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像掐出來的。
除卻她的大腿,腰上好像也有一塊。
其實也算不上很嚴重,隻是桑窈肌膚比較白,就顯得格外的明顯。
她一時想不起來是怎麼弄的,而且這痕跡瞧著像是新的。
可是她今天晚上也沒有受傷,頂多就是被那小太監追的時候,摔倒了一下,還被謝韞給接住了。
那時候他好像攬了下她的腰,難道是那時候弄的?
桑窈擦了擦身子,然後赤腳踩在地麵上,身上隨意披了件衣裳,半躺在榻上。
她曲著腿,再次凝眸看著這道突然出現的紅痕,陷入了沉思。
腰上的尚且能解釋,腿上的是怎麼回事?
其實在她那充滿不可描述的夢裡,其實有個動作能解釋這個紅痕。
她好像有一會是跨坐在謝韞的腿上,那時謝韞的手就落在她的大腿上。
可那是夢啊。
桑窈腦袋頓頓的,隔了好一會,才突然湧出個不太確定的猜測。
……難道夢是真的?
不然她為什麼睡了一覺起來會嘴唇痛啊。
可這個念頭才起來,桑窈就忍不住雙頰發熱。
繼而思及謝韞那張八風不動的冷臉,她就覺得這實在太離譜了,好像她多想一瞬就是在玷汙他。
相比之下,她此刻更願意相信不管是嘴唇還是這紅痕都是巧合罷了。
她睡了那麼久,誰知道這中間發生了什麼。
可話雖如此,仍然有點怪異。
桑窈的手撫了下身上的痕跡,還是覺得費解。
要不明天去問問他?
但如果不是的話,豈不是太尷尬了,謝韞又要覺得她自作多情了。
桑窈如是想著,時辰已至後半夜,她原以為自己已經睡過一覺,想必不會再困了,可才躺在榻上沒一會,困意就來勢洶洶。
臨睡前,她都還在迷迷糊糊的思考,如果要問的話,應該怎麼去同謝韞開口才不顯得尷尬。
*
一行人並未在北行宮多做停留,第二日的巳時一刻,眾人便動了身。
在桑窈上馬車前,一個小太監匆匆跑了過來,他低聲道:“桑姑娘,這是謝大人叫奴婢交給您的。”
桑窈抬手接過來,是兩個泛著流光的矮柱瓷瓶,裡頭應當是昨日他說的藥膏。
桑窈向四周望了望,並未看見謝韞的身影。
去時路同來時路差不多一致,但回程之路顯然要比來時快的多,若是不出意外,到晚間的戌時差不多就能抵達皇城。
所以這次,他們並未在杞泱寺落腳。僅在一處寬闊的空地上,原地休整了一會兒。
隨行的太監會給每個人分發食物,但桑窈作為末位陪行,吃食自然不如那些王公大臣。
所以中途桑印來找過她一趟,偷著摸把他從彆的大臣那順過來的幾塊肉沫燒餅遞給了桑窈。
桑窈接過燒餅,多少覺得有點丟人,她小聲道:“爹,你下回彆這樣了,我已經長大了。”
而且這偷偷摸摸的動作也太明顯了,還不如光明正大的給她呢。
桑印臉色一凜,道:“怎麼,長大了你就不能吃燒餅了?”
桑窈小聲道:“方才小公公給我分了一堆桂花糕呢,我吃不完。”
“吃不完分給人家,那桂花糕乾的要命,彆吃了!”
桑窈其實覺得還好,她歎了口氣,不再多說了。
桑印卻忽而在她旁邊揚聲道:“誒!小楊!”
……小楊?
桑窈順著桑印的目光看過去,看見了站在樹邊的楊溫川。
“……”
不是吧。
桑窈好想逃。
她爹怎麼什麼稱呼都能喊的出口啊!
他到底是怎麼有勇氣去喊楊溫川小楊的,還喊的那麼大,生怕人家聽不見。
桑印看起來十分開心,他招了招手道: “賢侄,來來來,我正好有點事要同你說。”
楊溫川應聲走了過來,朝桑印拱手道:“桑大人。”
桑印欣慰的點頭,道:“賢侄最近如何啊?”
楊溫川緩聲道:“多謝桑大人關心,近來一切都好。”
桑印點了點頭,隨即一拍腦袋,道:“啊對了,我這邊突然想起還有點事。”
他拍了下桑窈的肩膀,道:“窈窈,你先陪楊大人說會話。”
“……”
好拙劣的演技。
連桑窈都能看出來。
尷尬在此刻抵達頂峰。
但她總不能當麵拆台。
桑窈笑的很勉強,低低應了一聲。
桑印離開後,桑窈看向楊溫川,多少有點局促,她道:“楊大哥。”
“我爹他……還請你不要介意。”
楊溫川搖了搖頭,他的目光掃過少女仍有點異樣的紅唇,繼而道:
“沒關係的窈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