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大族老,您慢走。”付綿綿衝著屏風的方向微微頷首。
大族老拱了拱手,這才慢條斯理的退了出去,想到一會兒還能從王氏哪裡敲上一些封口費,他一張老臉上的笑容就更加真摯了幾分。
………………
第二日一早,天上又開始飄起了鵝毛大雪,而茱萸院的門兒就在這時候開了,鶯歌穿著厚厚的冬裝,脖子上還帶著一個兔毛圍脖,縮著肩膀快步走向了付府的角門。
沒過多久,她便引著幾個身強體壯的男人回了來,這幾個男人在大冷天還穿著十分單薄,甚至透過其身上的麻布衣還能隱約看到下方的肌肉紋理,想來這些人都是靠賣力氣為生的,所以比之一般人要健碩的多。
一行人進到茱萸院沒多久,院子裡就傳來了叮叮當當的聲響,然後男人們便吃力的兩兩抬著箱籠出了來。
茱萸院這邊如此大的動靜,自然引起了府中許多人的注意,漸漸地府中下人都冒著大雪圍攏了過來,絲毫不懼嚴寒的在雪中看起了戲。他們對著四敞大開的茱萸院院門指指點點,紛紛猜測究竟發生了何事,怎的看著四小姐竟是要搬走的模樣?
眾人皆知道府中的庶出四小姐之前要送去杜司馬府上做妾的,難不成這是司馬府過來接人了?但不是說後來杜司馬又反悔退了親,那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昨日不少府中下人曾親眼目睹付老爺同王氏一起帶著許多家丁氣勢洶洶的衝進了茱萸院,難道今天的種種,與昨天所發生的事也有關?下人們不由得開始交頭接耳了起來,該不會是四小姐真的犯了什麼大錯,被老爺和夫人逐出府去了吧?
說到這個可能,大家夥的臉上都露出了唏噓的神情,當下的社會環境對於女子來說依然苛刻,女子一旦沒有了母族的庇護,下場都不會太好。更何況付府的門第在京中也算的上是中上了,被這種家庭拋棄,真是怎麼想怎麼都覺得可悲。
就在這時,人群中開始逐漸有了不同的聲音,就算昨天過後王氏用手段封了一部分知情人的口,可隻要人沒死,嘴又豈能是說封就封的住的?
什麼?竟是四小姐自請與老爺斷絕關係的?
據說四小姐為了脫離付府,還給了夫人好幾千兩的銀子哩!
這種說法意料之中的引起了其他人的側目,沒有人會相信一個女子會放棄京中貴女的身份而去當什麼平頭百姓,要知道這對日後的婚姻和生活,都沒有什麼太大的益處,隻要四小姐不傻,又怎麼能做出這種昏頭的決定來?
不過不管旁人如何討論,茱萸院的院落已經逐漸被搬空了,沒過多一會兒,付綿綿便在鐘媽媽和紅梅的攙扶下走了出來。她今日穿的是黑色的大氅,不知是什麼皮毛做成的,看起來十分的光亮,且在她走動的時候,大氅還偶爾會泛著金光,圍觀的眾人凝神細看才發現了個中的貓膩。原來那大氅上麵的圖案竟然是金線鏽成的,這般的壕無人性,令所有人都瞪圓了眼睛,一時間周圍靜謐的可怕。
付綿綿沒有在意,隻是在下了台階後轉了身,所去的方向竟不是不遠處的角門,而是離著茱萸院有著很長一段距離的付府正門。
鶯歌在付綿綿走出一段距離之後,才最後現了身,先是仔細的將茱萸院的門落了栓,之後從隨身背著的包裹裡掏出了一串銅錢,滿麵笑意的分發給了周圍的下人們。
“四小姐說這般大喜之事,這點子銅板算不得什麼,隻是讓大家都跟著討個彩頭罷了。”
接著,她便在一眾人恭維的聲音中,快步追著前方快要看不到的身影去了。
就在鶯歌一路追到石亭附近的時候,忽而麵露驚愕的看著前方忽然停下來的付綿綿,以及攔在她身前的那道身影。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的營養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