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侯府假千金(完)(1 / 2)

“樂之……你……”唐胥一時間有些怔愣,隻覺得麵前的女人很是陌生。他的樂之從未用這種失望至極的眼神看過他,也從未神情如此冰冷。

他咬緊了後槽牙,在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伸出手一把拽住了趙樂之的手腕:“快跟我回唐府!”

趙樂之因為手腕處傳來的痛楚頓時白了臉,但卻沒有發出一聲痛呼,隻是無比倔強的與之對視,在氣勢上絲毫不輸。她早就不是那個被困在後院隻知道向男人邀寵的趙樂之了,這兩年來她也算走南闖北,視野逐漸開闊,一個女人在外麵能撐起那麼大的生意,受過的委屈數都數不過來,就這點子小場麵,她還不會放在眼裡。

而趙力目睹了眼前的這一幕,頓時一張老臉漲的通紅,大喝了一聲:“唐胥,爾敢?!”

但還沒等他話音落下呢,眾人就覺得眼前一花,伴隨著rou體撞擊的悶響以及男人的痛呼,正堂那扇虛掩著的木門直接就被唐胥的後背給撞碎了。隻見他整個人快速的飛了出去,重重地跌落在地滾了好幾圈。

“嘶……唔……”

唐胥齜牙咧嘴的試了好幾次,才用手臂支撐著勉勵爬了起來,而那張由老皇帝命人書寫的和離書也飄飄灑灑的掉落了在了他的身邊。

付綿綿用手撣了撣身上還未來得及脫下的戰袍的下擺,先是回頭確認了一下趙樂之的傷勢,待到看清那截白嫩的皓腕上有著不明顯的青紫痕跡後,表情頓時更加的冰冷了。

“唐將軍,用武力去脅迫女子,可並不是君子所為。”她凝聲道。

唐胥咧了咧嘴,隻覺得喉頭腥甜,有些不服的站在院中同正堂門前立著的那道身影對視:“付將軍,插手彆人的家事,隻怕也沒有多光明磊落吧?”

“家事?”付綿綿重複了兩個字後,從鼻子裡擠出了一聲嗤笑。

這笑聲不大,可以說是極輕的,卻像是狠狠地一巴掌抽在了唐胥的麵皮上,頓時他隻覺得火辣辣的。他自己心裡再清楚不過,有了皇帝賜下的那封和離書,從現在開始,他同趙樂之真的就漸行漸遠了。

“唐將軍,你還是趁早接受現實吧,當年你不顧樂之和威武侯府的臉麵,執意要把梁雅雲養在外麵的時候,你們之間就已經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付綿綿說到這,挑了挑眉:“還是說,你不服氣,非要用武力去解決問題不可?”

唐胥一哽,心頭的怒火就像是被人兜頭澆了一盆涼水,滅了個徹徹底底。

武力?

就算他不願,卻也不得不承認,一旦同付綿綿交起手來,落敗的那個多半是他自己。

見男人久久沒有反應,付綿綿緩緩地勾起了唇角:“唐將軍,請吧。”

唐胥回了神,雙唇緊抿,很是狼狽的彎下腰將那塊明黃色的絹布用力的攥在了手心裡。之後轉過身,頭也不回的緩步走出了威武侯府的大門。

在離開威武侯府的前一秒,他聽到了身後隱約傳來了趙樂之的聲音:“吳管家?!還不派人將這處收拾好,父親凱旋本應是個高興的日子,怎的這般晦氣!”

嗬……

他想要自嘲的扯扯唇角,卻發現完全控製不住臉上的肌肉,最終也隻搖了搖頭,騎上了馬毫不猶豫的往皇宮的方向去了。

…………

那日唐胥的確前去夜扣宮門了,可是卻又不敢打擾皇帝休息,隻能在皇帝的寢殿外生生跪了一宿。聽說手裡就舉著那道聖旨,磕頭請求皇帝收回成命。

後來皇帝派太監把他請了進去,君臣二人到底說了些什麼不得而知,隻是有不少人撞見了唐將軍失魂落魄的一路走回了唐府。

緊接著,唐將軍與威武侯府嫡女趙樂之和離的消息在一夜之間就傳遍了京城,反倒是為東城區的勳貴們提供了茶餘飯後的談資。眾人紛紛猜測究竟是發生了什麼,老皇帝才會允了這二人和離,要知道唐胥好歹也算得上是此次抵禦匈奴的大功臣,回來沒有什麼賞賜也就罷了,怎的還會連妻子都丟了。

