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寡婦雖然不甘示弱,可奈何體型差距擺在那裡,隻能無助的尖叫著,祈求旁人能夠發發善心上前勸阻一番。這會兒她的兩頰又紅又腫,顯然已經被狠狠地教訓過了,身上的衣衫半解,大片的白膩肌膚就這樣赤|裸|裸的暴露在了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但她眼下的慘狀卻難以讓人升起太多的旖旎心思。
而跟在兩個廝打糾纏的女人身後的,則是光著上半身的孫鐵,眼下他早已沒了前幾日在付綿綿跟前耀武揚威的氣勢,蔫頭耷腦的像是做了什麼虧心事。
待到看清了三人的模樣,王家溝的人豈能不知道眼前是個什麼樣的狀況,大家夥神色不一,周寡婦那淒厲的尖叫聲愈發的大了些。
頓時有人露出了不忍心的神色,但更多的婦人則是有些幸災樂禍,王家溝的許多婦人早就看周寡婦平日裡那副嬌嬌媚媚的樣子不順眼了,升不出什麼同情心,也是意料之中。
本朝雖然民風還算開放,但是這種私會的行為也是會被戳脊梁骨的。
隻聽站在付綿綿身邊的張大嬸子扭頭啐了一口:“不要臉的貨色,這下落在孫鐵家的手裡,可有她好看的了!”
“可不是嗎?”有人跟著附和。
在一片竊竊私語中,一時間竟也沒人上前阻止這場鬨劇,深秋的山腳夜晚還是夾雜著絲絲涼意的,一陣冷風吹過,沒穿衣裳的孫鐵登時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他聽著耳邊自家婆娘的叫罵聲及周寡婦的求饒聲,隻覺得心頭發苦,隻能僵直的站在原地,耳邊聽著眾人的議論紛紛,臊的一張老臉透著紫紅。
隱約的火光中,他在看熱鬨的人群中注意到了一張冷白素淨的臉,雖然這張臉照比他上次見到之時恢複了一點血色,但他仍舊就一眼認出了對方乃是那個窮酸書生家裡的小媳婦。
不知為何,孫鐵忽而就記起了那日在逼仄的小院中,女人細聲細氣說過的話。
……這事兒怕是不能善了了……
又是一陣涼風掠過,他不受控製的打了一個寒顫,猛然抬起眼皮再次望了過去,似是不敢相信往日裡膽小怯懦的付氏竟然真的敢算計自己。但要不是付氏搞的鬼,自家婆娘又豈會摸到那荒地去?
可人群中又哪裡還有付綿綿的身影,張大嬸子的身邊這會兒已然空蕩蕩的,孫鐵心頭遲疑,下一秒卻被已經將周寡婦放倒了的自家婆娘上前兩步用力的揪住了耳朵,隻能‘哎呀’一聲,被迫躬下身子說起了討好的話。
這起捉奸大戲的後續究竟如何,付綿綿其實並不太感興趣,隻偶然聽見彆人議論了幾句,說是周寡婦被扇腫了臉,躲在家中好幾日都不敢出來見人。至於孫鐵,第二天就頂著微微青了的眼眶,憋憋屈屈的隨著其他幾個爺們兒進山打獵去了。
又過了兩日,付綿綿也背著竹簍獨自一人進了山,倒不是想去繼續找孫鐵的麻煩,她隻是想在入冬之前攢夠了銀錢,前往青河縣城。原主總不能這樣不明不白的就斷了氣,王家溝一共就那麼些戶人家,這段時間她已經背地裡排查的八九不離十了,並沒有發現可疑的地方。
且原主脖頸的傷痕十分特彆,不像是普通麻繩之類的物件能夠形成的,她便將一切都記在了心裡,行凶之人既然不在王家溝,那她就去縣城。要是縣城也一無所獲,不還有京城呢嗎?
就這樣,她帶足了乾糧在山中駐留了三四日,在采了滿滿一背簍的草藥及稀有山貨後,這才慢悠悠的下了山。
回到家中將草藥及山貨規整的攤開曬在院子裡,付綿綿在心裡盤算著這些東西大概能得個二兩左右的銀子,足以支撐她在青河縣城內進行短暫的落腳了。
隻不過……她站在籬笆內往村子裡張望,眉頭也跟著微微蹙起,好像有哪裡不對勁,今天這村口處也未免太安靜了些。
在她思索的這會兒功夫,土路上忽然出現了一個匆忙的身影,一路小跑著衝到了門前。
見付綿綿在家,張大嬸子終於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二話不說推開晃晃悠悠的籬笆門一把拽住她的手就把人往外拖,嘴裡還念叨著:“你可算回來了,這幾日你去何處了?從一早到現在,我都來尋你好幾次了!”
被婦人的大力拽的有些踉蹌,付綿綿一臉懵逼:“我這幾日進山了,嬸子可是有什麼事兒?”
“我能有啥事?是村長讓我來的!”張大嬸子迅速的回道,扭過頭見她依舊有些不解,便壓低了聲音接著開了口:“你剛從山上下來許是還不知道,昨天夜裡周寡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