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他身上下功夫了。
“所以此前種種,我且不同你計較。”
他自覺已經給予這位蘋果姑娘非常大的恩惠了,畢竟從一開始,她就借送茶之由在他麵前展露風情,後來更是千方百計的同他接觸,甚至還惱羞成怒罵過他好幾回。
桑窈真的不太懂他在說什麼。
她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太笨,沒能跟上謝韞思維,後來想了半天,實在是想不明白,嘟囔了一句:“你好奇怪,到底是誰在誰身上下功夫啊……”
謝韞聽見了。
這個女人又開始倒打一耙了,這會裝的倒是挺像。
桑窈煩了,她道:“我不就是罵了你兩句嗎,你至於氣成這樣嘛。”
“你要是不滿意,直接跟我說想要我怎麼辦就好啦。”
她也不是罵了人不負責的人,到底是罵回來,還是磕個頭又或者賠禮道歉不都是可以商量的嘛,怎麼總跟她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
而且深更半夜,他們怎麼也算孤男寡女,這樣一直待著算什麼事。
她低著頭哼了一聲,道:“大半夜不睡覺,老跟我待一起乾嘛。”
“……”
他雙目微闔,目光危險。
謝韞上次這麼氣到失語的時候,還是她誣陷他偷看她。
沉默了半天,謝韞道:“桑大人知道你嘴那麼硬嗎。”
桑窈下意識反駁,但還沒等她說出話來,敲門聲便響了起來。
淨斂在外麵萬分不願的出聲道:“公子。”
謝韞目光還盯著桑窈,出口成冰:“說。”
桑窈被他看的有點害怕,莫名覺得他生氣了,但他在氣什麼?
外麵的淨斂痛苦的想,他也不想打斷你倆幽會,但是五殿下他真的控製不住。
“五殿下還是吵著要見您,現在房中的東西已經快叫他砸空了。”
謝韞站起身來,拉開門。
淨斂沒想到門開的那麼快,不小心對上了自家主子冰冷的目光。
完蛋了,看起來氣的不輕。
淨斂連忙低下頭,道:“公子,五殿下他……”
“連這都處理不了,你是廢物嗎?”
淨斂呼吸一滯,道:“屬下已經——”
謝韞越過他:“把嘴閉上。”
淨斂閉了嘴,默默跟在他身後。
*
而此刻的桑窈,仍然不開心。
夜已極深,她原就生了病,也就隻睡了傍晚那麼一會,方才同謝韞說話的時候,她就已經開始困頓了。
原先她想著找個機會同謝韞告彆,然後回家的,結果這個男人二話沒說就走了。
睡在這儼然不行,她還未曾出閣,怎可徹夜不歸。
可若是直接走,又顯得有些無禮。
謝韞脾氣怪,說不定又會生氣,所以她想著還是得同他說一聲。
糾結片刻後,桑窈還是同方才那個小丫鬟一起又去找了謝韞。
淨斂此刻正站在階下,陸廷鬨騰了一下午,這會終於如願見到了他的主子,因未曾定罪,所以他們不好拿陸廷如何,但方才謝韞一過來,就讓人把陸廷五花大綁。
在陸廷徹底安靜下來後,才紆尊降貴的進去見了他一麵。
他又想起了方才。
今天主子那麼生氣,難道就因為他打斷了他跟桑姑娘的幽會?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豈不就意味著主子真的喜歡桑姑娘。
當初他進行那份創作時,就沒想過有朝一日他家公子會真的喜歡上誰,更遑論是喜歡桑窈了。
可是最近,一切都在朝著喜慶的方向發展。
總感覺哪裡不對。
思忖間,就見桑窈遠遠的走了過來。
“桑姑娘。”他打起精神道
桑窈同淨斂說了自己要走,若是放在以往,淨斂會立刻安排人送桑窈回去,可是現在他卻猶豫了。
原因很簡單,現在的桑姑娘極有可能是主子的心上人,他若是擅自把人送走了,回去說不定還得受罰。
可方才主子心情不好,他現在也不太敢進去打擾。
桑窈看出了他的猶豫,便看了眼前方緊閉的房門,試探著道:“……要不我自己站在外麵同他說說?”
淨斂略一沉吟,應了聲好。
左右主子同陸廷也不會說什麼機密的事。
說不定主子原本糟糕的心情在聽到桑姑娘的聲音後,又好起來了呢?
桑窈得到回複後,便提著裙擺走上台階,她真的好困,以至於這會即將麵對謝韞,她都不緊張了。
又往前走了兩步,桑窈抵達門前。
她清了清嗓子,抬起手臂準備敲門,裡麵的聲音卻模糊的傳入了耳朵。
她不想多聽,可她聽見了自己名字。
第一句是陸廷的聲音,他道:“你是因為桑窈才過來的吧。”
裡麵寂靜了一會,才響起男人無波無瀾的聲音:“你隻需要知道,動了不該動的人,就得付出代價。”
“……”
桑窈敲門的手,生生被嚇得頓住了。
原本困的直打架的上下眼皮,這會也睜開了。
今天一天,她都沒此刻這麼清醒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