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簷嗯了一聲,隔了一會後又在沉默中開口道:“可如今已是戌正時分,桑姑娘還未曾出閣,阿韞此舉是否有失偏頗呢。”
等了半天,也沒人回複。
謝簷臉上笑意更甚,他清了清嗓子,站直身體道:“這彆院中無甚可搜,今日就且到這吧。”
謝韞道:“把陸廷帶走。”
陸廷已經快折騰兩個時辰了,不停的喊著著要見謝韞,如今這罪尚且還沒定下,底下人也不好對他動粗。
謝簷道:“這可不是我分內之事,阿韞記得早點回家。”
謝韞又沒理他。
謝簷也不尷尬,自在的拂了拂衣袖,站在了門邊,又以兄長之儀囑咐了句:“記得送人家姑娘回家。”
謝韞終於放下了手中的卷宗,略顯煩躁的看向了他。謝簷笑意溫和,走出了門。
淨斂在謝簷走後才進了房門,裝模作樣的問了句:“公子,廚房備的有膳食,屬下命人去給您端過來。”
謝韞擰了擰眉心,神色看著有幾分疲憊,他道:“不必。”
淨斂剛想提醒謝韞,桑窈就在隔壁廂房時,謝韞已經自己站起身來,闊步走了出去。
桑窈原先還以為自己得等好大一會,她絞儘腦汁的思索著自己待會該怎麼解釋這件事,以及謝韞叫她過來的原因。
她覺得應當不是來找她算賬吧,謝韞這般日理萬機的人,應當不會跟她計較這些吧。
應該不會吧。
她慢吞吞的給自己倒了杯茶,才倒完端在手裡還沒來得及喝,房門便被倏然推開。
月色灑在男人寬闊的肩膀上,兩人四目相對。
桑窈心中一凜,連忙站了起來,因為太過心急,手裡的杯子都沒放下。
情況多少有幾分尷尬。
她笑得不太真心,忍住心中的羞愧,然後靈機一動,上前把手裡的茶水遞到了謝韞麵前,脫口而出道:“大人,請喝茶。”
這話說著怎麼這麼彆扭。
她仰頭看著男人萬年不變的冷臉,等了半天,他也沒有伸出手來。
臉上的笑意越來越僵硬,怎麼感覺越來越尷尬了。
他不會不接吧?
他果然沒接!
謝韞目光輕飄飄的掃過她,然後坐在了椅子上,道:“醒了?”
桑窈默默又把杯子帶了回去,然後坐在了他對麵,悶悶道:“醒了。”
她低著頭,默默捏著自己的手指。
謝韞麵不改色道:“你中的春.藥,現在藥效該過了吧。”
桑窈:“……”
至於嗎至於嗎,至於這樣諷刺她嗎?
她的頭低的越發的狠,小聲的為自己辯解:“就是他那個香,真的很不對勁啊,我感覺難聞死了,然後我又不大舒服,陸廷那樣的人,會做出這樣的事…我覺得也不奇怪,所以我就以為……”
說不下去了。
臉越說越紅。
她抿著唇,不想再麵對,轉而道:“…這次謝謝你。”
謝韞道:“謝我什麼?”
她一一細數,“謝謝你今天救了我,我發燒了你還給我請大夫。”
男人聲音平緩,似乎仍然耿耿於懷,望著她道:“什麼發燒,你是中□□了。”
“……”
桑窈不理他,繼續道:“也謝謝你來的及時,雖然你可能有自己的事,但是陸廷被抓起來了,他肯定就沒法對付我父親了。”
“還有呢?”
還有?
桑窈捏手指捏的更狠了,她在謝韞麵前總是忍不住緊張,她覺得這點一定是隨了他爹,因為她爹見了謝韞也緊張。
想起自己罵過謝韞的東西,更緊張了,簡直恨不得當場失憶,少女聲音低若蚊吟:“還有……”
“還有因為我發熱了,給你造成了麻煩,很對不起。”
“我那時候神智不太清楚,可能說了一些不太合適的話,雖然我現在已經不記得了……就是真的不記得了,但是萬一我說了的話。”
“還請你不要介意。”
謝韞嗯了一聲,問道:“你有說過什麼嗎?”
什麼意思?
桑窈看他不像是在開玩笑,不由心中一喜,他居然沒聽見?
可她明明記得他還回了她一句啊。
她小心試探:“…你沒聽見?”
謝韞同她對上目光,男人蒼白俊美的臉龐看起來很正經,他對上少女滿懷期待的目光,淡淡開口:
“我確實沒聽見你叫我大淫.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