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動心了,萬一讓姑娘覺得他太容易得到了,就不稀罕他了,那可怎麼辦。
鄭姝凝起身之後,貴妃的轎輦就停在養心殿外麵。
回到了承乾宮,香兒替鄭姝凝整理了下發髻,感歎道;“陛下待娘娘還真是上心。”
鄭姝凝想到帝王說的那句“朕都會對愛妃動心”,她用素白的手抵著下頷,問:“那你覺得本宮待陛下如何?”
香兒不知自家娘娘會這麼問,她略微想了一下:“娘娘待陛下也挺好的。”
反正她覺得她們娘娘待陛下就挺溫柔的。
鄭姝凝輕輕咬了咬唇:“香兒替我研磨吧。”
這怎麼還要研磨了……
香兒動作遲疑的過來替鄭姝凝研磨,然後她就發現她們姑娘是要作畫。
香兒大致猜到她們姑娘要做什麼了。
但見鄭姝凝手輕輕一動,一滴墨水暈在宣紙之上,之後她“唰唰”地落下不同顏色的墨水,沒過一會,一副水墨蓮花圖就作了出來。
香兒誇讚一句:“娘娘畫藝越發精湛了。”
鄭姝凝盯著畫,眉眼彎彎,等墨跡都乾了,她將那幅畫給卷了起來:“你讓人將這幅畫送到養心殿吧。”
香兒連忙將畫卷接過來:“奴婢這就去。”
謝宴辭收到承乾宮送過來的畫卷,還有些意外:“拿過來吧。”
李公公連忙將畫給展開,笑著道:“陛下,這幅畫是貴妃娘娘親手畫的。”
謝宴辭定睛一看,是一幅水墨蓮花圖,他輕輕笑了笑:“你說貴妃是不是在誇朕?”
其實現在是夏日,貴妃娘娘可能也沒彆的意思,但帝王這麼覺得,李公公跟著附和:“老奴覺得陛下所言有理。”
謝宴辭又多看了半個時辰,吩咐道:“將它掛到朕的寢宮裡。”
李公公忙小心的將畫接了過來,這還是第一幅被掛到陛下寢宮的畫呢。
太後是當天下午知道承乾宮昨夜請了太醫,莫名的,心中還有些猜測,問:“哀家聽說承乾宮請了禦醫,可是凝凝身子有何不適?”
宮女因為一早就知道那邊是個什麼情況,忙解釋:“回太後娘娘,這禦醫是陛下讓過去的,說是貴妃娘娘嗓子有些不適。”
太後立馬就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失笑:“哀家倒是忘了這茬,還是皇帝那邊上心。”
宮女覷了覷她的臉色,道:“說起來貴妃娘娘也入宮四個多月了,不知道何時會懷上龍嗣。”
依著陛下對貴妃娘娘的寵愛,要是貴妃娘娘能夠懷上龍嗣,說不定可以晉位。
太後抿了一口茶:“這事倒也不急,還是看緣分。”
立後在即,自然要以這事為重。
太後看了下外麵的天色,山雨欲來。
===
聽說鄭姝凝與太後祈福回來了,宣城公主也坐不住,直接來了承乾宮。
盛夏炎炎,宣城公主突然生出了做冰酪的想法,硬是央著鄭姝凝一起去做冰酪。
鄭姝凝性子本就溫柔,自然央不住宣城公主撒嬌,陪著她一起去做冰酪。
好在承乾宮有小廚房,一番折騰之後,兩人回到內殿皆是香汗淋漓,宣城公主高興的笑了笑:“難怪堂兄這麼喜歡堂嫂,堂嫂這麼心靈手巧,換成我,我也喜歡。”
鄭姝凝輕輕咬著冰酪,聞言淺笑:“公主的手藝也是極好。”
宣城公主哀歎一聲:“那還是算了吧,我幾斤幾兩自己還是知道的。”
鄭姝凝眉間的笑意溫柔。
宣城公主想到二人準備要子嗣也有一段日子了:“也不知道堂嫂什麼時候能有小公主。”
鄭姝凝:“緣分到了應該就有了。”
宣城公主見鄭姝凝害羞,揶揄道:“堂嫂不要覺得不好意思,像堂嫂這麼傾國傾城的美人兒,將來生的小公主也定是粉雕玉琢,玉雪可愛。”
“堂嫂,太後娘娘說讓我跟書臣哥哥一起住公主府,但我覺得一起住定國侯府也無甚不妥,堂嫂覺得呢?”
鄭姝凝一下子就想到了她的祖母,她淺聲而笑:“本宮覺得公主跟六哥住公主府就挺好的。”
宣城公主態度親昵的拉著她的手:“我還以為堂嫂會希望我們住定國侯府呢。”
其實她心裡也更想住公主府。
“這冰酪還有多的,堂嫂要不要讓人給堂兄送一點過去?”
上次那個“清熱敗火”讓鄭姝凝至今難以忘懷,她輕輕搖了搖頭:“那倒不必了。”
她擔心將這冰酪送過去,帝王會多想。
宣城公主雖有些不解,但也“嗯”了一聲。
轉眼間,就到了八月。
天氣愈發炎熱,禦花園中的蓮花開得很好。
===
康寧十四年八月初,朝堂之上。
李公公拂塵一甩,大喊一聲:“有本啟奏,無本退朝。”
李公公聲一落,禮部尚書連忙上前:“陛下,微臣有一事啟奏。”
眾大臣覺得有些奇怪,最近朝堂一片太平,禮部尚書怎麼還有事啟奏了。
上首的帝王抬了抬手:“準。”
“謝陛下。”迎著所有大臣打量的目光,禮部尚書拿著笏板,一字一頓道:“陛下,微臣覺得後宮一日無主,就恐安社稷,所以為穩固朝堂,微臣以為陛下是時候定下六宮之主的人選。”
朝堂瞬間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