但大多數的坊間傳聞都是四六不著,大家夥也隻是聽個樂嗬,並沒有人會當真。

京中最不缺的就是抓人眼球的八卦,很快唐胥和趙樂之兩個人之間的事就被眾人遺忘在了腦後,慢慢地再無人提及半句。

兩年後。

大昌國南方一帶遭遇了百年罕見的旱災,朝廷反應也算是迅速,即刻便派了官員前往受災地區賑災順便安撫民心。但大昌國的國庫因為前些年的戰亂已經虧空,僅僅兩年的時間根本不夠國家恢複的,賑災所需的糧款讓老皇帝覺得束手無策,在勤政殿急白了頭發。

就在此時,趙樂之同其父趙力一起進了宮,獻上了平日裡經商所得的大量錢財,以表忠心。

老皇帝龍顏大悅,大手一揮便將趙樂之封為了安樂縣主,不僅有品級,還有了一塊不大不小的封地。雖然那封地算不上什麼好地方,但是也算是京城裡的頭一份兒了。

那些勳貴雖然很瞧不上她這一身的銅臭味,但卻也隻敢在背地裡嚼舌根,這些人一旦麵對趙力,就完全變成了另一幅嘴臉。

趙樂之在成為縣主之後,前來威武侯府求娶她的人更加多了,錢氏每天都覺得煩不勝煩。當然了想要求娶付綿綿的也不是沒有,隻可惜錢氏放出了話去,付綿綿的婚事由她自己做主,威武侯府可管不了。

然那些男子每每被付綿綿斜睨上一眼都要嚇得尿褲子,根本沒有幾個人敢到她的近前,久而久之便也都漸漸歇了與付將軍結親的心思。

畢竟,權勢雖然誘人,但是命更重要。

又是一年年關將至,西城區的街上十分的熱鬨,因著南方的旱災安然度過,加上大昌國的國力日漸繁盛,老百姓的臉上都是喜氣洋洋的。集市上可以說是紅彤彤的一片,幾乎每個在逛集市的人手裡都拎著些東西:幾兩肉、一塊布、一串燈籠亦或是一掛鞭炮,街頭街尾充滿了年節的氣氛。

此時在京城最為繁華的酒樓裡,三樓的一間臨街包廂的窗戶四敞大開的,趙樂之脖子上圍著白狐狸毛做成的圍脖,手裡捧著手爐看向窗外:“姐姐,這家的栗子糕祖母最喜歡,一會兒你給拎回去,祖母一定高興。”

付綿綿笑著點了點頭,隨即打趣道:“難得安樂縣主肯賞臉陪我吃飯,今兒怎麼不見追在你屁股後麵的那群追求者啊?”

趙樂之聞言表情有些嫌棄:“提他們作甚?”

“對了姐姐,我聽說草原上的匈奴似乎又不怎麼安分?你會不會……”

“不會,皇上派了唐胥前去彰武城探一探具體的情況。”說到這,付綿綿頓了頓才接著道:“隻是可惜了六公主,剛嫁給唐將軍也沒多久呢,就要獨守空房了。”

趙樂之撇了撇嘴,本朝沒有尚公主的說法,所以就算唐胥娶了六公主,也仍然可以做自己的將軍。聽說那六公主性子潑辣的不得了,嫁到唐府沒兩天就鬨著要分家,唐家人不敢有異議,六公主和唐胥便搬到了一早就準備好了的將軍府去了。

唐胥因為日子過得不大順心,這兩年愈發的瘦削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多年前在戰場受了重傷的原因,身子骨一直不大好,染上病之後就會長期纏綿病榻。不過即便這樣,他也主動請纓前往邊境線,許是實在受不住六公主的折騰,才寧願常年呆在那寒苦之地也不願歸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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