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坷抓住他,道:“我想起來了。”
“我這徒弟好像不是第一回找她說話了,這不會是有什麼心思吧。”
謝環之敷衍道:“確實郎才女貌。”
他抽出衣袖,對此非常不感興趣,再次抬步欲走。
陳坷又道:“咦,不對啊,敘白好像也認識這個姑娘。”
“……”
謝環之生生頓住腳步,他目光微闔,道:“什麼?”
陳坷慢悠悠的道:“你是不知道啊,昨夜裡不知道這小女郎遇見了什麼,那可把敘白和我這徒弟急得呦。”
他歎了口氣,繼續道:“年輕就是好啊。”
謝環之看了看桑窈,又看了看旁邊的陳坷,他道:“你確定阿韞認識她?”
陳坷點了點頭,道:“你不知道嗎?”
謝環之這個當爹的還真不知道。
他看著前方正你一句我一句說話的兩人,原本敷衍的神色稍認真了些。
此時再看陳坷讚賞的目光,謝環之心裡多少不舒服起來,他不由道:“年輕人還是要戒躁戒躁,這楊溫川如此高調也不是件好事。”
“照我說,不過區區一個狀元,叫阿韞一十歲來考,就能輕鬆拿下。”
“他不過是不感興趣罷了。”
陳坷臉上的笑容越發牽強,要不是顧念著謝環之的身份,他多少都得反駁兩句,還“區區一個狀元”,虧他說的出口。
他索性不理他。
謝環之又看了眼前方正說話的兩人,怎麼看怎麼覺得不般配,遂而直接揮手道:“罷了,畢竟是你的得意弟子,叫人去把他喊過來,我且來考考他。”
*
小太監前來尋楊溫川時,桑窈還在努力措辭,去試圖解釋她跟謝韞的關係。
可是她說了半天也沒有真的說出什麼所以然來,反而越描越黑。
楊溫川並未立即離開,而是讓小太監在一旁候著,他則耐心的聽著桑窈說話。
等到桑窈放棄解釋時,楊溫川才低聲問她:“窈窈,謝韞他…是不是喜歡你?”
桑窈陡然間愣了愣。
她下意識想說不是,因為這段時間以來,她已經漸漸開始忘記謝韞喜歡她這件事了。
每每麵對謝韞時,她眼中的都是謝韞本身,而不是手冊裡那個對她愛而不得滿腦子色.情的大淫.棍。
而且,大多數情況下,彆人通常隻會問她“你是不是喜歡謝韞”而非“謝韞是不是喜歡你。”
所以楊溫川今天這樣問,讓她有種說不清的微妙感覺。
但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楊溫川為什麼會覺得謝韞喜歡她?
她詫異道:“楊大哥,你為什麼會這麼問?”
楊溫川麵色複雜,他試探道:“窈窈,你還記得昨天晚上謝韞對你做什麼了嗎?”
桑窈不知道楊溫川這話是什麼意思。
她麵露疑惑,可當她試圖再問時,一旁的小太監便再次出聲催促,道:“楊大人,您看謝閣老那邊……”
楊溫川抿了抿唇,最終還是未曾將之說出口,同桑窈匆匆告彆後,便去了謝環之的方向。
桑窈手裡還捏著燒餅,她站在原地愣神,還在仔細回想楊溫川的話。
她不知道楊大哥為什麼會這樣問。
難道是謝韞真對她做了什麼?
還未曾想出個所以然,一旁密切觀察著這邊動向的桑印,再次挪到桑窈麵前,語調含笑,暗示性極強的低聲道:“窈窈,聊的怎麼樣?”
桑窈回過神來。
她看向桑印,把手裡的燒餅塞回桑印手裡,斥責道:“爹,你下回彆這樣了。”
桑印不解道:“怎麼了,這燒餅不好吃?我看他們啃的很香啊。”
桑窈道:“你彆老想著把我跟彆人湊一起行不行。”
桑印聞言嘖了一聲,怒其不爭道:“我這還不是為了你好,你看那楊溫川,分明就是對你有想法,你以前不是說自己喜歡江南嗎?”
桑窈不想聽這些,雖然她對自己的婚事大多都是放任的態度,但她並不喜歡在旁人的撮合下硬是在那兩顧無言。
原本婚事她就不能自主了,這樣她還要在婚前違心的去跟彆人做出親密的模樣。
她覺得為難,楊溫川興許也覺得為難,隻是他礙於禮貌並未言之於口罷了。
桑窈懶得同桑印多說。
桑印看著她,忽而凝眸,道:“窈窈,你的嘴是怎麼回事?這是上火了?”
她隨口嗯了一聲。
原本腫得就不厲害,桑窈塗了謝韞給她送來的藥後好多了,沒想到還是能被桑印看見。
但她舔了一下嘴唇,又想起了昨天晚上做的夢。確切來說,是想起了她昨夜臨睡時的那個疑惑。
雖然這事很離譜,根本不像是真的。
但如果是真的,她身上的一切不對勁就有了合適的理由。
她想,她還是得去問問。
問一下也不會怎樣,頂多就是被嘲笑一番。
反正她在他麵前丟臉不止一回了。