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應該算得上是一本大男主文,講述的是男主柳青山從一個山溝溝裡的窮苦書生,逆襲成為當朝丞相的勵誌故事。而原主就是男主的原配妻子,隻出現在了前期,後來在男主進城參加科舉考試後,便隻存在他那偶爾的三言兩語的回憶中了。
柳青山是個讀書的好苗子,在順利通過省試後便和幾位熟識的同窗一起進京趕考,最終順利的踏上了官途。這一路算的上是官海沉浮,但他卻從未想過將自己的發妻從山溝溝裡接觸來,直到在一次安國公府舉辦的賽詩會上,他得到了開國縣公府上四小姐的青睞。
不過柳青山並沒有借此攀附權貴,而是直接表明了自己在老家已有發妻,並且過了一陣後便著手派人前去王家溝將原主接到京中來。隻可惜下人到了王家溝才得知,男主發妻付氏已於月餘前自縊身亡,現下屍骨都已經葬在後山的山腳下了。
柳青山在京中得到消息,痛苦至極,並且再次婉拒了開國縣公府上拋過來的橄欖枝,相當有情義的替原主守製了兩年餘。最後在一次香會上無意中結識了安國公府最小的嫡女,二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終於喜結連理。
而安國公府也替他掃清了許多障礙,使得柳青山最終成為了一代名相,他與女主安妙舒也是一輩子的琴瑟和鳴、相敬如賓,乃是京中夫妻的典範。二人後育有一子兩女,晚年生活幸福而又平淡……
自縊身亡嗎?
付綿綿從劇情中回過神後,費力的爬到了一旁的小土坡上,這具身體實在是過於破碎不堪了,光是這麼點運動量,就已經讓她呼吸急促,心跳如擂鼓。
靜靜的坐在小土坡上,占據了附近的最高地勢後,她朝著方才那一男一女消失的方向望去,隱約可見點點光亮,想來那邊應該就是王家溝了。
下意識的再次摸了摸皮膚殘破的脖頸,她忽而露出了一抹耐人尋味的笑意。在原書的劇情中,這付氏‘自殺’的還真是時候,剛好送了自家夫君一條前程似錦的花路。隻是不知,究竟是被迫的還是自願的。
在她看來,應該不是自願的。
付綿綿垂眸盯著那雙裸露在外,青紫傷痕密布的手,依著原主的記憶,她和柳青山乃是父母之命。二人在成親之初,柳青山還隻是一個略微讀過點書的山裡人,日日上山砍柴,和街坊四鄰一起去打獵,他們的日子過的清苦而又拮據。
後來柳青山決定用讀書替自己謀一條出路,彼時還在世的原主父親很是支持,就這樣原主開始了勞作供養夫君讀書的日子,雖然身體疲憊,但心裡卻充滿了對未來美好生活的期待。
這種日子沒過多久,原主的父親忽然抱病身亡,二人便愈發的窘迫了。因為原本付氏的父親乃是清河縣範圍內為數不多會一些驗屍功夫的兼職仵作,時常會外出奔走賺上點錢補貼女兒,他一斷了氣,想要供養柳青山進京,原主就更加吃力了。
她不是沒想過繼承父親的衣缽,但是柳青山嫌棄仵作低賤,雖然本朝的仵作並非賤籍,但也免不了遭人歧視。為了不惹夫君厭煩,加之她還是一介女流,原主便放棄這個想法。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柳青山都是離開王家溝在清河縣城內居住學習的,是以原主經常要揣著苦哈哈賺來的碎銀幾兩,天不亮就搭著同村人家的牛車趕往縣城。然後為了不影響夫君的學業,匆匆見上一麵就得當天返回王家溝,每每到家中都已經是半夜三更,但即便獨自一人守著冰冷的房屋,她還是覺得從心底泛著甜。
因為夫君說,將來就要接她進城過好日子的。就這樣盼啊盼,柳青山也是爭氣,終於能夠進京了。原主眼巴巴的賣了父親留給她的一隻玉鐲和兩隻銀簪,湊齊了男主路上的盤纏,之後便這樣日複一日的等,一年、兩年……
卻沒想到,直到咽氣前,她也沒能再見到對方一麵。
從原主的回憶中剝離,付綿綿皺著眉輕輕的敲著胸口,似乎是這具身體的自然反應,那股子憋悶感讓她有那麼一瞬間的呼吸困難。她暫時將全部的疑惑按捺了住,畢竟眼前最重要的似乎不是這個。
因為荒地邊緣的小路上忽然出現了幾個跳動燃燒的火把,還有一陣接著一陣的鼎沸的人聲,來人約莫有十幾個,其間還夾雜著略顯熟悉的嬌媚女聲:“村長,我肯定沒看錯,那邊就是躺著一個死人哩!”
“走吧,走吧,過去看看再說。咱們這王家溝好些年了,什麼時候出過這種晦氣的事兒……”
“是喲,怪不吉利的……”
終於,那些火光越來越近了,直接把原本漆黑的荒地照的透亮。走在最前方的是兩名身強體壯的男子,其中一人一邊用手中的火把掃著腳下的路,一邊疑惑的問道:“周寡婦,你說的死人到底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