邊離著佛堂距離最近,到時候派個腳程快的去叫人,隻消一會兒便能到了。”
這邊付綿綿聽完之後正欲開口誇上兩句,卻忽然耳朵一動,立刻示意趙樂之凝神閉氣,二人透過濃密的樹冠,雙雙看向了佛堂門口的方向。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你的甜甜小可愛呀’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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