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吧,就在西北角那個帳篷裡。”工作人員麵無表情的把小鐵門給推了開。
周琛收回了證件,在簡單的衝其道過謝後,便帶著付綿綿走了進去。流動馬戲團的布局十分粗糙,他們最先穿過了一片遊樂設施區域,那些遊樂設施看起來破舊不堪,運轉的時候還會發出咯吱咯吱、令人牙酸的聲響。
伸手敲了敲周圍已經上了鏽的鐵欄杆,付綿綿微微勾了勾唇角:“有年頭沒見過這種流動馬戲團了,怎麼這套設備看起來像是我小時候就做過的,他們在這賣票手續審批都合格嗎?家長也放心讓孩子玩這個?”
周琛挑了挑眉:“都是些危險性不高的設備,隻要事先檢查好了問題倒也不大,我估計大多數人都是帶著自家孩子過來看動物表演和雜技的,肯掏錢玩這個的不多。”
說話間,兩個人的耳邊就聽到了又一陣的獸吼聲。
“我以為現在除卻某些動物園的景點,這種流動性質的動物表演已經不存在了。”付綿綿眨了眨眼,正好看到了位於中央的那個巨大帳篷外,有個約莫四五歲的小女孩被剛剛突如其來的野獸嘶吼嚇得鼻涕一把淚一把。
“越來越少了,井且剩下的這部分流動馬戲團中的動物都是自有繁殖出來的,等到沒有下一代之後,這種流動馬戲團自然也就跟著銷聲匿跡了。”
說話間,兩個人終於走到了位於場地西北角的那個中型的帳篷外,迎麵還撞上了從中鑽出來的幾個身著雜技服的演員。那幾名演員扭過頭好奇的打量了二人幾眼,之後一邊竊竊私語著,一邊走遠了。
“請問有人在嗎?”周琛揚聲詢問道,透過麵前被撩開了一角的厚布簾,隱約可見裡麵昏暗的場景。
“什麼事兒?”不一會兒,裡麵就傳來了一聲略顯暴躁的回應:“進來吧!”
周琛撩開了厚布簾,付綿綿緊隨其後走了進去。帳篷裡的光線的確不大好,大概有著三四十平的麵積,照明卻全靠著正中間頂上的那盞晃晃悠悠的白熾燈泡。
鼻間充斥著一股黴味混雜著酸腐的氣息,付綿綿蹙了蹙眉,抬眼看向了此時正坐在一張破舊的折疊椅上的男人。對方瞧著大約五十來歲的年紀,留著很難看清真實麵容的絡腮胡,胡子上隱約掛著一些什麼渣滓,隨著其咀嚼的動作一顫一顫的。
接著,從那表麵上有些肮臟的布簾後麵再次走出了兩個人,皆穿著五顏六色的演出服。女人身材火爆,衣裳性感,男人則是光裸著健壯的上半身,頭上係著頭巾,神情不善。
二人上下打量了他們一番,這才緩步走出了帳篷。
似乎,這個馬戲團的工作人員都不大友好,付綿綿略微舒展了皺著的眉,在心裡暗道。
這時,周琛再次開了口:“鮑峰?你好,我是市公安局刑偵支隊專案組的周琛,今天過來是就一個多月前趙向文和李韻香被殺一案進行例行的問詢工作……”
“呸!”鮑峰聞言將頭扭向了一邊,用力吐出了嘴巴裡嚼著的檳榔,頓時那股刺鼻的氣味就彌漫在了不算大的空間裡,引人作嘔。
“我說……警察同誌,你們來了可不止一回了,我們馬戲團從不強買強賣,那兩個死了的人買票來看戲,我也控製不了啊!怎麼到頭來卻成了我們馬戲團的麻煩了!”男人一副不耐煩的模樣,一邊說著一邊站起了身子,走到一旁彎腰從箱子裡掏出了一聽啤酒,打開之後仰頭兩口便一飲而儘了。
“麻煩您再看看……”周琛說著從兜裡掏出了兩張照片。
未曾想對方連看都不看的就擺了擺手,噴著粗氣回道:“這兩張照片我已經看了不下十遍了,沒印象就是沒印象,我們馬戲團一天能賣出去近一千張門票,再說演出的時候觀眾席的是沒有燈光的,我們又能看清楚誰是誰?!”
“鮑先生,您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不過此案涉及到兩條人命,還希望您能夠積極配合公安機關……”過往辦案的過程中見多了這種人,是以周琛麵上半點都不見生氣,依舊心平氣和的勸說著,順手把照片往前一遞。
鮑峰撇了撇嘴,見他是個不會輕易放棄的個性,最終還是伸出手把照片接過來垂眸瞄了兩眼。
在兩人來回拉扯期間,付綿綿則是不著痕跡的邁著小碎步,繞著帳篷的邊緣細細的打量著。四周幾乎已經被雜物給堆滿了,大多數東西看起來都像是演出用的道具和服裝之類的,一股腦的塞進了各種大箱子裡,難免變得亂七八糟的。
終於,她挪蹭到了那張用麻繩懸掛在半空中的破布前,順著邊上的縫隙往裡瞧了瞧。後麵有著一小塊空地,想來是演員用來換裝的地方,至於周圍則是更多的箱子,一些物件零碎的散落在地麵上。
“看什麼呢?!”鮑峰將照片還給周琛之後,終於發現了她的身影,大跨步的走上前來隔絕了她的視線,表情十分的不悅:“這麼大個人了懂不懂禮貌?警察了不起嗎?老子又沒犯法!”
付綿綿臉上笑眯眯:“鮑先生緊張什麼?我又不是你的商業對手,更不會泄露什麼商業機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