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院子裡的那個賤人是誰?”安平郡主這會兒一雙眸子瞪得老大,在遠處燭火的照應下,瞧著竟然要比地下跪著的那個麵目不全的女人還要恐怖上三分。
“我……”女人許是被嚇到了,說起話來有些磕磕巴巴的:“貴人竟不知嗎?對麵那個院子裡的小姐,可不就是前陣子在大婚之日消失的付三小姐嗎?原我也是不知道的,隻是有一日偶然和伺候她的婆子一起閒聊了一會子,那婆子不小心說漏了嘴,這才……”
“不過這付三小姐一向不怎麼出門的,怎的會院子裡還有個男人?該不會是前陣子逃婚,就是因為有了情郎吧?”
安平郡主隻覺得腦子‘嗡’的一聲,一臉茫然的轉過身去盯著小院裡此時正在上下翻飛的人影瞧,纖細的身子晃了晃,看起來搖搖欲墜。謀士和丫鬟急忙上前兩步勉強扶住了她,丫鬟還擔憂的叫了一聲:“郡主!”
“怎麼會……怎麼會……”安平郡主喃喃自語,直覺想要否認這一切,兄妹luanlun一事未免太過駭人聽聞了一些,付嘉致前途明朗又是朝中難得的年輕將軍,竟然如此糊塗?
但剛剛的親眼所見,又讓她不得不相信,回想起之前那賤人躲在付嘉致身後嚷嚷的瘋話,裡麵似乎就夾雜著對男人的稱呼,好像就是‘兄長’二字。
如果這會兒正在院子的角落裡瑟瑟發抖的女人就是付府失蹤的庶女,那一切就都解釋的通了,對方之所以在大婚之日不見蹤影,就是因為這段不倫之戀!無怪乎她之前就覺得付嘉致對於自家的這個庶妹未免有些過於寵愛了,不就是一個庶女,又怎麼值當他當街砍了周六公子的手臂?
兄妹之情換成男女之愛,這樁樁件件就都沒有什麼疑問了,感情這兄妹二人是做了一個局,把皇帝在內的所有人都耍了個團團轉?
一想到自己的滿腔愛意竟都給了這種人,安平郡主就覺得心頭升起一股不可抑製的憤怒,但這股子憤怒卻都是衝著付梓妍去了。一是付嘉致的確足夠優秀,她就是喜歡這個男人,二是她想著,一個平平無奇的庶女憑什麼會得到家中嫡子的額外注目?肯定是這人不要臉的去勾引自己的嫡兄,這才造就了今日的種種。
回過神,安平郡主快步走到了一名私兵的麵前,用那隻完好的手抽出了那私兵腰間的佩劍,隨後提溜著佩劍就衝回了院中。
身後的丫鬟大驚失色的跟了上去,可奈何身份擺在那裡,也隻能無用的叫嚷著:“郡主!郡主!小心您的玉體呀,郡主!”
煜王的謀士見狀,先是側過臉同恰好抬起頭來的吳娘子對視了一眼,二人眼底皆有些意味深長。緊接著謀士便學著丫鬟的模樣,慌裡慌張的也一路小跑著回到了的院子裡。
不顧眾人的勸阻,安平郡主直接就越過那群私兵,停在了付嘉致的麵前。
彼時付嘉致正和一群人打的火熱,看著忽然出現在眼前的那張臉,堪堪收住了手上的招式,這才沒有造成太嚴重的後果。他隨即負手後退了兩步,將縮在牆角的付梓妍擋了個嚴實,然後蹙了蹙眉,平息了一番氣息開了口:“安平郡主,你我二人的確有一道聖旨在,可自古以來男人三妻四妾也不是什麼大問題,再這樣鬨下去,就算到了皇上跟前,我也是不怕的!”
“還望郡主能細細思慮,帶上王府的人先行回去,替互相之間留一點臉麵。我向郡主保證,明日一早就會親自登了王府的大門,負荊請罪。”他忍氣吞聲的先行示了弱,雖是不想卻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今晚明顯對方是有備而來的,這麼多私兵把這裡團團圍住,就算是他獨身一人也未必就敢保證能夠突圍成功。
安平郡主見他肯低頭,俏臉上的表情多少好看了一些,隻不過仍舊抬起了手中的劍,劍尖遙遙指向了男人身後的那一團身影,笑的有些冰涼:“負荊請罪?那倒是不用,咱們注定是夫妻,這點子小事兒大可不必鬨到父王跟前去。”
然而還沒等付嘉致來得及鬆上一口氣,她就接著道:“其實要解決此事,很簡單,你隻需要把那個賤人交出來便好。本郡主也向你保證,隻要你把她交出來,我權當今晚的一切都沒發生過。”
“不可能!”感受著身後那隻緊緊拽住他下身布料的小手,付嘉致想也沒想就一口回絕了,等到察覺對麵之人那猛然沉下來的臉色後,不由得在心底暗叫糟糕。他再次試圖開口解釋,卻已經來不及了。
安平郡主先是從鼻子裡擠出一聲冷哼,隨後笑聲便一聲大過一聲,忽然之間戛然而止,一雙眸子氣的通紅:“付嘉致!如若讓你選,你是選她還是選本郡主?”
“怎麼?你和自己的庶妹行這種苟且之事,竟還覺得很榮光嗎?彆打量著我不知道你們二人心裡的小九九,當街砍了侍郎府上六公子的手臂都不夠,還設計著把賢親王府拖下水替你們二人開路,付嘉致!你真當賢親王府是好欺辱的?!”
“啊!”付梓妍聞言,忍不住的再次驚叫出聲,顯然二人之間關係被人點破,讓她在眾人的注視下,愈發的無地自容了。
付嘉致也是表情一緊,沒有想到對方竟然知曉付梓妍的身份,這樣一來形勢無疑是變得更加棘手了幾分。而且,他深知安平郡主究竟是個什麼樣惡毒的個性,就算是想要用緩兵之計,他也無法將付梓妍交到這狠毒之人的手上,那樣一來付梓妍要受多少苦不說,生死都難料。
“好,好,很好!”安平郡主見怎麼說,男人都是無動於衷,不由得咬緊了後槽牙,拎起長劍欺身而上,大有勢要將付梓妍斬殺在此的決心。
付嘉致豈敢動她?隻能被動的防禦和閃躲,偏偏安平身上還帶著點功夫,是以一時間難免覺得束手束腳,幾次險些被長劍刺中手臂,驚的出了一身的冷汗。
這一番動作,自然是引起周圍的私兵驚呼連連,煜王謀士一看更是開口喊叫道:“你們這群廢物還在等什麼?萬一郡主掉了一根毫毛,賢親王還不得要了你們的命?快!快去保護郡主!事成之後,煜王殿下大大有賞!”
他這話聽著像是在關心安平郡主,但實際上卻帶著一種唯恐天下不亂的心計。
果然,在聽到謀士的話語之後,那幾名私兵一股腦的衝了上去,他們這一衝瞬間就打破了兩個人之間還算平衡的形勢。付嘉致不得不被迫分心去應付這群如狼似虎的私兵,同一時間還得顧著不講道理的安平郡主,所謂一心不可多用在眼□□現的淋漓儘致,一個不留神,安平郡主就趁機滑到了他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