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兄長……”付梓妍就像是一隻受了驚的小白兔,瞪圓了一雙紅彤彤的眼睛,動了動同樣微紅的鼻頭,神情慌張的站起身打了招呼。她看起來緊張中帶了三分懼怕,整個人無意識的縮了縮脖子,還向後退了兩步。
見她如此,本就心情不爽的付嘉致這會兒臉色更加難看了幾分,周身的怒意幾乎化成了實質。
付綿綿饒有興致的趴在榻上,用右手撐著下巴看著眼前的這一幕,隻覺得空氣中彌漫的電流幾乎都要化成了實質,甚至她還隱約能夠聽到傳來的劈裡啪啦的聲響。該說不愧是rouwen的男女主嗎?這彼此之間的張力,要不是因為有她這個不相關的人在,付嘉致眼下肯定要抱過付梓妍開始醬醬釀釀,以泄心中的怒火了。
畢竟這二人如此荒唐也不是頭一回,要不然這種隱秘的關係又豈會被原主發現,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以天為被、以地為床,著實沒眼看。
“你哭甚?”付嘉致上前一步,凝聲問道,視線若有似無的掠過榻上之人,語氣裡的陰狠差點溢了出來。
付綿綿一臉無辜的眨了眨眼,隨即攤了攤手以示自己的清白:“三姐姐隻是過來給我送一些藥材,許是看我傷成這樣心痛了吧,這才哭哭啼啼的。”
“要不然就是因為我羨慕兄長和三姐姐關係好,三姐姐回想起了您日日的照料,結果一個不小心,就感動的哭了。”
“你找死?!!”要說之前隻是覺得這個庶妹心思不純正,那麼現下付嘉致已經基本可以確定了,對方肯定是知曉了什麼,試圖借機要挾於他!
因為他常年都混跡於軍營,甚至還於年前親自上前陣去殺過敵、見過血,所以自帶著一股子煞氣,再配上那張不怒而威的俊臉,可以說付府從上到下沒有不怕他的。這麼一發火,旁邊付梓妍的貼身丫鬟雙腿一軟就直接跪到了地上,開始瑟瑟發抖起來,就連付梓妍也是嚇白了一張俏臉,捏著帕子眼神無措極了。
“兄長為什麼這麼說?你和三姐姐之間兄妹之情純厚,府中無人不知無人不曉呀!”付綿綿說到這癟了癟嘴,裝模作樣的扯過被角擦了擦眼淚:“我知兄長對我一向不喜,但好歹我也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代價了,一條腿差點都被你打廢了,難道說兄長現在還要隨便找個由頭要了我命的嗎?”
說話間,外間再次傳來了一點動靜,果然下一秒鐘媽媽就帶著郎中飛奔到了榻前,二話不說的就跪在了付嘉致的跟前:“大少爺!!!四小姐就算千錯萬錯,那二十大板也足夠了吧?她可是您的親妹妹呀!難道您還真讓她去死嗎?!我家姨娘去的早,但前些年好歹在這府中也得幾分臉麵,若是此事鬨到老爺跟前去……”
沒錯,付老爺現在一心隻有國事,所以府內的相關事務並不上心也從不過問。即便原主被打到沒了命,府中眾人卻也因為懼怕付嘉致而不敢亂說半句,至於夫人就更不會說什麼了,左不過一個姨娘的種,死了就死了,還能鬨出什麼風浪來?
可鐘媽媽不一樣,她乃是原主生母李姨娘的陪嫁,賣身契可不在付府的手裡,要是她想拚了命的去鬨,還真有些棘手。
不過也僅僅隻是棘手罷了,付嘉致危險的眯起了眼,什麼時候一個奴才也敢威脅到他的麵前了?他的目光忽而變得嗜血起來,視線光是落在了鐘媽媽的頭上,就讓她覺得頭皮發麻。
而鐘媽媽在方才的話說出口後,瞬間便也後悔了,她生怕因為自己的衝動給四小姐招來更大的禍事,是以將額頭緊緊地貼在了冰涼的地麵上,以期能夠得到男人的寬恕。
“嗬……”男人低沉的冷笑聲狠狠地敲在了屋子裡每個人的心尖之上,讓人不由得膽戰心驚。
然而此時,榻上的付綿綿卻絲毫不怕死的再次開了口:“鐘媽媽你這是說什麼渾話呢?還不快自掌嘴巴跟兄長賠罪?兄長之前那二十大板是教育我守規矩,我既已經得到了教訓,他又豈會再次為難於我?”
“再說了,我與三姐姐一向感情極好,她肯定不會眼睜睜的看著我受罰的,對吧?三姐姐?”
一邊被嚇得有些靈魂出竅的付梓妍聽到這話略微回過了神,聽著方才付綿綿的話,她又有些不確定對方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自己和付嘉致之間的關係了。若是不知道的話……那自然是最好不過了,想到這她終於稍稍的鬆了一口氣。
緊接著,她像是才反應過來剛剛付綿綿所說的話中的含義,磕磕巴巴的開了口:“兄長一向仁厚,四妹妹,我相信他隻是嚇嚇你罷了,都是一家人,怎麼會……”
付嘉致聽著耳邊的那道柔柔弱弱的聲音,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也隻有這個蠢貨才真正相信床上那個心機女什麼都不知道還和她姐倆好吧?他所做的一切還不都是為了她?結果到頭來,她卻為了一些不相乾的人來駁斥自己?
末了,男人從鼻子裡擠出了一聲輕嗤,全部的心神也都轉移到了付梓妍的身上。隻見他一側眉毛微微上揚,然後冷冷的開了口:“要是我說,我就想要她的命呢?你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