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尋常的靜謐彌漫在這枯黃的樹林中,天空中飄落的雪花似乎都按下了慢放鍵,在場隻能聽到三人那此起彼伏的呼吸聲。
而那通往京城的、寬敞的官路這會兒距離他們也不過三四百米,可就是這幾百米在當下來看,更像是一條通往地獄的無儘修羅路,隻要他們敢踏出去一步,接下來究竟會發生什麼,沒人能夠確定。
這樣下去可不是辦法,付綿綿眨了眨眼,借著身前身後兩個人的掩護,彎腰從地上摸了幾顆小石子。隨後她緩緩地閉上了眼,回憶了一番之前兩把匕首飛出來的方向,兩隻手微動,兩顆石子便迸射了出去。
咚!
咚!
伴隨著石子擊在樹木上的聲音,很快樹林裡就傳來了不同尋常的動靜,隻幾息的功夫,便有幾道如同鬼魅般的身影出現在了三人麵前。許是覺得自己這邊的行蹤已經被付綿綿等人察覺,是以乾脆也不再繼續隱藏,反正他們人多勢眾,根本沒有在怕的。
“你們是誰!”徐護衛疾言厲色,即使這會兒情況危急,身上依舊帶有大家族獨有的傲氣:“吾乃京城尉遲王府中人,爾等若立刻退去,尉遲王府也可既往不咎!”
尉遲王府不同於其他王公貴族在江湖上沒有什麼名氣,尉遲老王爺直到前兩年還能披掛上陣、統領三軍,乃是本朝的幾大守護神之一。更何況老王爺手握兵權,據說還有大量的私兵,這種勢力就算是不受約束的江湖人士,也是不敢輕易得罪的。
所以府上的人常年行走在外,都會隨身攜帶尉遲府的令牌,大部分找茬的人在聽到名頭之後也會給上幾分薄麵,能免去不少的麻煩。
付綿綿在徐護衛身後撓了撓頭,對麵這群人的架勢明顯不是什麼山匪流寇,或者更直接點說就是衝著他們來的,說這些應該沒什麼用吧……
果不其然,站在正中央的那個黑衣人往前走了兩步,聲音好像是經過特意的處理,嘶啞又難聽:“怎麼?明知道自己沒能耐,便搬出了尉遲王府嚇唬人?”
“世人或許對你們尉遲王府多有畏懼,可惜並不包括我。回頭去了地府,與你的主家在那裡相見的時候,彆忘了告知他們一聲:不認命,就喪命!”言罷,為首的黑衣人抬起手輕輕一擺,剩下的幾個二話不說,即刻就提刀衝了上來。
徐護衛聞言更是心頭一凜,深知今天怕是不能善了了,隻能硬著頭皮迎了上去。
另一邊的顧軒很快也與三名黑衣人纏鬥在一處,不過他還要分心去看顧幾步開外的付綿綿,所以顯得有些手忙腳亂。幾招過後他就察覺出了這些黑衣人並非什麼孬貨,各個身手不俗,搞不好是哪個大家族私下裡養的死士。
徐護衛那邊則是比顧軒還要狼狽幾分,他身手本就不如顧軒好,同樣要應付三個黑衣人,一時間險象環生。
許是覺得他不存在什麼威脅性,下一秒圍攻男人的三名黑衣人就迅速分出了一名,速度絲毫不減的朝著付綿綿所在的方向直直撲了過來!
“付仵作,小心!”顧軒心下大急,用儘全身力氣抵擋住了身側三人的招式,一舉將人震開。他顧不得暴露自己身後的弱點,運用身法閃到了付綿綿的跟前,伴隨著兩刀相交的金屬聲,順利的將那黑衣人逼退了幾大步。
稍微扭過頭,入目的就是付綿綿那張平淡如水的臉,他覺得女人沒準是嚇傻了,叮囑一句讓她藏在馬匹之後便再次迎上了那四名黑衣人。他將佩刀舞的虎虎生風,完全忽略了付綿綿那隻呈詭異姿勢探進自己胸前的右手。
為首的黑衣人見久戰不下,不由得冷哼一聲,飛身就朝著比較棘手的顧軒伸出了呈鷹爪狀的手,仔細看去其掌心還隱約往外吞吐著黑氣。這群黑衣人之間顯然是十分的有默契的,正在與顧軒糾纏不清的四人立馬就加大了招式的輸出,力求讓其無暇他顧。
顧軒自是察覺到了他們的意圖,但那四個黑衣人拚命的模樣,著實讓他難以脫身。
就在為首黑衣人逼近之時,對方卻忽然臨時轉了方向朝著一旁閃了去,隨即停留在了半空中,掩藏在黑布斤之後的臉滿是驚疑不定的看著那穿過他剛剛身形所在之處,直接釘在了後麵樹乾上的兩根銀針。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呢,顧軒身邊的兩個黑衣人也應聲倒了地,而他們此時的頸側均插入了一根明晃晃的銀針,已然人事不知了。
這種突發狀況,使得在場的眾人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一般,然而下一秒,就又有兩名黑衣人倒下了。至此顧軒身邊變得清淨極了,除卻半空中飄著的那道身影,就隻剩下了橫七豎八倒在一處的四個人。
原本正與徐護衛打的火熱的二人見狀不好,沒怎麼猶豫的跑回了自家老大這邊。
為首的黑衣人這才看清,那個起先並未被他們放在眼裡、身形纖細的過分的女人,這會兒正每個手指間都夾著一根銀針,微笑的衝著他們揚了揚眉,挑釁意味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