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卑微的庶女(16)(1 / 2)

“父親母親來了。”付綿綿隻看了一眼便恢複了原本的姿勢, 麵上看起來十分的隨意,末了還輕笑出聲:“二位好大的陣仗,從進門開始這聲音就沒停過, 當真聽的人腦袋疼。”

聽著少女嘟嘟囔囔的抱怨, 看著那張俏臉上的雲淡風輕, 王氏隻覺得從心底泛上了一陣又一陣的涼意。如此小的年紀就擁有這般深沉的心思, 往日裡慣會用那憨傻無害的外表去欺騙所有人, 如今她才驚覺, 這賤人生的種竟將他們所有人都玩弄於股掌之間!

勉強回了神,王氏站在付老爺身後半步的位置上開口喝到:“簡直目無尊長!這便是你的教養?這便是你對待你父親的態度?!”

“不然呢?”付綿綿終於肯動了動, 動作不緊不慢的在短榻上轉過了身子, 用左手肘撐著矮腳桌, 左手則是輕輕的搭在了臉側,整個人看起來十分的放鬆。她微微一笑, 抬起了眼皮看向了幾步開外的二人:“如果我沒猜錯, 父親母親走這一遭可是有求於我的,這便是你們求人的態度?”

“不忠不孝!”付老爺被她的做派氣的老臉通紅, 一雙眼瞪得老大,幾乎用儘了全身力氣罵上了這麼一句,若不是顧忌著自己的身份和形象, 他恐怕覺得跳起來咒罵都還不解氣。

王氏則是冷笑了一聲, 表情是尖酸刻薄的:“四丫頭這是覺得翅膀硬了, 就可以對長輩大不敬了?你怕是忘了,你能像今日這般春風得意, 靠的可全是付府!你的一切,包括屋裡擺著的,身上穿著的, 平日裡吃著的,甚至是府外的那家春林堂,也都是付府的!”

一旁的付老爺深以為然,很是同意的點了點頭,隨即端起了大家長的架子,十分隨意的揮了揮手:“快些從你那春林堂內支出萬兩白銀來交予你母親,至於剩下的事情……過後再同你清算!”

“老爺,你對她這般客氣作甚?她可是你的骨血,怎麼孝敬你都是應該的,不如直接讓她把春林堂的契書拿出來。她也姓付,她的產業自然就是咱們府上的產業,有了這春林堂,老爺您之後的四處打點……”王氏略微上前了一些,湊在了付老爺的耳邊壓低了聲音攛掇著。

她這麼一說,付老爺登時就有些意動的揚了揚眉,所謂錢財動人心,今日就算大羅金仙再世,也抵擋不住這種巨大的誘惑啊!就像是之前所說,他為官一向比較清廉,這些年為了維持在官場上的名聲,從未做過什麼不符合身份之事,要不然皇帝也不會屬意他去做這個太子少師。

可形象是有了,但手頭卻是實打實的空空,特彆是最近的一段日子,他經常要出去應酬或者打點各方關係,愈發覺得窘迫。

想到這,他一狠心就要開口:“你……”

然還沒等他來得及說些什麼,就看見了短榻上之人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不由得有些奇怪,不過還是端起了身為父親的威嚴:“我覺得你母親說的不錯……這般大的產業放在你這小兒手中豈能安穩,你還是快些把契書交出,不要讓我多費口舌。”

付綿綿忽而笑出了聲,隨後在那二人越來越難看的臉色中,勉強停了下,隨即攤了攤手:“你們想要春林堂的契書倒也不是不可以,隻可惜這契書不在我的手上,父親若能舍得這張老臉,不如現在就去那開國郡公府上問上一問。”

開國郡公府?唐家?

夫妻二人聞言,驚疑不定的互相對視了一眼。這下之前有些想不通的,有了唐家的摻和之後,一切就都奇異的通暢了,區區一個庶女豈能獨自支撐春林堂那般大的盤子,要是背靠勳貴,那就簡單的多了。

但同時,他們兩個之前的算盤也徹底落了空,彆說眼下付老爺隻是個大學士,就算日後真成了太子少師,那也是不能夠去得罪開國郡公府的。勳貴之間有的是無形中的規矩,並不是誰的官職高誰就最牛逼,再加上開國郡公府從不是太子一脈,哪怕是太子親臨也做不出奪人家產的齷齪事兒來。

王氏眼珠子一轉,瞬間又是計上心來:“即便春林堂是開國郡公府的,你手中也一定有著一些紅利,彆打算著蒙騙你爹,你那點子小心思,我隻需一眼就望穿了!”

“你且先拿出五千兩白銀來,幫著付府度過此次難關。四丫頭,你父親和我定會記得你的好,日後就算你嫁人了,仰仗的不還是娘家?娘家便是女人的底氣,是以隻有付府好了,你才會更好。”她先是威脅,然後又打起了溫情牌,不信付綿綿不遲疑恐懼!

“嗬嗬……”付綿綿用帕子輕輕碰了碰嘴邊,順手從矮腳桌的下方掏出了一個匣子,隨即一言不發的將匣子打了開,露出了裡麵厚厚一遝的銀票。

王氏和付老爺在這一刻甚至都忘記了呼吸,她們沒想到對方竟真的能拿出這麼多的銀錢來,若是能夠得到其手中的紅利,哪怕春林堂的收益大頭都是開國郡公府的,也足夠支撐付府的日常運轉了。

就在王氏下意識的想要邁開步子上前的時候,付綿綿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卻把她成功的釘在了原地:“銀子我有的是,父親又打算用什麼來換呢?”

說罷,她緩緩地挑了挑眉,露出了似笑非笑的表情。

付老爺聞言一愣,隨即變得怒不可遏,大喝了一聲:“混賬東西!我辛辛苦苦把你養到這般大,不過是拿走一些身外之物而已,你竟還要討價還價?!”

“早知道當初在你那短命的姨娘咽氣之後,也應該把你扔出府去,如今反倒落個清淨順心!”

未曾想,他這恐嚇不僅沒能讓付綿綿感到害怕,反而起了相反的效果。隻見付綿綿的神情忽而就冷了下來,垂眸從匣子裡取出了幾張銀票:“父親不提,這事兒我倒是忘了,當年我生母李氏帶進府中的嫁妝最後可都是被夫人貪墨了的,這一千兩就算是夫人還給她的。父親,這下你可就剩下四千兩了,千萬要……謹言慎行啊!”

“反了天了!反了天了!來人呐!把這個不顧倫常的貨色給我綁起來!”付老爺被付綿綿此時臉上的輕蔑之色給深深的刺激到了,再也顧不得麵上的和諧,直接準備來硬的。反正對方是他的種,這又是在付府,他想怎麼不成?

院外被幾個家丁壓製住的鐘媽媽三人在聽到屋裡傳來的動靜之後,又再次掙紮了起來,因為有幾個家丁已經聞言衝向了廂房的方向,其他人一時不察倒還真讓身強力壯的鶯歌給跑了。家丁見狀不好自然是要追的,一時間小小的院落裡可以說是雞飛狗跳也不為過。

付綿綿聽著外麵傳來的動靜,臉上的笑意愈發深了幾分,隨後淡淡的開了口:“欺辱沒了生母的庶女,覬覦自家女兒的錢財,甚至為了這些身外之物想要殺人滅口,不知道這些消息一旦傳出去,父親這太子少師還能不能當的上。”

付老爺在聽到這番話的時候則是表情劇變,緊接著像是掩飾真實情緒一般的怒斥道:“閉嘴!整天胡說八道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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